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體」、「供體」、「醫生」依次悄然進入,武漢市郊一棟鄉村別墅內,一臺非法換腎手術已經就緒,即將動刀!剎那間,數十名便衣民警從四面八方湧出,將別墅團團包圍……這是8月17日上午,發生在武漢市江夏區藏龍島的驚人一幕。至此,湖北省公安廳、武漢市公安局以及本報經過17天緊密配合,警方偵查員、本報記者順線追蹤,晝夜蹲守監控,最終以完勝的戰績,成功打掉了一個活躍在武漢地區的跨省組織販賣人體器官的團夥。
楚天都市報訊(記者姬棟 佘影)「受體」、「供體」、「醫生」依次悄然進入,武漢市郊一棟鄉村別墅內,一臺非法換腎手術已經就緒,即將動刀!剎那間,數十名便衣民警從四面八方湧出,將別墅團團包圍……這是8月17日上午,發生在武漢市江夏區藏龍島的驚人一幕。
至此,湖北省公安廳、武漢市公安局以及本報經過17天緊密配合,警方偵查員、本報記者順線追蹤,晝夜蹲守監控,最終以完勝的戰績,成功打掉了一個活躍在武漢地區的跨省組織販賣人體器官的團夥。
7月31日,本報熱線接到舉報稱:「武漢有一個地下販賣人體器官團夥,摘腎、移植手術均在市郊一別墅內進行!我就是其中一臺手術的『供體』。」
這一信息迅速引起本報編輯部高度重視,立即安排記者調查核實。記者陪同舉報人到武漢市一家三甲醫院進行CT檢查證實:舉報人李偉(化名)左腎缺失,通過疤痕辨認極有可能進行過非法腎臟摘除手術。
非法進行器官移植的「地下手術室」究竟藏身何處呢?7月31日夜間,8月2日白天,本報記者兩度走訪,最終鎖定:位於江夏區慄廟新村「1××9」號房屋有重大嫌疑!
8月2日下午,本報編輯部再度會商,並緊急組織材料,將此情況通報湖北省公安廳。省公安廳刑偵總隊餘平輝總隊長高度重視,迅速將案情通報武漢市公安局。
武漢市委常委、公安局局長趙飛立即專門聽取案情匯報,要求迅速偵破此案。武漢市公安局副局長熊波、武漢市公安局刑偵局局長方勇、副局長張波安排調度警力,抽調精幹力量,組建專案組,全面展開偵查並初步確認:8月17日前後,在目標別墅內,可能進行3臺非法手術!
8月7日,記者在目標別墅周邊租下一間民房,24小時密切關注團夥成員動態,摸清活動規律,前後歷時10天。
除惡務盡,8月17日清晨,一臺非法移植手術的供體、受體、醫護人員抵達別墅之後,手術開始之前,這一短暫的時間段,是將該團夥一網打盡的「黃金時間」,這樣實施抓捕既能人贓並獲,又能及時制止非法手術,不產生新的傷害。
警方介紹,由於調查細緻,8月17日上午8時許展開的現場抓捕行動非常成功,前後僅一小時左右,不費一槍一彈,10餘團夥成員被一網打盡。
據悉,這是湖北省、武漢市警方首次打掉此類有組織販賣人體器官的跨省犯罪團夥。目前,此案正在進一步深挖之中。省公安廳將向公安部匯報此案偵辦情況。
報料人李偉回憶,他原本打算靠賣腎還債擺脫困境,沒想到,賣掉一隻腎後,反而陷入更絕望的境地。回首過去幾個月的經歷,這名20出頭的年輕人感覺如同一場噩夢。
患者出價40萬元 賣腎者到手才3萬
一個偶然的機會,創業失敗欠下債務的李偉發現,有人在網上購買人體腎臟,迫於債務壓力,他萌生賣腎還債念頭。
4月初,李偉在網上不斷發消息,聯繫買腎的組織。不久,一名江蘇男子自稱買腎中介,與他通了多次電話。經江蘇男子介紹,隨後李偉與武漢一個販腎團夥負責人「徐哥」接上頭。在向「徐哥」確認賣腎意願後,李偉被人帶到漢口一家醫院做體檢,並安排在醫院附近一家旅館休息。
4月29日,「徐哥」一夥將他轉至江夏區一間旅館,在那裡他碰到了另一名打算賣腎的男青年。對方自稱姓劉,23歲,來自浙江溫州,無業,因缺錢賣腎。「聽網上說,缺一個腎對身體沒啥影響!」小劉似乎一點都不恐懼。
次日,李偉被帶到一個鄉村別墅。一名男醫生讓他側身躺下,他覺得身後一陣劇痛,等他明白是在打麻藥,後悔已來不及了。他目光呆滯望著前方,慢慢失去了知覺……手術後,李偉因痛醒來,患者家屬走進來,留給他2000元紅包。
