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新是發展的第一動力。黨的十九屆五中全會提出了2035年基本實現社會主義現代化遠景目標，我國經濟實力、科技實力、綜合國力將大幅躍升，關鍵核心技術實現重大突破，進入創新型國家前列；並提出加快建設科技強國，完善金融支持創新體系，促進新技術產業化規模化應用。科技成果轉化需要大量的資金投入，離不開金融的有力支持。近年來，我國金融支持科技創新力度不斷加大，銀行信貸發揮了主要支持渠道作用，並在投貸聯動、培育發展風險投資、全面深化資本市場改革等方面有了很大進展，初步形成了多元化的科創金融生態和融資模式。
本文首發於《銀行家》雜誌2020年第12期
原標題為：金融支持科創產業的模式、問題及突破點
金融支持科創產業的「四種模式」
銀行信貸模式：科創企業的主要融資渠道
設立科創金融專營機構。武漢市設立了科技銀行分支行或科技專營機構，為科創企業提供「一站式」綜合金融服務。西安銀行以高新產業聚集區的分支機構為核心，將科創、文創、軍民融合作為戰略重點和經營特色。嘉興市推出了科技專營機構「CCEI」評估引導指標體系，從業務專注度、服務便利度、人員有效性、考核獨立性四個維度設立7項基本業務指標對科技支行金融服務進行量化評估。
創新科創金融服務機制。渤海銀行北京分行、上海銀行等針對科創企業的特點，從準入、審批，到籤約、放款，建設全流程綠色通道，降低融資成本，保障金融服務質量和效率。很多銀行不斷深化與本地政府部門、擔保公司、保險公司、投資機構和各類金融科技平臺的合作聯繫，發揮各自優勢，降低信息不對稱，加大對國家關鍵性、戰略性新興產業、生態環境保護等重點領域的信貸支持。
加強科創金融產品創新。中國銀行陝西省分行針對科創小微企業推出「中銀科創貸」，可為科創企業提供最高1000萬元、最長三年的純信用貸款。成都銀行西安分行推出企業「大帶小」金融業務模式，在對核心大中型科創企業授信的同時，以核心企業提供第三方信用保證為風險緩釋措施，2019年為陝西某電子信息集團上下遊企業提供授信總計3.5億元。
建立科技貸款風險補償基金。天津、浙江、江蘇、陝西等地積極引導各地市、區縣建立相應的風險補償基金，通過省、市、區縣上下聯動，共同分擔貸款風險。部分省市還引入了保險、擔保、評估等第三方機構參與，財政資金對保費、擔保費、評估費給予一定的補貼，如浙江的「政府+銀行+保險」模式、雲南的「政府+銀行+評估機構」模式、河南和安徽的「政府+銀行+擔保」模式。
投貸聯動模式：科創企業的新興融資渠道
2016年4月，中國銀監會、科技部、中國人民銀行聯合發布《關於支持銀行業金融機構加大創新力度開展科創企業投貸聯動試點的指導意見》（以下簡稱《投貸聯動指導意見》），啟動銀行業投貸聯動試點工作，西安國家自主創新示範區和西安銀行納入首批試點地區和試點銀行。各試點銀行積極探索多種投貸聯動實踐：
組建投資子公司（或籌備組）。國家開發銀行於2016年11月獲批設立全資投資功能子公司「國開科創」，專門服務試點地區科創企業的股權投資業務。中國銀行、北京銀行、漢口銀行和西安銀行等多家試點銀行設立科技金融專營機構，並組建了投資功能子公司籌備組（尚未獲批），探索推動「債權+股權」綜合金融服務。同時，各試點銀行加強與政府合作，建立項目儲備庫，並嘗試流程重塑，建立單獨的授信評審制度和風險分擔機制。
外部投貸聯動是主流模式。由於投資子公司難以獲批，且投資項目需要自有資金，符合《投貸聯動指導意見》試點要求的內部投貸聯動開展較為緩慢，只有國開行在持續推進，主要做法包括直接投資或持有認股期權；而其他各家銀行（包括試點和非試點銀行）主要是通過依託集團附屬的控股公司或與外部PE/VC等合作，開展外部投貸聯動業務，主要做法包括選擇權貸款、貸款跟進、參與發起設立基金等。
