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否曾在夜晚到來的時候叩問自己,人生怎麼的就過成這個模樣了呢?沒有了令人心懷激蕩的夢想,對待生活的熱情也好好漸漸褪去,難道就只能這樣等著時間把答案帶到跟前或者將自己帶走,內心好像又有點不甘心,於是,空閒下來時腦子裡便有各種聲音在吵,難得享受安靜的片刻。
直到前不久看了一部紀錄片《岡仁波齊》,像登山途中突然聽到一陣水流叮咚,內心仿佛泡了一次澡,原本漂浮吵鬧的心一下子安靜了不少。這部劇沒有特別跌宕起伏的劇情,片子記錄了一些人朝聖時的生活,卻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故事的情節是這樣的:尼瑪扎堆的父親生前一直想去神山岡仁波齊朝聖,但因為各種原因沒有去成,直到他去世。尼瑪扎堆的叔叔也有一個朝聖的願望,於是,他在父親去世後決定完成父親的遺願,帶著叔叔去拉薩和神山岡仁波齊朝聖。時正馬年,正好是神山岡仁波齊百年一遇的本命年,小村裡很多人都希望加入這支朝聖隊伍。
於是,隊伍裡就有了即將臨盆的孕婦、家徒四壁的屠夫、自幼殘疾的少年,每個人都有著不同的人生故事也懷揣著各自的希望。為了去岡仁波齊,他們踏上了歷時一年,長達2000多裡的朝聖之路。
這群人在朝聖路上,每天做著重複的動作,白天用身體丈量土地,入夜時升起帳篷做飯,吃完飯大家聚在一起念經,而後沉沉睡去。
讓我覺得不可思議的是那位即將臨盆的孕婦,她挺著大肚子,每天竟也和其他人一樣,下跪,匍匐,磕頭,起身……直到她分娩,在醫院生完孩子我還以為要哺養幼兒會退出,沒想到呆了兩天出院後又加入了朝聖的行列。她將孩子往車上一放,自己又開始了朝聖之旅。她的丈夫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一行人好像朝聖是比生命還要重要的事情。無論是砂石路還是水坑路,他們始終用身體來觸碰大地表示虔誠。
一行人在路上經歷了許多挑戰,運載行李的車子到半路與其他車輛相撞,車頭與車身脫離了,只好所有的男人一起拉著車身繼續往前,車子往前拉一段,他們再回頭重新又磕一段。甚至最後女人們也加入拉車的行列。到拉薩時,他們已經花完了全部的盤纏,於是,就地停下打工掙錢,掙夠路費後又繼續踏上朝聖之路。
特殊的環境,特別的一群人,給我上了很重要的一刻,看完後心裡仿佛多了什麼東西,同時又減少了什麼東西。
朝聖者,他們內心平靜,目標明確,在通往目的地的路上,可以花上一年甚至兩年的時間,用腳步丈量著土地。哪怕風吹日曬,雨淋風暴也不能阻礙他們前進的腳步,因為他們內心有信仰有方向。不著急,反而少了很多內心的焦灼,減少內心能量的消耗。
生活在都市裡面的人,每天早上醒來就著急著去上班,害怕遲到。上班時又著著要把手上的事情給做完,每個事情好像都有無數個聲音在背後追趕,做完了一件事兒還有另外一件事。生活總是會打過來一個接一個地球,你接與不接,球都一直在持續拋過來。接球時,你著急了,心就亂了,生活也會漸漸失去色澤。
生活越來越快,一件小事都可以影響一個人的心情,觀察交通堵車時人們的狀態,一些司機就急著往前趕,哪怕最後比別人早1分鐘,也覺得好像得到了什麼戰利品。但並不是每次運氣都那麼好,越心急越容易出錯,不小心遇上交通事故,處理起來不知道要多花多少分鐘,損失何止這1分鐘。多少看起來很聰明的人,卻不懂得算這比帳。
我是喜歡觀察孩子,孩子的雙眼裡有神採。我喜歡看他們的大眼睛,對一切充滿好奇和熱情的眼睛。但是,我們走在路上,看著來來往往形形色色的人,雙眼無神,每個人都在追逐那些自己都弄不清楚的東西中。離自己越來越遠,離美好越來越遠,每天重複著很早之前某一天的生活,一張張臉看起來沒什麼不同,表情單一,目光呆滯。
等到有時間安靜下來時,又空虛的可怕,想著,我這都是怎樣的人生呢?好像有點不甘,但又有點無所適從,只好繼續低頭重複著熟悉的生活。
最近開始讀《牧羊少年奇幻之旅》這本書,在書中,我看到最多的一個詞就是「天命」,我想,人們之所以會變成這個生活的狀態,是因為大部分人重來沒有思考或者探索尋找過自己的天命。小孩著急長大,青年人著急變老,人們總是覺得自己不需要怎麼努力,就可以變好,又一直覺得,下一個人生的階段一定會比現在的要好,好像時間自己就會幫忙處理很多的問題。於是,安慰自己說,沒事兒,時間會讓一切漸漸清晰。可是,時間並沒有什麼神奇的魔力,除了讓人的熱情和勇氣日漸衰退外,就是給人一種時日無多的恐嚇。
人要找到自己的天命所在。一個人一輩子,其實只要幹好一件事情就夠了,幹好一件事情比你做1000件事情,但是這些事情都做的虎頭虎尾來的要好。
這事情看似很簡單,但是,當你日復一日地在重複去做的時候,那其實就已經不簡單了。不要老是想著去幹大事,這生活當中沒有多少大事,偉大源於平凡。人人都可以踏上朝聖之路,把每一件平凡的小事做好,就是走好朝聖路上的每一步。
朝聖者,如果不是因為感到時日的流逝,也不會想著馬上行動,去完成自己內心渴望完成的朝聖之旅。他們覺得,這輩子一定要完成這樣的一次旅行,否則,生命就白活一次了。
在《牧羊少年奇幻之旅》有一段是這麼寫的:人一旦步入青年時期,就知道什麼是自己的天命了。在人生的這個階段,一切都那麼明朗,沒有做不到的事情。人們敢於夢想,期待完成一生中喜歡做的事情。但是,隨著時光的流逝,一股神秘的力量開始企圖證明,根本不可能實現天命。」
說的不就是每一個平凡的你我嗎?我們本可以實現自己的天命,但是,我們沒有選擇開始,而是像那個水晶店老闆一樣,只是把自己的天命放在了夢裡。
這是一個紀錄片,沒有跌宕起伏的劇情,但卻能帶給人很多思考。讓人重新去思考生活的意義,你要怎樣度過你的每一天呢?在你的人生當中,有什麼事情是非做不可得?有什麼東西是可以放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