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造字,玉王同字。王者,通天、地、人,於是三橫一豎是為王。帝王,掌管天下最至高無上的權力,沒有人能夠抵抗來自權力巔峰的誘惑——振長策御宇內,囊括四海併吞八荒。就像《權力的遊戲》中雪域與火海的各路人馬為了鐵王座群雄逐鹿一樣,為了那一把交椅,自古以來挑起了多少爭端。
按說能夠坐上皇帝寶座的人,都應該珍惜每天能在上面待著的日子,為了能夠保全自己的寶座,那不得兢兢業業的工作,勤勤懇懇的耕耘?不得奉行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的宗旨,貫徹業精於勤荒於嬉的條例,像一頭老黃牛一樣克勤克儉的掌控帝國的舵柄?不,偏偏就有這麼一群人,億萬忠告不記得,一頭扎進歡樂谷(此歡樂谷非彼歡樂谷),用自己的實際行動演繹了什麼叫做「富不過三代」。祖輩屍山血海中打來的天下,坐上了寶座,成為了皇室,可這皇室經過了一代一代的流傳,變成了徹徹底底養在溫室的嬌花,不止不知道天下得來如何不易,連這皇帝的寶座也坐膩了。
今天我們指名道姓的說一位皇帝的故事,他叫朱厚照,是明朝的第十位皇帝,後世都叫他正德皇帝。他的爸爸就是昨天我們講過的,那位被整個皇宮裡的太監宮女集體養到五歲的皇帝——朱祐樘。再往上數,他的爺爺就是那位有過出名姐弟戀情史的明憲宗朱見深,他的太爺爺是那位被也先叛軍擄走的皇帝朱祁鎮。要說這朱家的子孫後代,從朱棣的孫子朱瞻基以後,就個個不是省油的燈,不但一個個的都歸天極早,而且全部重用宦官,每個人都鬧出過不小的水花兒,每個人的一生都比賽似的精彩。
說起這朱厚照,也是遺傳了父輩們不安分的基因,雖然說從小聰穎豁達,但這份兒機靈和聰明一點沒用到正途上。說念書吧,不好好念,鬥大的字不認識幾個,加上也沒有人敢管他,你可能要問了,一個帝國的太子,都玩兒成這樣了,皇帝呢?也不管嗎?你可說對了,由於他的父親,也就是朱祐樘,這位兄臺幼年吃了太多苦,被一群宮人藏起來,東躲西藏的過了五年才有了皇子名號,這樣的父親,是絕對捨不得兒子吃一點苦頭的,別說打了,連罵都很少罵朱厚照。
後來有了太太建劉瑾,這個混蛋太監教唆朱厚照可勁兒的享樂,不聽文臣們的諫言,還乾脆罷免了老皇帝留下來的輔政大臣,整個內閣能說上話的,就剩下李東陽一人了。不但如此,朱厚照除了不愛在正殿坐著之外,還幹出在大殿上騎馬,在御花園划船的事情,怎麼荒唐他怎麼玩兒。
及至這些都玩兒膩了,朱厚照開始找尋自己人生的意義了,他生在一個相對和平,沒有什麼戰亂的時期,但是大概是先祖基因裡都有個徵服天下的夢想,他也有!他不想做皇帝,不想看奏章,他想做一個在戰馬上廝殺的將軍!他覺得戰場上才是他的歸宿,比面對著這些死板教材的文臣舒服多了。
於是他幹出了一件前無古人的事情:你們不是要看著我嗎?那我就逃!朱厚照連續兩次從皇宮中出逃——皇帝出逃,聞所未聞——且第二次讓他出逃成功了,一路策馬奔到居庸關,他知道,過了居庸關,他就無人可管了。但他也不是真的傻,他明白作為一個皇帝的責任,明白大臣們其實是對的,但是,你對歸你對,我不遵守那是我的事情,即便如此,他還是知道自己的名字不能堂堂正正的曝光於宮外,為此,他給自己起了個藝名:朱壽。
起名字就算了,應州之戰後,他還給自己封了個官:總督軍務威武大將軍總兵官——朱壽。這個名字最開始出現時,引起了不少的混亂,後來群臣也就習慣了,反正名字嘛,就是個代號,誰還敢真的叫你名字?所以你就算給自己改革姓叫王二麻子,大家也得習慣。
回來後不久,他嫌棄宮裡到處都是規規矩矩的太監宮女,不像民間熱鬧,於是他命令宮人們,在宮裡給騰出一條街,讓后妃和宮女太監們,扮做普通老百姓的樣子,在這條街上擺攤兒叫賣,他自己裝作普通的公子出遊。你說什麼招兒都能讓他給想出來,這份聰明和好奇用到政務上,大明王朝至於亡國嗎?朱厚照的一生,基本上都在吃喝玩樂中度過,還曾經計劃下江南巡遊,如果不是當時正好趕上寧王叛亂,估計朱厚照先生就已經野到祖國南邊去了,搞不好還能去太祖陵墓去親自祭拜一下。論玩兒,古往今來有無數的皇帝,論會玩兒,還真沒幾個能玩兒的過明朝的皇帝,喜歡做木工的有,喜歡煉丹成仙的有,被擄走到敵營反而以人格魅力徵服了敵人的更有,朱家的祖墳真的是冒青煙,不止出皇帝,還出娛樂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