探索建立投貸聯動風險補償機制。西安高新區管委會出臺《關於支持金融機構開展投貸聯動試點的實施辦法》，從貸款風險補償、投資風險補貼、業務增量獎勵三方面建立投貸聯動風險分擔和獎勵機制：對試點銀行投貸聯動貸款損失按照實際壞帳金額給予30%的風險補償；對投資3家及以上、10家及以上科創企業的銀行投資子公司，分別按照實際投資額5%和10%給予補貼支持；對試點銀行每年新增投貸聯動信貸業務規模同比達到10%以上的，按照增量部分的5%給予獎勵。
風險投資模式：科創企業的最優融資渠道
由於科技創新具有較高的風險性和較強的外部性，風險投資成為支持科技創新的最優融資途徑之一。我國風險投資的主體主要是各級政府、創業投資機構和天使投資人。
政府引導基金快速發展。2002年我國第一支政府引導基金——中關村創業投資引導基金成立。截至2019年末，我國政府引導基金超1300隻，引導基金自身規模超2萬億元，母子基金總規模超11萬億元，財政資金實際放大倍數超過4倍。我國政府引導基金集中設立在經濟金融較為發達的東部地區，一般採取母子基金、跟進投資、直接投資等運營方式。政府引導基金管理日趨專業化和市場化，委託當地甚至外地管理經驗豐富的PE/VC作為管理人，在一定程度上識別初創期科技企業的真實質量和投資價值，引導社會資本流向科創企業。
創業投資機構與天使投資人逐步壯大。1986年，國務院批准成立我國第一家創業投資機構——中國新技術創業投資公司。據天明雙創研究院發布的《2018雙創白皮書》統計，2018年末我國有3500多家創業投資機構。眾創空間和孵化器加速發展，2018年末我國有5500多家眾創空間、4000多家科技企業孵化器。以個人投資為主體的天使投資人隊伍日益壯大。天使投資多發生在種子期，投資金額較小，可幫助初創期科創企業將產品藍圖轉化為實際產品。
發行股票和債券：科創企業的公開市場融資渠道
近年來，我國資本市場加快全面深化改革，有效扶持了科創企業的高質量發展。
科創板上市企業數量與市場規模穩步提升。科創板是由習近平主席在2018年首屆中國國際進口博覽會開幕式上宣布設立。2019年6月，上交所科創板開板。截至2020年7月末，科創板上市企業已達到118家，融資規模超過1400億元，企業總市值超過2萬億元，已經申報在審的企業有243家，覆蓋細分行業30多個。科創板的設立補齊了資本市場服務科創企業的短板，「科創板+註冊制」為科創企業募集資金、推進科研成果資本化帶來便利，促進科創企業加快發展。
創業板註冊制改革落地。2020年4月，中央全面深化改革委員會第十三次會議審議通過《創業板改革並試點註冊制總體實施方案》。2020年6月12日，證監會發布了《創業板首次公開發行股票管理辦法（試行）》《創業板上市公司證券發行註冊管理辦法（試行）》等。同時，證監會、深交所、中國結算、證券業協會等發布了相關配套規則。2020年8月24日，創業板註冊制首批18家企業集中上市，標誌著創業板全面進入註冊制時代。
「雙創類債券」發展迅速。2016年3月，證監會試點推出創新創業公司債，首批雙創債在上海證券交易所發行。2017年4月，證監會發布《中國證監會關於開展創新創業公司債券試點的指導意見》，充分發揮債券市場支持科創企業發展的積極作用。截至2018年末，已發行創新創業債券48隻，金額為93.396億元。「雙創類債券」的推出與發展，為科創企業提供了一個新的融資途徑。
金融服務供給與
科創企業融資需求存在「五個不匹配」
總體來看，以銀行貸款為主的間接融資模式為科創企業獲得發展資金提供了強大的助力，直接融資市場的快速發展為眾多初創型企業提供了有效支持。但客觀講，我國金融和科技的深度融合仍有很大空間，金融服務供給與科創企業融資需求之間尚未實現精準對接，一定程度上存在著不匹配問題，主要表現在以下五個方面.