5月2日,「徐哥」拿了幾沓錢走近李偉:「你是要現金,還是匯款?」他氣息微弱地回答:「打我卡上。」「徐哥」說:「你接下來養傷要用錢,留幾千塊現金吧。」之後,「徐哥」留下3000元現金,並在3日打了27000元到他卡上。
在養傷期間,李偉從兩名看護人員口中得知,腎病患者買一隻腎需要花40多萬元。這筆錢除了供體的3萬元以外,負責手術的醫生得13萬元、麻醉師3萬元、參與的護士各1萬元,其他錢則由「徐哥」等人分配。
自行住進小旅館養傷 兩名看護充當醫生打針
4日晚,在兩名看護的陪同下,李偉被轉至洪山石牌嶺一家小旅館養傷。
走過一條狹窄、漆黑的走廊,3人來到二樓,以80元一天的價格,住進一間10平方米左右的房間。
兩名男看護工,約二三十歲。後來閒聊中李偉得知,他們兩人也是供體,腎已經賣了,腰間和他一樣留有疤痕。
房間裡有一大一小兩張床,兩名看護同睡一張大床,李偉睡小床。3人無固定作息時間,每天睡到自然醒,再一塊出來吃飯。李偉說,因為他手上剛拿到幾千元現金,每次吃飯都是他付帳。為了表達對兩名看護的感謝,他還買了一條「中華」煙給他們抽。
住在旅社,李偉最痛苦的莫過於打針了。在別墅接受完手術時,護士曾為他植入了一個留置針頭,但幾經折騰留置針頭也掉了。兩名看護絲毫不懂醫術,為了給李偉輸液,一名看護抓住小李的手,另一人拿著針頭試探給他扎針,每次都要紮好幾針才打進去。每天5瓶藥水,李偉手上靜脈處扎得到處是針眼。
術後數月傷口仍隱痛 生活窘迫曾賣血度日
養傷期間,「徐哥」曾來看過李偉幾次。有一次,「徐哥」提出讓他做販腎中介,任務是找腎臟買家,「供體就不用管了,賣腎的人多的是」。
李偉有些心動,但一直沒找到腎臟買家,「徐哥」零星給了他幾百元後再也不肯匯款。
7月中旬,李偉回到臨時住地,身上僅剩下十幾塊錢。突然,一個念頭從腦海閃過:聽說賣血也能賺錢,何不試試呢?和賣腎的套路一樣,他在網上搜索「收血」,並聯繫上一個血託,在一家醫院抽了400cc血液,得到500元補助。
賣腎之後的李偉,身體本就虛弱。他賣完血回家倒頭就睡。醒來時,已是次日中午,他覺得肚子空蕩蕩的,便去街頭買了一碗粉、幾個饅頭。正在吃著,一個債主的催債電話打來……
向本報報料後,記者帶他去醫院做了一次檢查,這是他在手術後的第一次接受正規檢查。他供完腎後,當時主刀醫生沒有和他講過一句話,既沒有告訴他要注意些什麼,也沒有告知他手術帶來的後果。他甚至都不知道,術後體內居然還有一個金屬夾子。
李偉說,雖然手術時間已過去數月,但他仍未完全康復,只要稍微用力,腹部就會感覺到疼痛,明顯感覺更容易疲勞。
舉報人的報料引起本報編輯部的高度重視,立即安排記者進行核實。舉報人所描述的能同時進行腎摘除及腎移植的地下手術室,究竟藏身何處?記者根據舉報人記憶的各種細節,反覆查訪,終於鎖定了武漢市江夏區附近的一棟神秘別墅。
隱秘別墅 竟是非法移植窩點
李偉講述,他是在武漢一棟別墅內接受腎摘除手術的。該團夥行事詭秘,在手術前他被四處轉移,直至手術當日才被蒙著眼乘車帶進別墅,後來又被蒙著眼送出。
在接受手術和恢復的5天時間裡,別墅內所有窗戶均被窗簾遮蓋嚴實,他的手機也被收走。
李偉回憶,他曾聽見看護說,飯菜是在美術學院旁買的。另外,他有一次借用團夥成員電話時,悄悄使用了手機定位功能,手機地圖位置顯示:在湖北省美術學院江夏校區附近。在被轉移出別墅前一刻,他曾在別墅二樓清洗,藉機撩開窗簾看到了樓外有一棟粉紅色的建築,牆面寫著「小太陽幼兒園」幾個大字。
記者試著通過百度地圖查找「小太陽幼兒園」的位置,但一無所獲。隨後打開網絡衛星地圖,查找湖北美院周邊地形圖片,一個叫慄廟新村的地名進入記者視線,從衛星地圖上看,這個片區很像是別墅群。
當晚9時許,記者帶著李偉驅車趕到慄廟新村,這裡有上百套三層樓聯排別墅。記者在村內繞行一周發現,該村沒有物業,道路情況複雜,到處掛著「房屋出租」的招牌。經村民指點,記者輾轉找到「小太陽幼兒園」。
幼兒園處於一個圓形廣場邊,在廣場周邊能看到的別墅多達十多棟,黑手術室到底藏身在哪一棟呢?
