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耳甫斯,是阿波羅與繆斯女神卡利俄帕的兒子,應著神系傳承的不凡,其出生後不久隨著父親阿波羅的贈送,即給世界帶來了祥和與安寧的琴聲,神、人都為他的琴聲所陶醉,連最兇猛的野獸聽到他的琴聲也隨即安靜、乖巧了起來。
司管文藝的繆斯女神卡利俄帕
然而,一位用自己的琴聲拯救過許多事件與神、人的充滿光明與天賦的神卻無法用琴聲救回自己心愛的女人,這件悲劇也給這位英雄創造了多重的豐厚的人格,使其生命變得立體與悲壯。
一天,俄耳甫斯的妻子在與其他女神一起遊玩的時候,不幸踩到毒蛇並被其噬咬,不過多久就一命嗚呼了。當俄耳甫斯聽到這個不幸的消息的時候,感到悲痛欲絕,隨即去往冥殿請求冥王與冥後的慈悲——放回其妻子的靈魂,使得愛情圓滿。俄耳甫斯用了自己最擅長的琴聲,使得冥王冥後心生憐憫,隨即答應放其妻子回歸陽間,而唯一的條件是他們在走出幽冥之前,俄耳甫斯不能回頭看望妻子,否則其妻子就真的再也救不回來了。
可想而知,最後的結果是什麼?由於其妻子毒傷並沒有完全治療結束,在逃離幽冥的過程中,一步一痛的向前行進,在即將回到陽間的那一刻,因為毒傷碰觸到了烈陽的照耀,讓疼痛戰勝了夫妻二人的理智——妻子埋怨俄耳甫斯在整個逃離過程中都不去關照她的傷痛,只知向前行進,因為太過疼痛其妻子的嘟囔聲蓋過了兩人的心跳,被俄耳甫斯聽到,俄耳甫斯也的確被勝利的曙光衝昏了頭腦,往回想要擁抱、安慰在自己身後的妻子、愛人,而就在此時,妻子剎那間被送回了幽冥,給予俄耳甫斯的只有最後的兩滴愛人的眼淚。
之後,俄耳甫斯也許知道了自己的過錯,但,已然沒有回頭的地步——沒有任何神願意給予他第二次機會。
(後來不管是被狂女所殺還是《變形記》中成為了老師都不在此處多做說明)。
這則故事不用多說就看得出來,其實歐律狄刻與俄耳甫斯從一開始就都錯了,只顧愛情的甜美而忘卻了傷痛的真實,更把愛情之路想像的太過簡單、容易,當灼熱的陽光照到蛇毒的那一刻,就已然註定了生離死別,最後的兩滴眼淚其實一滴是傷痛,一滴是悔恨。
另言之,即是這原本是一個大團圓的戲劇,也許他們的愛情還能擁有結晶,使得阿波羅的神系能夠真真正正的延續下去,然而,作為故事的主角毒蛇的毒液所造成的毒傷因為俄耳甫斯的疏忽而全局葬送——作為阿波羅的兒子,可想若俄耳甫斯能夠再次乞求冥王和冥後待妻子毒傷治療完畢後再一起啟程的話,理應會答應,畢竟冥王和冥後的這個條件所誕生的既是陷阱又是機會更是考驗,只有這樣做俄耳甫斯才能真正通過整個幽冥。
愛情中,你若真的愛一個人,不是把他藏在身後就行了,當他所遭受的一切成為了你的生命中的一部分的時候,兩個人才能真正的合二為一,真正的形影不離。而,只顧自己的幸福,忘卻了他人的痛苦的時候,也許解脫才是一種最完美的結局,有著怎樣心性的人,其結局也定然與其由此心性所作出的事情相同。
人生亦是如此,與夥伴們或是親人們共同前行,若是有人在人性、品格、修養上有的是瘸子,有的是盲人,有的是失聰者,甚至有人是中毒已深的人,只有把他們的腿、眼睛、耳朵、毒傷治好了,才能一起前行。否則,瘸子無法與你走到最後,盲人無法與你一起欣賞那一幅幅由人性光輝所描繪形成的美麗畫卷,失聰者無法與你一起聆聽那一曲曲由自然給予的天籟之聲,中毒已深的人也許在你剛要啟程的時候就已然魂歸幽冥。
人生一旦啟程,沒有歸途,也無法回頭,更別說在通往希望的路上,猛然回頭看到的只是幽冥中深邃的黑暗,那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暗,也許只有冥王與冥後可以駕馭的住,哪怕是眾神,更無需言及普通凡人。而,若在這旅途中,有名為孤獨的魔掌,但,也一定有名為光明的使者,這照亮一切的太陽的使者,終將會指引眾人前行的方向。不過,正因為有這照亮一切的光芒,每個人身上的陰影無處可逃,一旦這個陰影來自於幽冥,那麼,即使是光、太陽、熱的使者也無法把你拯救,所以,小心的穿梭黑暗,大膽的擁抱光熱,是每個人需要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