銀行貸款低風險偏好與科創企業高風險特徵不匹配
傳統商業銀行經營模式以穩健、風險控制為主要考量，銀行信貸業務傾向以抵押質押等方式來覆蓋風險，這與科創企業的「輕資產、高風險、高成長」特徵不匹配。主要表現在：一是科創企業初創期財務制度不健全，金融機構無法有效掌握企業財務、資信等真實經營情況，傳統的銀行授信機制不具有對科創企業的風險融資動力與功能。二是科創企業中試孵化階段，科研成果轉化和產業化不確定性強，智慧財產權質押融資風險大，存在確權風險、估值風險與處置風險，這是由於目前我國智慧財產權法律制度尚不健全，受智慧財產權特徵所決定，商標權和專利權本身存在較大的權利不穩定性，以及權利人的權屬與權益的不確定性，從而可能導致權屬爭議。估值風險是指商標權和專利權本身存在較強的專業性和複雜性，導致其財產權利在市場化過程中存在不確定性，缺乏可靠的評估。處置風險主要體現為商標權和專利權的交易方式、手段和場所均有特殊要求，變現過程複雜且存在不確定性，一旦貸款出現風險，質物處置通道不暢，風險不能被快速有效地控制、轉移、分散或化解，銀行信貸資產質量將會受到影響。三是與傳統企業相比，科創企業從研究到開發，再到技術轉讓、產品上市和商業化運作，需要經過相當長的時間周期，科技創新更需要有耐心的中長期資本。但從實際來看，銀行對科技企業的貸款以短期、流動性貸款為主。截至2019年末，西安市銀行業金融機構對科技企業提供的短期貸款餘額（1年以內）約為251.53億元，佔科技產業貸款餘額的42.94%；中期貸款餘額（1～5年）為155.77億元，佔比為26.59%；長期貸款餘額（5年以上）為178.48億元，佔比為30.47%。
現行法律法規與商業銀行開展投貸聯動試點工作不匹配
我國《商業銀行法》包括新修訂的《商業銀行法》明確禁止商業銀行對企業投資。《投貸聯動指導意見》未實質性落地，在投貸聯動業務試點的10家銀行中，只有國開行獲批設立投資功能子公司。受制於投資牌照缺失，其他銀行通常選擇與外部第三方機構合作開展投貸聯動，由關聯投資公司代為持有認股權，這造成商業銀行在分享股權收益上處於被動地位，面臨政策合規風險。投貸聯動還面臨監管規定製約。《投貸聯動指導意見》要求投貸聯動納入集團並表管理，但沒有明確投資子公司投資股權的風險權重。《商業銀行資本管理辦法（試行）》規定，商業銀行被動持有或因政策性原因持有的對工商企業股權風險暴露的風險權重為400%；如果持有超過兩年，風險權重將上升至1250%。根據該監管規定，銀行使用自有資金對企業開展股權投資，將形成較多的風險資本佔用，這無疑增加了銀行特別是規模較小的銀行開展投貸聯動業務的難度。對於一直從事信貸業務的商業銀行而言，短期內實現快速轉型，募集到大規模開展股權投資業務所需的風險匹配、期限匹配的資金，難度較大。
我國風險投資的實際投資孵化能力不足與科創企業對風險投資的高需求不匹配
從周期上看，科創企業在初創期和成長期，最需要的是股權投資資金投入。但我國風險投資市場仍處於成長階段，面臨一些體制機制性障礙，實際投資孵化能力不足。具體表現為：一是很多政府引導基金的管理機構並非市場化機構，市場認知能力與投資專業能力欠缺，績效考核體系不健全，投後管理能力有待提高；二是各類基金對種子期和初創期的投資依然不足，價值發現功能不強，對傳統產業和低端環節的投資仍然偏多，技術預見和管理水平尚需提高;三是投資運營環境不夠完善，如現有的創業投資70%稅前扣除優惠範圍過窄，僅包括備案的創業投資公司，投資對象必須為中小型高新技術企業，但不包括有限合夥創投企業、未備案的創投企業和其他有相同投資行為的個人投資者，大量中小科創企業也不在符合條件的投資對象範圍;四是2019年以來，我國創投市場出現了較大調整，融資數量和金額「雙下降」，整體創業投資力量薄弱。