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2012年底投入使用至今,濟南市大學生創業孵化中心已有90多家創業團隊或公司入駐。
從創意到實踐,再到堅持乃至成功,創業從來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拮据、瓶頸、孤獨,或是一次接一次的推倒重來,是懷揣夢想的創客在起步階段或多或少要面對的現實。
近年來,孵化基地如雨後春筍,正嘗試在這個「大眾創業、萬眾創新」的時代,減輕創業者的負擔,為創業的種子打造一個個環境適宜的苗圃。
不過,孵化絕不僅僅是減負,更意味著服務。
創業大潮下,小白領轉身CEO
4月9日下午,一份求職簡歷被遞到李華賓手中。
「他應聘的是網絡編輯崗,但他說之前做過網絡前端開發。」負責招聘的工作人員對李華賓說。「讓他今天下午趕緊過來。」李華賓看完簡歷後隨即答覆。
籌備新網絡平臺的李華賓,正缺懂技術的人才。
1980年出生的李華賓,2012年下半年加入了創業的隊伍,現在是濟南樂活網絡技術有限公司總經理。這家在2013年8月註冊成立的公司,不到兩年時間,規模已從最初的三人發展到十餘人。
2004年從中國科技大學本科畢業後,李華賓先後在天津多家大型外企就職。李華賓一直對創業念念不忘,隨著儲蓄卡上的數字日漸增加,他離開職場的腳步也越來越快。
2010年,李華賓辭職充電,考取了南開大學MBA,為創業做最後的準備。
兩年後,他如願踏進風頭正勁的網際網路領域,決定做一個鄉村旅遊網絡。
基於人們在旅遊中不時遭遇的強制購物、走馬觀花等糟糕體驗,李華賓試圖打造一種新模式,讓導遊或領隊以「旅遊顧問」的身份出現,為有出行需求的用戶提供旅遊諮詢,其收益與購物提成脫鉤。
「導遊或領隊往往掌握著大量的景區信息,包括哪個景點最值得看、哪個景點不收門票等。」李華賓說,通過諮詢,遊客可以最大程度地節省旅遊開支,並充分掌握景區信息,真正實現「深度遊」。
「這種信息的打通和交流,也可以改善遊客與導遊之間的關係。」李華賓說,他們通過與景區及農家樂的合作,為遊客和導遊爭取大量的返利購物券,這既能讓景區吸引更多的遊客,也能讓遊客獲得近乎免費的消費體驗。
2012年國慶節,李華賓和兩位朋友組成創業團隊,確定把開辦山東村遊網作為創業項目。不懂網際網路技術的他們,通過外包建起網站,2013年1月,山東村遊網正式上線。
李華賓構想的商業模式,的確得到了市場的認可。據他介紹,網站與臥虎山滑雪場合作不到兩個月,就輸送遊客300多人,成為後者第三大網絡分銷商。與臨沂智聖溫泉合作一個月,就成為其第二大網絡預訂商,僅春節就輸送遊客超過400人。
至2014年底,山東村遊網已逐漸實現收支平衡。「我們正在搭建新的網絡平臺,準備從5月份開始爭取風險投資,目標融資額2000萬元。」李華賓正在籌劃更大的發展。
入駐孵化基地,三年不願搬走
當然,就像千千萬萬創業者一樣,李華賓和創業團隊起步之時,也要歷經艱難。
「就拿辦公室來說,如果在市區租寫字樓辦公,每天每平米要花費1.2元到1.5元甚至2元,這對一個初創團隊來說是一筆不小的支出。」李華賓說。
除此之外,新項目需要持續的資金投入。據李華賓介紹,2012年到2013年短短一年時間,他們就投入了100多萬元。
創業之前未曾想過的不可控因素接連出現,這讓他們在起步階段背負著巨大壓力。彼時,創新孵化園區已在國內遍地開花,出於節省成本的考慮,李華賓誤打誤撞地走進了濟南市大學生創業孵化中心。
「2012年10月,確定回山東創業後,就在網上搜索可供落腳的地方。」李華賓說,看到濟南市大學生創業孵化中心正在招募大學畢業生創業團隊入駐,就打電話諮詢,「孵化中心跟我說山東省正舉辦創業大賽,獲獎者可以優先入駐。」於是,他趕緊報了名。在那年的第一屆山東省創業大賽中,李華賓團隊奪得大獎,第一批入駐濟南市大學生創業孵化中心。
據該中心管理處工作人員李媛媛介紹,為提高孵化成功率,中心要對入駐創業項目進行較為嚴格的篩選,成功入駐的創業團隊或公司,可享受為期三年的孵化服務。