8月2日上午9時許,記者帶著李偉再次驅車趕往慄廟新村,連續尋找了兩個多小時,仍一無所獲。
「窗簾是白色的」,就在調查陷入困境時,李偉突然回憶起了一些重要細節。他說,該團夥為保密,始終用窗簾將所有窗戶遮擋住,另外,除了做手術的護士,樓內沒有任何女性。再者,晾曬衣物都在三樓,樓內還有車庫。
根據這些細節,記者圍著慄廟新村中心廣場,再次仔細查看了周邊數十棟樓。最後,慄廟新村1××9號吸引了記者的注意。該樓所有窗戶全都被白色窗簾遮蔽,窗臺上沒有晾曬衣物。
就是這棟!直覺告訴記者,這棟別墅很可能是販賣器官團夥藏身的地方。
主動報警 案情讓民警感到震驚
8月2日下午,本報安排記者陪同李偉來到湖北省公安廳報案並提交相關材料。省公安廳相關負責人現場批示,將案件移交武漢市公安局刑偵局進行偵查。4日,接武漢市公安局刑偵局通知,記者陪同李偉到該局詳細介紹情況。
在公安局,李偉向辦案民警描述了他所掌握的該團夥構成狀況。
他說,團夥核心成員是「徐哥」,其手下有一名司機「朱哥」,另外還有兩名看護。其中一名看護背上紋有關公像,綽號「關公」,另一名則來自四川,姓潘。「徐哥」負責聯絡腎源和患者促成手術,「朱哥」則負責接送受體和供體,兩名看護日常布置在窩點內,負責照看術後康復中的供體,也負責外出尋找受體。實施手術的則是一個專業的醫療班組,包含有一名主刀醫生、一名麻醉師,還有兩名護士。
李偉所講述的一個細節讓警方非常震驚:供體和受體都同時在別墅內接受移植手術。民警表示,腎臟摘除手術雖簡單,但植入手術非常複雜,對手術設備和環境的要求極高。從以往案例看,人體器官販賣團夥都是在某地摘除人體器官後並冷藏,隨後送往與團夥有勾結的正規醫院完成植入手術。
「如果真是受體、供體都在地下手術室內同臺手術,這確實是第一次聽說。」專案組決定,儘快端掉這個地下團夥。 鎖定販腎團夥在武漢的黑手術室後,本報編輯部一邊安排記者現場蹲守,一邊指派記者通過網上與販腎團夥周旋,以了解團夥最新的活動情況。
賣腎QQ群內 充斥腎交易信息
據李偉說,4月份,他就是通過「賣腎」、「腎源」等關鍵字搜索QQ群,最終加入一個群聯繫上販腎團夥的。
8月初,李偉當著記者的面登錄QQ,他指著「本部群2」、「本部群3」、「本部群4」說:「這3個都是賣腎群,還有一個群則是患者群,基本不用。」他透露,這3個賣腎群,幕後都是「徐哥」等人在操控。
當晚10時,記者以供體身份加入群2,以「經濟拮据想賣腎」為由,嘗試接觸這一犯罪團夥。該群共有250多人,除群主外,群員的名字都很露骨,如「本人O型出售」、「賣身男A型」等。還有一些群員則更直接,名字為「172-23-110-AB」、「173-22-140-B」等。李偉說,這分別代表身高(cm)、年齡(歲)、體重(斤)以及血型,以便接受販腎團夥挑選。
群內,有的人高呼賣腎、有的人急求腎源,交易遍布全國各地。另外兩個賣腎群也大同小異,每個群都有幾百人。
記者假冒供體 「徐哥」接腔搭話
李偉提醒記者,群內講話要謹慎,普通群員之中也有他們的臥底,負責打探消息。群幕後的總負責人,就是該團夥在湖北的老大「徐哥」。
記者在群內丟下一句「急求賣腎,有要的麼……」過了一會,一個網名為「C.E.O」的群主,詢問記者「年齡身高體重」。
李偉解釋,為保證腎源質量,團夥要求供體身高在170cm~180cm,年齡在18歲-25歲,體重不超過65kg。
記者與「C.E.O」聊了一陣,李偉突然記起,這個「C.E.O」正是「徐哥」曾用過的一個QQ號。