清科研究中心數據顯示，2019年我國中外創投機構披露募集金額的698隻基金新增可投資於中國大陸的資本量為2167.90億元，同比下降28.3%；2019年中國創業投資市場共發生3455起投資案例，同比下降20.5%，披露金額的2879起投資交易共計涉及金額1577.80億元人民幣，投資金額同比下降25.5%。
證券市場制度設計與大多數中小科創企業不匹配
股票市場。雖然設立了中小板、創業板、科創板和新三板，但是這些板塊對於大多數中小科創企業仍有較大的準入限制。比如，創業板與中小板均對上市公司的淨利潤、收入、資產、股本等有嚴格的要求，不適用於初創期科創企業。新三板雖掛牌門檻相對較低，但由於板塊相關制度建設不完善，導致掛牌後股票交投不活躍。科創板雖主要針對科創企業，但上市門檻較高（上海科創板雖有適用於未盈利科創企業的上市標準，但要求市值須達到至少15億元）。另外，我國各層次資本市場之間轉板機制並不完善，尤其是新三板到中小板、創業板的通道不暢通，導致機構投資者無法獲利退出。
債券市場。我國現行的《公司法》《證券法》中對於公開發行債券的企業有很多限制，比如「股份有限公司的淨資產不低於人民幣3000萬元，有限責任公司的淨資產不低於人民幣6000萬元」，這限制了資產規模小、經營還不穩定的科技型企業通過債券市場進行融資。公司債券的發行主體限制多，發審標準更注重歷史經營業績而不是未來發展前景，這與科創企業的「高風險、高成長」特徵相悖。另外，我國債券市場創新不足，較發達國家來說債券品種相對較少，尤其缺少適用於科創企業的債券品種，無法滿足科創企業的融資需求。
風險補償機制不健全與科創產業風險外部性強不匹配
科技創新具有高風險性和強外部性，是科創企業融資難的主要原因。建立科創融資風險補償機制，能有效緩解科技創新融資約束。而實踐中風險補償基金往往落實不到位，主要表現在：一是資金來源不足。風險補償基金主要來源於財政收入，很多省份缺乏相應的後續補充資金規劃，特別是財政收入較低的中西部省區（如陝西、江西、寧夏），這造成合作金融機構的風險補償額度較低，難以匹配其對應的金融支持規模，抑制了金融機構支持科技創新的積極性。二是風險補償難。儘管全國各省區在風險補償基金管理辦法中列明了補償流程，但真正要啟動風險補償，合作金融機構還需就具體操作細則與政府相關部門反覆協商。而且各地風險補償政策普遍對銀行不良貸款核銷要求嚴格，需要銀行出具核銷憑證，由於銀行不良貸款核銷在實踐中面臨追責與稅前扣除難題，核銷成本高，這導致風險補償難以及時落實到位。
西安建設科創
金融改革創新試驗區的「六個突破點」
習近平總書記在陝西考察時強調，加快轉變經濟發展方式，把實體經濟特別是製造業做強做優，圍繞產業鏈部署創新鏈，圍繞創新鏈布局產業鏈，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邁出更大步伐。為落實習近平總書記重要講話重要指示精神，基於西安市較好的科創產業發展基礎，按照中國人民銀行總行深化科創金融改革試點工作要求，中國人民銀行西安分行積極推動西安市科創金融改革創新試驗區申報工作，通過深化金融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打破制約科創金融發展的理念障礙和制度藩籬，構建服務於科技創新不同生命周期的金融生態鏈，實現金融資本精準輸送到科創企業發展的各個環節，更好地解決金融服務供給與科創金融需求不匹配問題。