在創孵中心的服務大廳,設有創業指導、政策諮詢、人事代理、項目開發、小額貸款和入駐申請等八個服務窗口。「大學生創業不容易,我們儘可能地為入駐企業提供多方面服務。」濟南市勞動就業辦公室創業指導處處長潘常海說。
「入駐企業可以獲得房租減免,」李媛媛說,入駐合同一年一籤,「第一年全免,第二年減60%,第三年減50%。入駐企業只要添置基本的辦公設備就可以了。」
「這對我們很有吸引力。」李華賓說,即便到了第三年,每天每平米的房租費用也僅有0.3元,較之其他寫字樓省了不少。
「包括稅務培訓、實戰技巧,甚至Office應用等,中心開展的創業培訓對員工幫助很大。」李華賓告訴齊魯晚報記者,政策資金上的扶持對他幫助最大,「像科技局、發改委等不少政府部門,對創業都會有一些資金扶持政策,中心會第一時間告訴我們,讓我們去申請。」
根據規定,符合條件的大學生企業入駐後只有三年的孵化期。「通常情況下,創業頭三年是一個企業從初創到成長比較困難的時期,通過這三年的扶持,企業可以孵化出來,走向市場,步入社會,新一批具有市場和社會需求潛力的創意、創新項目再進入孵化中心。」潘常海說。
為創業者提供的多項服務,社區協作的良好氛圍,讓在此辦公近三年的李華賓不捨得離開。「前不久,濟南愛不釋書數位技術有限公司剛剛搬走,他們已經成功上市了。」李媛媛說。
孵化器數量多,企業存活率卻不高
從武漢東湖新技術創業中心建成開始,至2015年,全國孵化器數量達1500家,其中國家級孵化器達到500家,數量和規模均躍居世界前列。
在這個「大眾創業、萬眾創新」的時代,數量不斷攀升的孵化器,正試圖更好地為創業者保駕護航。
與這一形勢趨同,濟南市的孵化器數量也在逐漸增長。據濟南市科技局數據顯示,截至2014年7月底,濟南市共有各級各類科技孵化器20多個,其中國家級科技孵化器6個、省級3個。孵化面積約100萬平方米,在孵企業1350個,畢業企業981個,轉化科技成果3000餘項。
也是在2014年,山東齊魯七賢文化城有限公司與濟南大學聯合,建立「大學生文化創業孵化基地」。該基地還對孵化進行進一步細化,「我們也是藝術生創業孵化基地、女性創業孵化基地。」
公開信息顯示,目前濟南市在建的孵化器項目,還包括天鴻地產建設的雲豹國際青年創客特區,以及位於濟南市長清區的創新谷等。
越來越多的孵化器出現,對創業者而言可謂極大的利好,而伴隨著國內孵化器發展過程而出現的問題,同樣值得警惕。
聊城市國家級科技企業孵化器特約研究員劉豐沛指出,中國的孵化器大致分為四類。第一類為有政府背景或政府牽頭國企投資,能給予較大政策優惠;第二類是由企業或者投資機構建立,旨在為本企業或組織培養周邊軟硬體產品或直接參股盈利;第三類是房地產開發商創辦,為了更好地帶動寫字樓售賣或商業中心人氣;第四類則是培訓機構或者類似的營利組織,打著「孵化器」的幌子進行招商。
「真正意義上的孵化器,主要是前兩類。」劉豐沛說,儘管我國孵化器數量已經進入了世界前列,可我們仍然不得不面對企業存活率的數據:三年存活率為30%左右,五年存活率僅為16%左右。
「有許多尷尬的情況,地產商找到一片房子或者一座辦公樓,把牌子一改就成了『某某孵化中心』或是『某某數碼港』,等初創企業進去洽談的時候,聊的不是孵化,而是能否買房。」劉豐沛說。
據2011年中國百家孵化器調查報告統計結果,有41%的孵化器,收入結構總體上仍以房租為主。
「許多做孵化器的天使投資人,逐漸熱衷於政府補貼、資金申請、炒作地產項目,根本不能滿足創業者期待。」劉豐沛在文章中說,「既然根本沒能力沒資源做科技孵化器,為何不換個主題做?」
不管從何種角度來說,服務而不是收取租金,永遠是孵化器運轉的核心。
「我希望孵化基地能給我們創業者提供更多、更好的軟服務,比如門檻再低一些的政策性資金支持,以及與真正的創業實戰者面對面的培訓或交流。」4月9日,正在濟南大學讀大三的創業者張亞西說。(記者 劉德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