入選備用供體 探出手術時間 之後幾天,記者自稱南昌人,一直在QQ上與「徐哥」保持聯繫。
8月3日晚10時許,記者告訴「徐哥」:「我把工作辭啦!準備明天來武漢。」「徐哥」回覆說:「檢查不合格就報銷路費,合格就直接留下。」
下線前,「徐哥」再三叮囑記者:「儘快去獻一次血。」李偉說,「徐哥」這麼做,是為了確認血型。
8月10日晚,記者設法弄到獻血證並拍照發給「徐哥」。對方表示「可以」,並稱「你儘快過來吧」。記者詢問要呆多久,「徐哥」稱:「17日有一場手術,你做備用供體」。
隨後,記者將這一情況通報給武漢市刑偵局相關負責人。該負責人表示,警方已密切監控此事進展。「為了不讓不法分子得手,抓捕將在手術前一刻動手!」
記者判斷1××9號別墅可能就是販腎團夥地下手術室後,8月7日,就在該別墅附近租了一個單間當作觀察哨,晝夜潛伏蹲守,取得了第一手證據。
60米,是記者與團夥成員之間的距離。
10天,是記者與團夥成員「朝夕相處」的時間。
記者租房緊盯可疑別墅
8月7日,記者在初步鎖定了團夥藏身窩點之後,將情況向編輯部匯報。編輯部經過認真研判後認為,僅僅根據報料人的描述以及記者的觀察,還不足以認定1××9號別墅就是該團夥的藏身點,必須找到確鑿的證據,鎖定了「地下手術室」,才能為警方後期的抓捕行動提供參考。
為了找尋確鑿證據,編輯部派出4名記者,租房蹲點,對該團夥可疑的藏身地進行24小時觀察。
在慄廟新村,記者在1××9號別墅對面租下一間房,建立觀察點。
觀察點是一個15平方米的單間,單間不到2平方米的廚房,正好可以觀察到1××9號別墅的西門,為防止被該團夥發現,記者用報紙將廚房所有玻璃全部遮蓋,只留出一個小孔用於觀察和拍照。
4名記者在房間內輪流值班,始終有一雙眼睛緊盯1××9號別墅。
時值盛夏,屋外氣溫接近40攝氏度,出租屋內雖有空調,但仍燥熱難當,白天在廚房裡待上十分鐘,衣服便會透溼。
監控期間,編輯部多次打來電話,一再強調蹲守紀律,要求記者不要靠近嫌疑別墅,不準驚擾犯罪團夥,不準幹擾警方破案,不準為了獲得犯罪團夥的信息而在可疑藏身窩點周邊進行採訪。
8月7日至9日中午,雖然目標點周邊不斷有人員和車輛來往,但始終無人進出1××9號別墅,房屋內沒有絲毫動靜,甚至在夜間,也沒有看見房內有燈光。
此時,耐心是對記者最大的考驗。
團伙頭目終在別墅外現身
9日下午6時,一輛車牌號為鄂A9×××2的東風商務車慢慢駛近1××9號別墅,並在別墅北門前停下,戴墨鏡的司機和副駕駛位上的一名男子走下車,兩人合力從車尾搬下一件東西,運進房內。
隨後,商務車開始倒車,向別墅西側車庫移動,就在車庫卷閘門漸漸升起的同時,商務車也緊緊挨著門停下,隨後兩人又從車內繼續往樓內搬東西,因為商務車將記者的視線完全擋住,記者無法看到兩人到底搬了什麼東西進屋。
就在記者為無法觀察煩惱時,轉機出現。可能是因為停車位置不對,商務車稍稍向前挪動了兩米。
通過高倍攝影鏡頭,記者發現,車庫內站著一名男子,身材健壯,身上僅著短褲,睡眼惺忪,開車司機身材精瘦,副駕駛位上的那名男子身形微胖。記者看到,車庫內存放著一臺工業用發電機,還有一副擔架。數分鐘後,卷閘門重新關閉。
記者趕緊將拍攝到的照片讓報料人辨認,他認出那名微胖男子正是該團夥核心成員「徐哥」,其餘兩人分別為司機「朱哥」和那名背後有關公像文身的看護。
至此,1××9號別墅就是「地下手術室」藏身處,已確鑿無疑。
難道周末又會進行手術?