西安申報建設科創金融改革創新試驗區具備較好的基礎條件
一是科教實力突出。作為全國科教重地，西安擁有各類科研機構460多個，省部級以上重點實驗室、工程技術研究中心近300家，兩院院士61人，各類專業技術人員近100萬人，是全國科技教育人才最富集的城市之一。二是產業創新綜合能力強。2018年西安市共有國家級高新技術企業2620家，企業技術中心334個。在2019年11月中科院發布的中國主要城市產業創新綜合能力排名中，西安市位列全國第四，僅次於北京、上海和深圳，是唯一一個進入前十名的西部城市。其中，創新投入和創新產出兩個維度得分均列全國第四（見圖1）。三是硬科技發展勢頭良好。在航空航天、生物技術、信息技術、光電晶片、新材料、新能源、人工智慧、智能製造等八大核心硬科技領域發展勢頭良好。四是高新技術產業的經濟貢獻度持續上升。2019年，規模以上高技術製造業工業總產值增長14.9%，佔西安市規模以上工業總產值的26.3%，對西安市的經濟貢獻率達55.7%。科創產業成為西安經濟發展的新引擎。五是金融支持科創產業成效初顯。據不完全統計，截至2019年末，西安市科技產業貸款餘額約為308.57億元，佔全省科技產業貸款餘額的52.68%，支持西安市科技企業近2500家。
圖1 2019年中國主要城市產業創新綜合能力排名
西安科創金融改革創新試驗區應從以下六個方面重點突破
堅持新發展理念，遵循科創企業發展規律，構建匹配不同生命周期科技企業資金需求的金融生態鏈。科創企業在不同發展階段，其風險水平和資金需求也不同。種子期主要是技術研發階段，科創企業的資金需求相對較少，以自籌資金和政府創業基金為主要來源。初創期主要是成果轉化階段，企業資金需求量增大，技術風險和市場風險高，可抵押資產少，更適合股權融資，需要風險資本或者政府孵化基金、創業基金來支持。成長期企業形成生產線並擴大生產，資金需求量快速增加，但產品銷售額也快速增長，企業能夠較容易地獲得銀行貸款，外部融資能力顯著增強。成熟期科創企業生產規模持續擴大，業績增長速度較快，市場競爭力顯著增強，企業可以通過上市融資、債券融資、銀行貸款等多種渠道融資。因此，西安建設科創金融試驗區要樹立全生命周期理念，基於不同發展階段科創企業的融資需求，針對科創金融服務鏈條的薄弱環節進行突破創新，為科技創新的研發、試驗、投產和發展等提供全方位的精準的金融服務支持體系（見圖2）。
圖2 科技企業全生命周期金融服務支持體系
設立專門的科創銀行，打造科創金融新業態。美國的矽谷銀行金融集團是為中小型科創企業提供綜合融資服務的成功典型，旗下的矽谷銀行為科技企業提供貸款，矽谷資本（股權投資子公司）提供股權投資，矽谷銀行和矽谷資本之間形成投貸聯動機制。借鑑矽谷銀行成功經驗，探索設立科創銀行，為科創企業提供債權與股權相結合的多種融資服務。加快投貸聯動試點真正落地，充分發揮西安高新區和西安銀行作為全國投貸聯動首批試點地區和試點銀行優勢，引導銀行加快建立適應投貸聯動的管理機制，允許試點銀行持有企業期權，鼓勵銀行通過「貸款+認股權」模式開展投貸聯動業務。對科創銀行建立單獨的考核評價和激勵機制，將股權投資業務收益與授信業務收益進行跨年度整體考核評價，提高銀行開展投貸聯動業務的積極性。
