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西方傳統節日聖誕的到來,在英國街頭一些與節日相關的藝術作品不經意間出現。然而與想像中不同,這些作品雖運用了聖誕的元素,但藝術家所表達並非完全是節日的甜美,而是關注到當下所面臨的社會問題,其中街頭藝術家班克斯(Banksy)在伯明罕的作品就關注到街頭無家可歸者;泰特不列顛美術館一年一度的聖誕裝飾則將視野聚焦在氣候變化的問題:
班克斯在伯明罕的作品關注街頭無家可歸者
馴鹿帶著流浪漢回家
早在12月初,英國伯明罕珠寶角(Jewelery Quarter)的街邊圍牆上就出現了一隊聖誕馴鹿拉動著無家可歸者用作床的長凳。不久后街頭藝術家班克斯在其社交媒體上發布了一段視頻,視頻中一位白鬍子流浪漢來到班克斯「設置」的長凳上,將書包當作枕頭睡去,在該視頻中還配有聖誕音樂,在音樂的配合下有一種馴鹿將流浪漢帶回家的感覺。
班克斯為該視頻配上了如下文字:「在我們拍攝的20分鐘裡,流浪漢瑞安(Ryan)坐在長椅上,路人遞給他一杯熱飲、兩塊巧克力和一個打火機,然而他卻什麼都沒要。」
班克斯在社交媒體上發布的視頻截屏
作為英國匿名街頭藝術家,班克斯是誰一直是一個謎,但在班克斯發布該視頻後,一位上班族稱,自己在上班途中碰巧看到一個人站在牆邊,那是12月6日早上7點,她看到一位男子給坐在板凳上給一個無家可歸的人食物。「我不會以為這是班克斯,我只是以為這是幫助無家可歸者的人。」
周邊住戶也證實,在12月6日清晨看到有兩位小夥子穿著螢光背心搭著小帳篷在此「粉刷」。「我以為只是在維護保養,大約6:30當我再看向窗外,帳篷和小夥子們都走了,然後我就看到這組馴鹿。
但在班克斯的馴鹿畫出現後沒幾天,便有人為馴鹿加上了紅鼻子。而對此件作品也一些質疑的聲音,認為這件作品利用了「無家可歸的人」。但英國藝評人喬納森·瓊斯認為,這位匿名的街頭藝術家的聖誕創作將快感與真正的同情心結合在一起,使維多利亞時代《聖誕頌歌》的作者充滿刺痛感。更重要的是,這件作品既富於想像力,又真實無比。
被按上紅鼻子的馴鹿
「班克斯不僅在視頻中寫下了流浪漢瑞安的名字,還感謝在短片的拍攝過程中給瑞安送去溫暖的人。大概不是所有長凳使用者都是貧窮的,所以這件藝術品將被賦予其他含義。即使是被人加上笨拙的紅鼻子,也凸顯了街頭藝術的妙處。但在關注瑞安和其他無家可歸的人的現實時,班克斯並沒有搶奪他們的身份、利用絕望的現實來獲得美學效果,而是希望無家可歸的人使用它,並樂見鄰居與他們互動。這是一件敏感而有遠見的藝術品,也是一份周到的禮物。」 喬納森·瓊斯說。
除了伯明罕外,12月22日,班克斯的最新作品在伯利恆(耶穌出生地)的一家酒店揭幕,這件作品名為《伯利恆的傷疤》的作品,以耶穌的誕生場景為主題,但背景卻是一個大的彈孔刺穿了氣勢恢宏的灰色隔離牆。並分別用英語和法語塗鴉了「愛」和「和平」的字樣。從某一種角度詮釋了敏感的巴以關係,班克斯本就以塗鴉的形式發表言論而著稱,此前曾涉足巴勒斯坦領土。並曾在隔離牆上畫下了一個被紅色氣球向上拉起的女孩,讓人記憶猶新。
班克斯的最新作品《伯利恆的傷疤》,在伯利恆一家酒店揭幕
泰特不列顛的聖誕裝飾關注氣候變化
在倫敦泰晤士河畔的泰特不列顛美術館(Tate Britain),每年12月的聖誕裝飾也頗受關注,前幾年曾邀請藝術家艾倫·凱恩(Alan Kane)用聖誕老人和馴鹿的聖誕燈為建築物的前部裝飾,今年則由安妮·哈迪(Anne Hardy)用冰、泥、糾纏的彩燈和殘缺的橫幅改造美術館的正面,並以《黑暗的深度,光明的回歸》命名,以表達氣候變化的主題。
安妮·哈迪為泰特不列顛設計的《黑暗的深度,光明的回歸》裝飾
安妮·哈迪出生於1970年,以大型雕塑裝置聞名,在泰特不列顛的作品是她迄今最雄心勃勃的項目,她將美術館的外部賦予了一座破爛不堪的廟宇的含義,上面有破爛的橫幅和纏結的燈光,樓梯上是河泥和破碎的柱子,且通過21分鐘的四聲道聲音,將聲音、光線和氣氛與物理材料結合在一起。
哈迪說,她希望人們能夠停下來考慮我們存在的脆弱性。 「這項工作通過以其他方式思考現實的命題,展示泰特不列顛過去或將來可能存在的潛在現實。」
英國泰特美術館館長亞歷克斯·法誇森(Alex Farquharson)說,他很高興看到美術館 「標誌性立面」的轉變。 「安妮·哈迪創造了既富有想像力又緊迫的話題,這不僅使我們想起了季節的變化,而且使我們想起了氣候的變化。」
泰特不列顛外牆頂部
此外,英國英國V&A博物館也推出了一系列依託館藏的聖誕文創產品,其實從聖誕賀卡到聖誕拉炮,許多今天的聖誕節傳統都是維多利亞時代的產物,比如裝飾聖誕樹的傳統就是由艾爾伯特親王引入英國的。 伴隨著維多利亞時期在技術、工業和基礎設施方面取得的進步,聖誕節在19世紀末才成為人們可以享受和歡慶的節日。在眾多聖誕傳統中,V&A第一任館長亨利·科爾爵士(Sir Henry Cole)在1843年提出了聖誕賀卡的概念。他委託藝術家J.C. Horsley為他的賀卡設計了喜慶的場景,並印製了1000張,並將他自己沒有用完的卡片賣給了公眾。此後,聖誕卡才成為聖誕傳統。
今年V&A推出的新年日曆來自梅·莫裡斯(May Morris),他是一位面料設計師、珠寶師、編輯,也是英國著名設計師威廉·莫裡斯(William Morris),雖然她的貢獻往往被她父親的陰影籠罩,但2018年V&A曾為梅·莫裡斯舉辦過一場展覽,旨在展示她傑出的設計才華。2020新年日曆中甄選了她12件壁紙、壁飾、刺繡的圖示,並配有細緻的文字注釋。
《倫敦新聞畫報》上維多利亞女王和阿爾伯特親王圍繞聖誕樹的版畫,1848年,英國大英圖書館委員會。
隨著時代的發展,聖誕於藝術家提供了另一種創作的源泉,對城市中社會底層的現狀與目前社會面臨的問題,以藝術的方式細緻入微的描述,如同一封封來自藝術家的卡片,留在當下也寄給未來。
註:本文部分編譯自《衛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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