搬運東西過後大約30分鐘,「徐哥」等三人乘車離開,此後1××9號別墅又恢復寂靜。
他們搬來什麼東西?是醫療器械麼?他們是在為下一臺手術做準備麼?
記者分析了掌握的信息,李偉接受手術的那天是在一個周末。他還透露,「徐哥」曾打算在8月4日安排手術,又將手術延期至8月17日,4日,17日均是周末。所有手術 時間都在周末,恰巧8月10日就是周末,此前一天,該團夥成員突然活躍,難道第二天就會有一場手術麼?
天漸漸黑下來,周邊樓房燈火通明,1××9號別墅卻像死一般的沉寂。當夜記者高度警惕。10日凌晨2時左右,1××9號別墅2樓一間房突然有燈光亮起,一個身影出現 在窗前,一秒、兩秒、十秒……身影沒有絲毫移動,似乎透過窗戶向外張望什麼。難道該團夥成員察覺到記者的存在?
「關燈、快關燈」,廚房內,記者趕緊將廚房門帶上,另外,屋內記者立即將所有的燈關閉,此刻,那個身影終於移動,離開窗口。
按照報料人述說的該團夥活動規律,一般手術在清晨6時許就進入準備狀態。「徐哥」會接供體和受體入場,醫生也會隨之到來。
8月10日6時,天已大亮,別墅悄無聲息,周邊沒有出現任何車輛,至上午11時,別墅內外仍無動靜,記者判斷當天不會有手術,才放下心來。
手術前晚別墅內異常繁忙
8月16日,記者通過多種渠道獲悉,「徐哥」可能將在隨後兩天安排三場手術。當日,本報又有3名記者趕至觀察哨增援。
或許是為了準備次日的手術,1××9號別墅突然變得異常繁忙。下午3時許,兩臺懸掛鄂F車牌的轎車先後停在了門前,幾名以前從未見面的男子和一名女子進入樓內,下午4時,東風商務車再次出現在門前,「朱哥」也進入樓內。
透過二樓拉起窗簾的衛生間窗口,記者發現,樓內人員似乎正在做清潔,他們先後到衛生間內或是洗澡或是洗拖把,下午6時許,「朱哥」從東風商務車上搬下一個包裝箱,通過放大的照片,記者看到包裝箱上清晰地印有「消毒液」等字樣。
夜幕漸漸降臨,樓內人員依舊繁忙,別墅多個窗戶閃現燈光,就連近半個月來從未亮燈的三樓,也一度燈火通明。
窩點內,團夥成員按慣例準備著次日的手術。觀察點內,記者們一夜無眠,7雙眼睛輪流盯著窩點,記錄下一切細微變化。
事後記者了解到,就在16日下午3時許,警方偵查人員已悄然進村,在抓捕前對地形和環境進行最後確認。當晚,警方偵查員進入位於小太陽幼兒園樓頂的觀察點,徹夜對1**9號別墅進行監控。
17日凌晨4時許,在暗哨裡盯守了一夜的記者,都感覺到陣陣困意襲來。60米外,那棟鄉村別墅,依然平靜地籠罩在神秘之中。
這一天,販腎團夥會在這裡實施非法手術嗎?警方能否及時出現,將他們一網打盡呢?