強化引導基金作用，促進創投市場發展。通過風險投資來推動科技成果轉化至關重要。西安地處西部欠發達地區，資本市場發展程度低，風險投資對中前端科創企業投資不足，需要政府引導基金來引導社會資本積極參與，培育壯大中小型科創企業。以色列是這方面的典範。以色列成立了超過2.2億美元的Yozma政府引導基金，以母子基金模式通過市場化運作注資參與設立產業投資基金，與私人投資者共擔風險，成功帶動了以色列創業投資市場的快速發展，使以色列成為繼美國之後最負盛名的創新國家。西安科創金融改革創新試驗區要多措並舉，積極爭取國家科技成果轉化引導基金在西安設立創業投資子基金；持續加大財政投入力度，擴大陝西省科技成果轉化引導基金、大西安產業基金規模，培育帶動更多地天使基金、創投基金、風投基金、產業基金，支持種子期和初創期科創企業發展壯大。同時，優化政府引導基金的市場化運作，完善政府引導基金退出機制，設立科創領域S基金（Secondary Fund），拓寬創投基金LP退出渠道，解決現有科創類投資基金份額交易難題。
充分利用大數據、區塊鏈等現代信息技術，實現科創企業融資的便利性、安全性。信息不匹配是當前金融服務供給與科創企業融資需求不匹配的重要原因之一，解決這個問題的關鍵是實現信息的互聯互通。在大數據的背景下，建立開發智能化、扁平化、易複製推廣的科創金融數字服務平臺，建設科創企業、項目、產品等資料庫，集間接融資業務對接、直接投資路演撮合、政策信息精準投放等功能於一體，為科創主體提供低成本的綜合金融服務。開展「科創金融夥伴計劃」，從金融機構遴選設立金融顧問，為科創企業提供「一企一策」融資問診、股權結構設計等服務，實現金融顧問對科創企業經營的陪伴式智力支持。鼓勵金融機構、金融科技公司等採用區塊鏈等金融科技手段，開發具備「可驗證、防篡改、信息全」的虛擬憑證，為科創核心企業實現信用、信息等向上下遊轉移共享提供安全便捷的平臺渠道。
大力培養引進科創金融人才。人才資源是第一資源，科創金融人才是科創金融改革創新的有力保障。充分發揮西安高校和科研機構資源優勢，鼓勵採取多種形式設立科創金融研究機構，建設科創金融人才培養基地，加快培育一批既懂科技又懂金融的複合型人才，同時加大力度引進國際科創金融領域科學家和高級人才，為科創金融改革創新提供人才支撐和智力支持。進一步優化科創金融人才服務，將引進科創金融人才納入《西安市深化人才發展體制機制改革 打造一帶一路人才高地若干政策措施》的支持範圍，為科創金融人才提供工作居住、教育醫療、子女入學等方面的保障服務。
加大金融開放力度，支持科技創新國際合作。自2013年習近平總書記提出「一帶一路」倡議以來，國際科技合作已經成為「一帶一路」建設的重要組成部分。西安作為古絲綢之路的起點城市、「一帶一路」重要節點和向西開放前沿，將繼續在「一帶一路」科技創新國際合作中發揮重要作用。西安科創金融改革創新試驗區要進一步加大金融開放力度，探索金融支持「一帶一路」科技創新國際合作的新模式，打造建設輻射絲路沿線和地區的具有重大影響力的絲路科創中心和絲路科創金融高地。探索推動設立人民幣國際投貸基金，通過母子基金、投貸結合及發行債券等方式，為科創企業「走出去」海外投資併購和境外科創企業「引進來」提供跨境人民幣雙向投融資綜合服務。支持科創企業跨境融資，落實外債便利化試點政策，允許符合條件的企業使用外債資金結匯並依法開展符合規定的境內股權投資。鼓勵符合條件的科創企業境外上市融資。支持合格境外有限合伙人（QFLP）投資試驗區科創企業。
作者系中國人民銀行西安分行黨委委員、
副行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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