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速度
去年12月份的時候,我們的日活躍用戶大概是3000多萬不到4000萬。今年12月份,不算峰值,我們的日活也肯定是過億的。2017年我們是150%的增長率。
能有如此快的增長,外因當然是中國的4G網絡的普及。中國的4G網絡真的是滲透到了毛細血管,它讓再偏遠地方的用戶也可以用手機上網。
內因首先是定位。我們做的是一個普惠的產品,而不是一個小眾產品。有一個數字大家可以關注一下,2017年,中國仍然有85%的人是高中和高中以下學歷的。所以,在中國做一個大眾產品,你一定要照顧到儘可能多的人,讓你的產品足夠地簡單易用。快手在做產品時,我們腦子裡沒有定位到精英或者定位到農民,我們定位的是大眾,是所有人。我們所有的產品策略都是針對大眾去優化的。
第二個原因是我們的團隊從產品到技術,能力還屬於業內比較領先的。我們通過分析你的偏好去找到你可能喜歡的東西,未必是你已經喜歡的,而是你可能喜歡的,幫你探索未知。
第三個原因是競爭。行業的競爭使得團隊更加地積極。比如說今年我會跟媒體聊,如果是去年我不會跟跟任何媒體聊的。今年我們會主動做傳播和推廣。團隊也比過去完善。
二、 快手是一家慢公司
大家都覺得我們是2016年開始做的,其實我們已經做了7年。所有人都說你們快手真的是一個很快的公司,但其實我們是一個慢公司。我們做了7年,到第6年的時候,你們才知道有這樣一家公司。
三、 價值觀
算法是工具,算法實際上是幫你把你的價值觀自動化。算法是工程師把我們對產品、對用戶、對世界的理解,以程序的方式自動運行。在運行的過程中,每次的推送、每次的展現、每次模型的生成,都在反映我們的價值觀。
快手價值觀中很重要的一條,就是我們希望普惠。生活沒有高低,人人都值得被記錄,人人都值得被記住。我希望我們做的事情是100年以後、1000年以後還有價值的東西。我留下來的東西是給幾百年以後的人看的,因此我沒有那麼在乎當下的得失。我更在乎長期的價值。
大家都說用戶是上帝,是喊喊口號,還是真的當上帝,那是兩碼事。我們把用戶當朋友,我是真的把他當朋友,不是嘴上那麼去喊。只是這事沒有那麼容易解釋清楚,因為大家喊出來的口號一樣,但真正做的時候有很多差別。特別是作為一個平臺,最大的能量是注意力分發,這中間怎麼體現你的價值觀,怎麼體現普惠平等的價值觀是一個很複雜的過程。
快手是鏡子,你通過鏡子看到你自己,也能看到別人。我不想做哈哈鏡,我儘量地平。我們現在的口號叫「記錄世界、記錄你」,講的是記錄這個概念,記錄本身就是一個平淡的詞,沒有情感和情緒。
從表演的場所來講,我們是廣場,不是劇場。劇場是導演精選的劇目,廣場是人們自己在玩耍。進了劇場是演員在演,你在下面。到了廣場,別人跳舞,你可以加入隊伍裡面去跳,你也可以選擇不跳,沒人規定你是要跳還是不跳。
劇場事先知道會演什麼,廣場是事先不知道跳什麼。廣場都是大媽跳著跳著鬥起舞來也是很厲害的。廣場上有小攤販,有小孩打打鬧鬧,環境嘈雜,但很自在。廣場劇場,各有各的價值,但我們選擇的是廣場的價值。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價值觀?我是從2008年開始創業的,第一次創業的時候目標很簡單,就是掙點兒錢,讓家人可以輕鬆一點,孩子能有一個好的教育。但是當你把這些問題解決了以後,就會發現對人來講,還是需要想一想,什麼事情是你人生最重要的事。
我自己算了一下,人活百歲也就是36000天。三萬多天以後,能留點什麼東西下來?有一個悲傷的例子,是我外公。我不僅沒見過他,連他的照片也沒見到過。我們那個地方的習俗是,人去世後會把他的衣服都燒掉。所以任何跟他有關的東西都沒留下來。他有四分之一的DNA在我身體裡,除此以外什麼都沒了。
我爸小時候在我們縣的檔案局工作。在檔案局裡,可以看到我們的縣誌。縣誌大概1000多頁。我們那個縣是清朝設的郡,在湖南西北角,當年是一個比較大的郡,那麼多的人、那麼多的事,就這樣包括在1000多頁中了。裡面不會有我外公這樣的人。