「沒有動靜就是快了。」這是一句過時的臺詞,此刻,蹲守的記者們卻深信這是一句至理名言。
鄉村別墅窗口凌晨現魅影
時鐘指向5時,慄廟新村的天空泛起魚肚白。村巷間,偶有環衛工孤獨的身影走過。
這時,1××9號別墅的一扇窗戶內亮起燈光,一個人影在房間內晃動。接著,另一個房間的窗戶內,透出藍紫色燈光。這應該是手術室,他們在提前做消毒準備。
10分鐘後,除了亮著的燈光,目標別墅又回歸平靜。難道情況有變,還是團夥成員嗅出了什麼異樣?記者不由得擔憂起來。
清晨7時30分許,別墅大門悄然打開,兩個身影快速閃出,鑽進停在門前的商務車,然後快速發動,向村外駛去。記者用高倍鏡頭拍下兩人,仔細辨認畫面,正是團夥成員「徐哥」和司機「朱哥」——他們終於行動了。
又過了幾分鐘,一向極少出門的看護人員「關公」,也側身閃出大門。他叼著一根冰棒,在村巷中探頭探腦地轉悠,還時不時拿出手機打電話,似乎在查看周圍的風吹草動。
大約20分鐘後,「徐哥」和「朱哥」駕車返回1××9號門前,車輛緊挨大門停下,幾名年輕男子從車內魚貫而出,進入樓內。
記者此前已了解到,這些人應是供體,為了不讓他們看清周圍情況,進出樓時需要戴眼罩,車門必須緊挨房門。
10分鐘後,朱哥再次出門。8時20分許,車輛再次返回樓下。這次,車門沒有緊貼大門,車上乘客有男有女。這些人應該是做手術的醫生、麻醉師和護士。這批人員入場後,1××9號大門再次緊閉。
看來,供體、受體、醫生、中介已全數到齊,今天的手術會如期進行。
動刀時刻圍捕大網從天而降
這時,蹲守記者透過觀察孔看到,1××9號別墅周邊仍然空無一人。
「麻醉師肯定都換好衣服了,馬上就要給供體打麻藥了。」記者心頭一緊:警方怎麼還不動手?
就在記者的心快提到嗓子眼時,突然,從1××9號別墅四周一下冒出10多名便衣男子。隨後,各個路口幾乎同時出現一輛普通牌照的汽車,車輛沒有熄火,形成合圍之勢。
記者電話聯繫警方通報觀察到的情況時,可以清楚地聽到,警用步話機的呼聲此起彼伏:「001已就位……002已就位……」行動民警不斷向行動指揮報告方位和情況。
8時30分,放風的看護「關公」,剛在附近小巷露頭,就被幾名民警撲倒在地。
隨後,三四十名民警借其他樓房為掩護,迅速將1××9號樓包圍,形成內外兩層包圍,將別墅南、北、西3個方向共5個出入口全部控制。現場,省公安廳重案支隊負責人、武漢市公安局刑偵局負責人坐鎮指揮。
這時,別墅內的團夥成員已成了甕中之鱉。民警在敲門未應後,果斷將大門撬開,突擊進入。隱秘的黑手術窩點終於暴露在陽光下。
在一樓,一臺冰箱中滿是藥物,幾個氧氣瓶子挨著窗口。二樓,藥房內各種藥物成堆,手術室內紫光燈、手術床、無影燈等設備一應俱全。三樓,則是團夥成員日常生活的地方。僅幾分鐘後,下樓報告情況的民警面帶笑容。十多名涉案人員悉數落網。
10時,落網團夥成員一一被押解出別墅。「徐哥」第一個被押解上車,或許是習慣呆在黑暗處,刺眼的陽光讓其有些睜不開眼。其他團夥成員則在「徐哥」身後依次走出。所有人臉上寫滿了疑惑,他們不明白,為何這樣隱秘的行事,還能被警方逮到。
面對鏡頭,一名年輕女護士低下頭,齊頸的短髮向下搭散,遮住了臉龐,眼角的淚水不斷滴落下來。
帶著縫紉機租房取信房東
房東向警方介紹,去年10月,團夥成員司機「朱哥」找到他,租下整棟樓,租期一年,年租金3萬元,租金一季度一付。因為當時房子還在裝修,直至今年4月,「朱哥」等人才搬入樓內。搬來時,他們還帶了縫紉機,自稱是做服裝生意。
「我還提醒他們要注意防火。」房東說,平時根本見不到租戶的人影,他有時向「朱哥」催要租金,但電話從未打通過。他曾進入房內一次,也沒發現異常。「交租金也不及時,我還準備將房子收回」。
1××9號隔壁左右鄰居說,該樓租戶一直早出晚歸,大夥都以為是生意人,但樓內的人從不和周邊鄰居交流。「有一次,我看見樓內兩個租戶在車內睡了一夜。」一位居民表示,1××9號的租戶行事非常詭異。
