再稀鬆平常的風景,也有閃光的瞬間,很純粹,不要想太多!

2020-12-16 腦洞OPEN開

就像旁邊有人在提醒你「快看、快看」,你抬起頭,眼前出現了一片醉人景象:陽光正好,微風和煦,空氣裡甚至能嗅到名為幸福的味道。

這是人們觀看西郡友典攝影作品的直觀感受,照片帶著合適的溫度和透明度,讓人相信這是心中有愛的人才能拍攝出的作品。

西郡友典最初是玩音樂的,在搖滾風格的樂隊裡擔任貝斯手。一次偶然機會,他看到了荒木經惟拍攝的寫真集,裡面每張照片中飽含的情感令他震驚。於是他也買了相機,開始攝影之路。

△ 時間暫停之夢

2001 年,西郡友典獲得佳能「寫真新世紀」攝影大賽的優秀獎。獲獎作品名叫《時間暫停之夢》,記錄了一個女孩 17 歲至 21 歲這五年間最好的青春。用西郡的話來說,當時他和女孩是最親密的關係,但「有時想靠近卻發現無法再走近,靠得太近又難免發生衝突」。在西郡眼裡,拍照就是一種接近他人的方式。按下快門,記錄一些在那時確實存在的事物,隨著時過境遷,這一切又變成了暫停的如夢記憶。

△ 時間暫停之夢

巧的是,評審員正是令西郡走上攝影之路的荒木經惟。荒木認為這是充滿透明感並且格外純粹的作品。「能在鏡頭前展現這樣美好的笑容,想必二人一定是非常不錯的關係……又或者是因為攝影師是一個純粹之人,所以才能拍出這樣的照片。」

這些年來,西郡因為工作的原因走訪了世界的許多角落。冰島、法國、加拿大……汁前,他還去了趟大連。他說每次來中國,他都會驚訝於它巨大的變化。

△ 從那以後的時間

他善於拍攝途中那些小卻美好的瞬間。「將包裹著自己的外部世界當作主題。」所以,比起帶著情感的觀察,他說自己的拍照手法更像是純粹的觀看。

2011 年東日本大地震後,他將鏡頭稍稍拉近自己,拍攝了震後的家鄉福島。這一系列照片叫作《從那以後的時間》。滿開的櫻花、海上的飛鳥、水中的魚群……不是頹敗的景色,而是充滿了光和希望。他不確定這是不是能給災區振興一些幫助,但他盡力將眼前所見的一切呈現給觀者。

△ 從那以後的時間

在這樣的照片中,連呼吸都會慢下來吧。

Interview 西郡友典

「再稀鬆平常的風景,也有閃光的瞬間。」

西郡友典

出生於福島縣。大學畢業後,在東京作為音樂人活動。因受到荒木經惟照片的衝擊,開始拍攝照片。曾獲得第23 屆佳能「寫真新世紀」攝影大賽優秀獎(荒木經惟選)。

在成為攝影師之前,你有一段音樂人生涯。那個時候是做什麼類型的音樂呢?

西郡:當時組建了一支名叫 COR-SEZ 的三人搖滾樂隊,受 The Jam 和 The Who 等英國朋克和新浪潮樂隊的影響很深。我當時擔任裡面的貝斯手。持續了約兩年半後,樂隊停止了活動。之後我在很多樂隊裡彈過貝斯。

據說你是偶然看到荒木經惟的寫真集,受到衝擊才開始拍照的。具體是怎樣的衝擊呢?

西郡:在看到荒木經惟的寫真集之前,我覺得自己從未和「寫真」相遇過。當然,家族或友人的紀念照、玩音樂時的演唱會照片、偶像的雜誌照……這些照片在日常生活中經常映入眼帘。但是荒木經惟拍攝的照片,和我至今所看見的其他照片完全不同。

比如他的一張隨處可見的風景抓拍,我卻能從中感受到很多東西、很多情感。

你和《時間暫停之夢》的拍攝對象是什麼關係呢?完成這部作品共花費了多長時間呢?

西郡:拍攝時我和她是非常親密的關係,應該說她是那段時間和我最親密的人。拍攝共花費了 5 年的時間,記錄了她從 17 歲到 21 歲的時光。這個作品原本是一些日常的抓拍,但我衝洗出來後,發現很多照片上都有她的身影。於是我挑出這些照片,構成了《時間暫停之夢》。

△ 時間暫停之夢

荒木經惟對那張印有日期的天空照片的評價是太棒了。你拍攝那張照片時是什麼心情呢?

西郡:那張照片是《時間暫停之夢》裡的最後一張照片。拍攝它時,《時間暫停之夢》的構成已基本確定。照片裡記錄的過去已告一段落,接下來又該去往何處?當時的我懷著這樣的心情,抬頭望向藍天,空中一朵雲也沒有。為了記錄那時的情緒,我拍下了這張照片。

△ 時間暫停之夢

旅行的時候,你會對什麼事物感興趣,進而拍攝照片?

西郡:再稀鬆平常的風景,也有閃光的瞬間。我會被這樣的瞬間吸引。

看你拍攝的風景照片,常能感受到無雜念般的純淨。不知道有何秘訣嗎?

西郡:這麼多年來,我拍攝的風景照片不會過多地帶入自己的主觀感受或意圖。我只是將眼前的風景,複印在膠片上,之後再轉移到相紙上。

△ 從那以後的時間

《從那以後的時間》是你在東日本大地震後拍攝的作品吧?現在福島是怎樣的情況呢?

西郡:《從那以後的時間》中,也包含有幾張震前拍攝的作品。太陽、大海,還有櫻花,這些照片大多是震後拍攝的。距地震和核洩漏事故發生已經過去好幾年了。除那些被限制進入的嚴重區域外,其他地方正慢慢恢復原樣。遭受過海嘯的海岸,正在進行堤壩加高的工程。

△ 從那以後的時間

花、海、魚、鳥、雲你照片中的福島,似乎充滿希望。你希望通過這一系列的作品,表達怎樣的信息?

西郡:這次的地震和核洩漏事故,讓我有機會重新審視故鄉。雖然這次災害對人類影響巨大,但我認為這只是對人類如此,是人類的主觀感受;從自然和地球的角度來看,人類為了一己之私而改造的自然環境,也許會因這次的自然之力恢復到最初的樣子。

△ 從那以後的時間

我個人認為,存在於此的自然啊,海洋啊,天空啊,生物啊,沒有什麼變化,太陽照常從海面升起,照耀大地。我在確認這些本已存在的事物,然後把看到的這一瞬間的景色,展現給那些沒有看過的人。

我並沒有任何深意,我唯一做的就是把眼前的景色轉移到膠片上,然後洗出來。從這些照片中你能感受到希望,是因為福島的景色充滿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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