你會覺得,如果一個人沒有被記錄下來,沒有被記住,他真的就消失了。所以,我從心裡有這麼一個願望,就是希望能夠讓更多的人留下一點記錄。
四、 選擇
就像司馬遷寫《史記》,我們為每一個人都寫一段。我們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也願意付。最終的結果是用戶是能感知到的。所以有很多急功近利的事情,我可以不做。
我們的價值觀至少目前沒有寫下來,就是通過一些選擇傳遞的。我老覺得寫下來也有問題,會變成口號,看了案例可能會感受更真切。舉個例子,你說平等,什麼叫平等?我出差坐一個頭等艙,算平等嗎?我確實坐了一段時間頭等艙,後來說不行,這個東西嚴重破壞價值觀,還是改回去。
講一些我們因為價值觀做選擇的案例。
首先我們不會針對明星有流量傾斜。快手想做普惠產品。明星是360行中的一行,要照顧明星的話也要給其他359行一樣的照顧,所以明星在快手裡面並沒有專門去凸顯。早期融了錢後,請得起明星,也沒有特意去幹這件事情。這是我們的價值觀的體現,付出的代價就是早期的增長會慢一些。因為早期請明星代言、導流是比較快的一個方案。
第二個選擇是關於商業化的。對廣告商業化本身,我認為它應該儘量地晚,另外它應該儘量地不打擾用戶。用戶來快手,是來看別的人、看這個世界的,不是來看我塞給他的掙錢的東西的。
現在刷快手,大概率你是刷不到廣告的。一個1億日活的信息流產品,不做信息流廣告,每天會損失多少錢?這是為了維持我們的價值觀付出的代價。反過來用戶的體驗會更好,用戶會更喜歡我們,因為這裡更加純粹地為用戶著想。
第三個選擇是,我們會儘量淡化公司的存在感。打開快手的APP,你會發現快手的痕跡很少。快手裡的視頻也沒有打快手的標誌。公司名字和logo在整個App裡是很淡化的。因為我們認為,我們做的社區是讓用戶留下他(她)的影像。用戶來這裡,是想要找到這個世界上另外一個地方,某個角落裡有意思的人、有意思的事。他不是來看快手公司的。幾百年之後,我們叫什麼名字不重要,但留下來的這些影像、對這些人的記錄很重要。
我們就像一個小區的物業,最好的物業是平時你不會覺得它存在。但是當你碰到問題時,它能幫你迅速解決。在首屏寫一個大大的「快手」,放上logo,對於這個世界的記錄沒什麼好處,只對公司有好處。
我們前臺也沒有公司的logo和名字。這也是價值觀的體現。我們弱化公司存在,哪怕是公司裡也是這樣的。
第四個選擇是,我也在弱化我個人。快手公司不是我個人的,屬於用戶。對這個世界的記錄是屬於這個世界的,不屬於我們這個公司。我們只是行使這個責任,幫助他(她)產生、篩選、保留,這是公司存在的意義。
要不是有那些誤解,我都不會讓公司有PR功能。這些誤解傷害到我的用戶,我的用戶會被別人扣帽子,不開心,我覺得他們受到傷害了,這時候我就必須站出來。
第五個選擇是,我們希望內容儘量自然,所以不會去刺激用戶發布內容。我們所有用戶裡大概60%左右發過內容,日活中大概有10%是發內容的。大多數人是先來看。有一天他覺得自己也想要被別人看到,才會發。我們不會特別地鼓勵,你想發就發,不想發就不發。
如果用補貼,發布率是可以提升,但我們覺得這事不對,因為他(她)不是想要記錄自己,想為以後留下東西。越自然越好,做不到百分之百的自然狀態,但我希望他(她)是儘量自然的。如果再過200年,一個歷史學家翻快手來看的時候,我希望他(她)看到的是真的東西,而不是演給他(她)看的。
第六個選擇是,快手沒有榜單,沒有什麼熱點人物榜、熱點話題榜、熱點事件榜。我們在技術上要做,兩個小時就做完了。我們不做,不是做不到,也是因為我們的價值觀。
而且,除了極個別情況之外,我不允許快手發推送。
我們的價值觀背後都是有邏輯支撐的。還是以請明星為例子,明星只是一行,如果要請明星,那我們最好把360行全部都請進來。它背後的邏輯結構是很清楚的。碰到任何一個不太知道怎麼決策的案例,我們都可以很清晰地討論,不會說你就聽我的,就這麼幹,都會告訴你背後推導的邏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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