直到看著租戶被抓,房東仍不明白租客到底在幹什麼。直至記者告訴他樓內隱藏著一個販腎團夥時,他還是很難相信,「不會吧!在這裡搞移植手術,想起來就怕!」
接到黑團夥販腎的報料後,如何恪守新聞工作者的職業準則與社會擔當?這對媒體人是一種考驗。
對賣腎者李偉的報料,本報編輯部高度重視,認為這一犯罪團夥無視生命尊嚴、踐踏法律權威,對社會存在極大危害性,必須儘快剷除。經過認真細緻的研判,編輯部作出部署,成立特別行動組,並要求相關記者把查實案情、配合警方剷除犯罪團夥放在第一位,報導放在第二位,充分體現媒體作為社會守望者的職責。報導的目的,不是為了追求獵奇和轟動效應,而是要通過犯罪團夥最終覆滅的事實,向社會揭露此類犯罪活動的危害,使正義得到伸張,使惡行受到震懾。
販腎報料事關重大 編輯部集體研判
7月31日,接到李偉的報料電話,記者感到事關重大,立即約小李到本報面談,隨後將報料情況上報編輯部。
在聽取記者初步匯報後,編輯部認為,事關重大,首先要儘快核實報料的真實性。必須查證屬實後,再與警方聯繫,不要因為擺烏龍而對警方工作形成幹擾。為此,編輯部迅即成立了特別行動組,進行了三天的初步摸排,基本核證了報料所提供信息的真實性。
編輯部隨後召開專題會議研究部署下一步行動。會議認為,販腎團夥組織嚴密,成員眾多,其行為不僅危害年輕人的身體健康,也挑戰著道德、法律底線,一定要利用本報強大的採集力,盡最大努力揭露他們的惡行,並及時向警方通報情況,配合警方將他們繩之以法。
為了剷除犯罪團夥 行動組嚴守紀律
掌握真實信息後,特別行動組向警方通報了相關案情,並制定了周密的調查計劃。
在警方受理案件後,特別行動組在目標別墅附近蹲守,24小時密切關注團夥成員的動向,隨時將掌握到的信息向警方通報。
編輯部還提出幾點明確要求,在警方將團夥打掉之前,不能因採訪而幹擾警方辦案,不準在嫌疑地點驚擾團夥成員,不能為了搶新聞而做出越界行為。
8月17日,經過10天的蹲守觀察,警方即將對該團夥進行打擊和抓捕。從新聞工作規律上看,每個職業新聞人對此都會興奮。然而,編輯部在警方收網前一夜再次提醒前方記者,不能因報導需要而提前出擊四處詢問情況。一定要等警方行動開始之後,才能離開觀察點,防止提前暴露使得犯罪團夥有所察覺,影響警方抓捕行動。
此外,為保障報料人安全,編輯部對其進行了心理疏導,妥善安排其生活起居,並要求參與調查此案的記者和所有知情人員一定遵守保密原則,不得向任何人透露案情相關信息。
在調查過程中,記者在網上假裝成賣腎者,成功與團夥主要成員接觸,深入了解他們的作案手段和利益鏈條。其間,為配合警方的調查和部署,記者在合適尺度內中止了隱身採訪。
三次與警方聯繫 及時通報重要信息
從接到報料到鎖定別墅黑窩點,特別行動組三次與警方聯繫,及時將案件的相關重要信息通報。
8月2日,在初步摸清黑手術窩點,證明這一案件的真實性後,記者陪同報料人,找到省公安廳正式報案,省廳相關負責人當即將案件轉至市局刑偵部門。
8月16日,特別行動組的蹲守工作取得重大進展,現場獲得多名團夥成員信息,並得知次日有手術安排。當日,武漢市公安局刑偵局相關負責人約見本報記者,就案情進展交流信息,通報了情況。
8月17日,前方記者全程目睹了收網行動過程,對現場情況有了真實的了解與感受,為客觀真實報導奠定了基礎。警方收網行動結束後,特別行動組又就報導事宜,與警方專案組負責人進行交流。雙方認為,這一重大案件的破獲,具有很強的社會警示效果,可以從弘揚正義、震懾犯罪的角度進行客觀報導。
從接到報料,到打掉特大跨省販腎團夥,只用了18天時間。警媒聯手打擊犯罪的戰鬥,最終以法律與正義的完勝而告終。
販賣人體器官可判15年
武漢大學法學院刑法教研室主任、博士生導師陳家林告訴記者,我國法律禁止人體器官買賣。
2007年,我國公布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務院令第491號,即《人體器官移植條例》,並從當年5月1日起正式實施,其中第三條就明確規定:任何組織或者個人不得以任何形式買賣人體器官,不得從事與買賣人體器官有關的活動。同時對違反該條例的上述行為,規定了相應的行政和民事責任。至於對買賣人體器官行為能否追究刑事責任,由於無明確的法律規定,司法實務中存在較大分歧。
