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國有個青瓦臺,那是總統官邸,而我的家鄉沒有「瓦」,就叫「青臺」。青臺的一方小天地,在我的心目中就是高貴的殿堂。這裡,不僅遍布著「一寺三塔八大廟,兩河四寨漢桑柏」的奇蹟大觀,而且流傳著王莽攆劉秀、嶽飛大戰金兀朮的傳說故事,與東漢光武帝劉秀有關的啞巴坑、街南街北公雞隔更打鳴、一步三眼井、登天樓燈歷史遺址俯拾皆是,與民族英雄嶽飛大戰金兀朮有關的掉槍河、金花公主、金花城等趣聞軼事老幼皆知。每每耳聞目睹這些,我的內心就會不由自主對這塊土地產生無限的遐思和敬畏。
兩條彎彎曲曲的河,從中原腹地蜿蜒而來,在這裡九曲十迴,變得波瀾不驚,悠悠的河水在此劃了一個巨大的弧,形成一個得天獨厚的商埠碼頭。青檯曆來有水陸碼頭之便利,在交通不發達的古代,水運也就成了主要路線,而青臺古鎮所處之地,上入汴(開封)洛(陽)連秦晉,下達江漢進湖廣,加上背靠糧棉油生產的豫南平原,青臺也就成了四鄰八鄉糧棉油交易的聚散地,也自然成為商賈們的樂園。
「五陵年少宿青臺,一歲煙花幾度開。」青臺興盛時,掉槍河裡一年四季舟楫如林,行則魚貫,泊則雁排,每天進出碼頭的船只有上百艘之多,到河街交易貨物的騾車馬車來來往往,絡繹不絕,商販們的討價還價聲,搬運工們的勞動號子聲此起彼伏,喧鬧不歇。天色漸晚,忙碌了一天的商販們奔向老街,或入店投宿,或呼朋喚友上酒館小酌幾杯,或上山陝會館津津有味欣賞一場豫劇。縱橫交織的老街,竟有百貨、雜貨、副食、酒館、茶樓、旅店等商鋪二百多家。老街路中間還保留著一條青石板路,都是些一米長、半米寬、十多釐米厚的青石,經過行人日積月累的踩踏,青石面大都被摩擦得明鏡一般,那些深深淺淺的印痕見證著古鎮曾經的風華。
發源於伏牛山南麓的唐河,流經青臺鎮的東邊,向北可到賒店鎮,往南可達湖北襄樊,在中原內河航運中曾有過很長一段輝煌的歷史。它的作用和貢獻是巨大的,在茶葉瓷器貿易中尤為突出。由水路轉陸路經三晉可直達內蒙古及張家口,水面上每天早晚均有各式各樣的帆船往返停靠,拋錨補給,下貨起貨,兩家「站房」搬運裝卸工有上百人,南下裝載貨物的船隻大多屬糧食油料,如黃豆、芝麻、香油、白酒等,北上運回的貨物,大多是食鹽,食糖、醬菜、茶葉、乾菜、桐油、瓷器、火紙、草繩、草鞋、木材、楠竹等。鎮上有商會會館,有戲班,航路一直延續到新中國成立初期,後因上遊水源減少而停航,最為繁榮的南北大街連同一座規模可觀的關帝廟,統統垮入河中,而不復存在。
青臺寨東門外約五百米處有一棵漢桑,相傳為漢光武帝劉秀所栽,樹高十多米,樹的直徑和大碾盤差不多,樹幹有空洞,但枝繁葉茂,大小樹杈向四周伸五六丈遠,遠遠看去像是一把大綠傘。
至於青臺在宋元時期是否已為縣郡,史書無明確記載,但其古城牆的留痕遺蹟歷經千年猶在卻是事實。此地之古老,歷史之久遠,可以從上世紀五十年代末至七十年代地下發掘出的古物和現存古墓得到驗證。當時,人們發現鎮內地下積有如草木灰般的「硝土」,一直挖丈餘乃不見底,同時發現大批秦磚漢瓦、漢代屋墓、鍋灶、各種生產工具、生活常用陶器及已腐的糧食顆粒。此地有三座漢代貴族古墓,其中青臺鎮東三四裡處有一個村落叫塚坡,該地名字來源於其東北三百米處有座漢塚,此塚底直徑長三十五米,高六米,面積達一千多平方米。1960年在塚子東南部發現有漢代房基。塚頂有盜洞痕跡。1957年生產隊在此搞梯田時,發現封土內有漢磚。1960年在塚子東南部發現有漢代房基。據文物部門認定,該塚應為漢代墓葬,遂立碑以示保護。
這裡還埋藏著父輩們深深的紅色記憶,僅一個青臺小學,就有說不完的故事。青臺小學原址在青臺西寨門內回龍寺,後遷至青臺北寨門外的陝山廟。民國十三年至民國三十六年,這裡一度成為宛東革命的活動中心。早在第一次國內革命戰爭時期,青臺外出求學的青年學子們便在開封加入了共產主義青年團,利用假期回家鄉宣傳進步思想,開展革命活動,為新中國的建立作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漫步古鎮,老街南頭有一座兩孔古石橋鑲嵌在通往街內道路中間,由於歷年修路,橋面已深埋在底下泥石中,但石磙、石柱、石條、石板依然堅固挺立,威風不減當年,勇猛有力地支撐著厚實的橋面,石橋四角豎立四塊凸起的青石依然有青龍吐水的斑駁造型,石橋周圍古寨門、寨牆、護城河雄姿清晰可見,成圓弧狀向遠處模糊延伸。
夕陽下,古鎮上嫋嫋升起的炊煙,書寫著新時代的富足安詳。(原載5月7日西安日報 鄭長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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統籌:楊銀鵬 | 責編:申鴻皓 張陽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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