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著晨曦，一艘渡船從河口開往老鴉洲，抵岸後滿船乘客快步走下甲板，掄起鋤頭、鐮刀下地幹活，沉睡了一晚的老鴉洲又被人們叫醒。
三水西南老鴉洲位於三江匯流之處，思賢滘在洲旁流過，與三水文風昌盛地昆都山隔河相望。老鴉洲鬧中取靜，北江對岸是三水城區，東平水道、西江水道船來船往，洲上則雞犬相聞。這裡在世人眼裡是遠離喧囂的世外桃源，但因為生活不便，身處桃源的村民卻無奈選擇離開。
老鴉洲位於三江匯流之處，思賢滘在洲旁流過，與三水文風昌盛地昆都山隔河相望。/佛山日報記者陳浩森攝
開往老鴉洲的渡船
說到村名來歷，老鴉洲，顧名思義當與老鴉有關。這個三江匯流處的沙洲，林木茂密，引來無數烏鴉前來栖息，故名。島上就是一個自然村，名老鴉洲村，明朝開村，有陳、盧、梁姓，戶籍人口295人。
江心島必有渡船相連。「轟轟轟……」當厚重的引擎聲響起，老鴉洲渡口的渡船就會再次啟航，開往河中央的老鴉洲島。「我們正常是一天四班，早上一班，中午兩班，下午5時半最後一班。」船長盧錫輝說。
老鴉洲渡口的代班船長。/佛山日報記者賓水林（資料圖片）
渡船一路逆水而上，可見大量小木船靠在岸邊，船上曬著衣服。岸邊就是三水有名的水上村，居民都是漁民，長年逐魚而居。現在魚類資源匱乏，他們中不少人選擇上岸，進工廠謀生路，但仍有少數中老年人堅守著老祖宗傳下來的生計。幾分鐘後，渡船漸漸靠岸，抵達老鴉洲。這裡位置獨特，往北74公裡是清遠，往南75公裡是廣州，往西50公裡是肇慶。
「島上最早出行靠的是小木船，只能乘坐幾個人。」盧錫輝說，以前幾乎每年島上都會被洪水淹沒，所以島上的居民家家戶戶都備有小木船。不知何時起，渡口換了水泥船。「水泥船？能行嗎？」記者充滿疑慮。「瞧，那不就是水泥船嘛！」盧錫輝指著江岸邊兩艘老船說，用水泥模製作，雖然造價不貴，但經不起碰撞。所以後來又改回木船，只是體積大一些，可以裝近30人。大約20多年前，渡船換成了大鐵船，安全性能大大提升。2004年開始，盧錫輝開始負責經營渡口渡船，十幾年來為老鴉洲村民出行保駕護航。
田園風光裡的寧靜
老鴉洲與河口隔江相望，是一個近似三角形的沙洲，洲長1.5公裡，寬約0.8公裡。老鴉洲位於三江匯流之處，西江、北江在此相匯，連通兩江的思賢滘就在沙洲旁，兩江水漲時，常常出現「鴛鴦水」奇觀：一半是清水、一半是濁水。
老鴉洲臨近三水城區，北江河對岸就是河口老城區，老鴉洲渡口旁的食肆每到飯點就熱鬧非凡。西江、北江兩條黃金水道在此交匯，船上船來船往，轟隆隆的引擎聲不絕於耳。老鴉洲渡口碼頭旁，有關部門安裝了燈塔，夜晚指引過往船舶，海事部門安裝了監控攝像頭，放置了各種指示標誌。這裡的一切都在訴說著此處不平常的交通區位。
洲外喧鬧，正好襯託出洲內的安靜。走出碼頭，步行入洲。洲上保持原始的刀耕火種的耕種方式，洲上田地裡種滿了各色作物，胡蘿蔔、玉米、木瓜等。辛勞的農人揮動著彎刀，砍去瘋長的野草；舉起刀具，斬斷死掉的木瓜樹；或是用鋤頭翻地，收穫大片胡蘿蔔。
「沙洲上開墾了數百畝耕地，種上甘蔗、花生、甜竹筍等作物。」三水文史專家植偉森說，由於未築堤防洪，洲上常受水浸。有民謠唱道：「有女唔嫁老鴉洲，年年大水浸門樓。蝦公跳上神臺口，鯉魚跳上鍋蓋頭。」後來，修築了環島堤圍，村民生活、生產有了保障。島上居民說，已經有10多年未遭水浸了。
行走洲上，一派田園風光，處處是清新的綠色，與城市鋼筋水泥的灰色形成鮮明對比。農人耕種辛苦，但與城市人的匆匆腳步相比，與大自然無壓力的接觸也是幸福的。島上白天雞犬相聞，人們怡然自樂，夜晚百鳥歸巢，漁火點點。這或許就是忙碌的城市人夢想中的世外桃源，天人合一的淨土。
生活不便村民無奈離開
這裡是城市人眼中的世外桃源，更是老鴉洲人世代居住的家園。但近20年，身在桃源村民選擇了背井離鄉。「島上生活太不方便了，沒有自來水，看病、買東西，年輕人娛樂都沒有去處。」盧錫輝說，島上原有300來人，如今只剩下幾位老人在島上居住。大部分村民在河對岸的河口買了房子，白天回到島上幹活，晚上乘船返回河口居住。
77歲的羅女是島上留守的幾位老人之一。「年輕人都出去打工了，年紀大一點的人耕地也耕怕了。」老人說，只剩下他們幾位走不動的老人留守島上。她的鄰居只有一位80多歲的張姓老人了，其它房子全部空著。
老人過著幾乎與世隔絕的生活。除了每周一次乘船到河口購買生活必需品，她極少離開沙洲。每次，老人都會買點豬肉、雞蛋、鹹魚，沒有冰箱，老人就把豬肉煮熟，「這樣可以放久一點。」自從60多年前，從高要金利嫁到這裡，羅婆婆的生活向來如此平淡而規律。
老鴉洲渡口，村民駕駛電動車上渡船。/佛山日報記者賓水林攝
無奈的同時，老鴉洲人又心懷期望，期望小島能得到開發。「如果能像南海平沙島就好了。」盧錫輝說。每到周末，城市的人們湧向平沙島，甚至有藝術家選擇把家安在那裡，汲取靈感。老鴉洲卻是原始的，沒有絲毫商業氣息，遊人罕至。
「老鴉洲地理位置這麼好，既有三江匯流的奇觀，又距離西南城區不遠，可以考慮開發開發。」觀察者餘先生說，其實不用大規模開發，在保留原有生態的基礎上，可以開設農家樂，成為城市人遠離喧囂、回歸寧靜的理想之所。
原標題：鬧中取靜老鴉洲村： 留不住村民的世外桃源
來源：佛山日報
文/佛山日報記者 賓水林
圖/佛山日報記者 陳浩森
編輯/佛山日報 陳玲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