2011年2月,我國在處罰人體器官非法買賣案件中有了重大突破,在《刑法修正案(八)》中,明確增設了「組織出賣人體器官罪」,並為之規定了嚴格的刑事責任。組織出賣人體器官行為正式「入刑」,也表明了我國對此類犯罪的嚴厲打擊態度。
陳家林教授介紹,在量刑上,組織他人出賣人體器官根據情節輕重,最高可處15年有期徒刑並處罰金或者沒收財產。如果在非法買賣人體器官過程中,還有其它諸如違背受害者意願強行摘取器官、未經死者生前同意或未經家屬同意摘取死者器官等情形,還可按照其它如故意傷害、故意殺人、侮辱屍體等罪名論處。
【本報評論】守護職業良知
匡扶社會正義
□楚天都市報評論員 肖楊
接到線索高度重視,日夜調查悉心求證、周密部署蹲點暗訪……連日來,圍繞這一行動,編輯部投入精兵強將,深入龍潭虎穴,與犯罪分子鬥智鬥勇,才獲得大量第一手材料,得以揭開販腎的內幕真相,最終和警方聯手出擊,直搗販腎黑窩。
我們之所以對這一線索如此重視,是因為我們痛心於賣腎者的悲慘境遇,憤怒於中介組織的喪盡天良,我們更無法容忍,人體器官非法買賣對社會公正的戕害,對社會良知的扭曲。
大學生為買蘋果手機賣腎、求職者被騙偷腎……對遊走在社會灰色地帶的賣腎,種種信息紛繁蕪雜,真偽難辨。好奇的人當做狗血談資,騙子們藉機行騙,黑中介大賺不義之財,而一些人道聽途說,炮製「偷腎」、「割腎」的謠言,曾經引發社會恐慌。
這也是為什麼,接到神秘舉報人電話,我們沒有追求新聞的轟動效應,搶先發稿。緣於媒體的社會責任與擔當,我們始終堅持實事求是、踏實調查的作風,期待用全面客觀的立場,真實揭露黑暗,澄清是非謠傳,通過和警方的積極配合,除惡務盡,震懾打擊此類的非法犯罪。
一念之差賣腎,付出的是一生的代價。巨額的利益流入非法組織者手中,賣腎者不僅沒有因為賣腎改變債務纏身的境遇,相反因為簡陋的手術賠上了身體,得不償失,陷入更悲慘的境地。而利益作祟,原本分散、零星的出賣人體器官行為,在非法中介的手中,轉變為有序的團夥犯罪,形成了地下器官販賣團夥。他們巧舌如簧,誘使更多人賣腎,踐踏人的尊嚴,破壞社會公序良俗。
非法販腎,不僅是違法犯罪,破壞公正,更是倫理淪喪,扭曲社會良知。誰都知道,人體及其各個部分均不應成為商業交易的對象,禁止人體器官買賣,是國際通行法則。決不能容忍地下團夥為暴利鋌而走險,更不能姑息那些為了賺錢,不惜出賣醫學、出賣自己良心的醫生。腎臟植入手術非常複雜,主刀的顯然是專業醫生,他們來自哪裡,有沒有不法醫院參與?我們將繼續追問。唯有每一個環節都扎牢籬笆,才能遏制此類犯罪的猖獗,匡扶社會正義,還社會應有的善良與安寧。
推出這組報導之際,正值17日國家衛計委印發《人體捐獻器官獲取與分配管理規定(試行)》,此前在部分地區已經試點兩年的人體器官分配與共享系統,將同時在全國範圍推行。一方面我們相信,這一系統推行後,能更好保證器官捐獻與分配領域的公平、透明;另一方面我們期待,社會上更多人認同捐獻遺體的高尚行為,真正闡釋醫學的博愛和人與人之間的互助,從根本上阻斷器官買賣,讓這類黑手術室,永無害人的生存空間!
「受體」、「供體」、「醫生」依次悄然進入,武漢市郊一棟鄉村別墅內,一臺非法換腎手術已經就緒,即將動刀!剎那間,數十名便衣民警從四面八方湧出,將別墅團團包圍……這是8月17日上午,發生在武漢市江夏區藏龍島的驚人一幕。至此,湖北省公安廳、武漢市公安局以及本報經過17天緊密配合,警方偵查員、本報記者順線追蹤,晝夜蹲守監控,最終以完勝的戰績,成功打掉了一個活躍在武漢地區的跨省組織販賣人體器官的團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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