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壓傷的蘆葦 配圖/網絡
題記:
耶和華說:「你做了什麼事呢?你兄弟的血有聲音從地裡向我哀告。地開了口,從你手裡接受你兄弟的血。現在你必從這地受咒詛。(創世記 4:10-11 和合本)
01 葬禮與父親
被前夫潑油縱火,重度燒傷不治的網紅拉姆,已於日前火化,並照當地習俗舉行了葬禮。
葬禮上,拉姆的姐姐卓瑪泣不成聲,表達了對妹妹的哀思,還有將來要完成妹妹的心願,替她照顧好父親和孩子的心志。
這是一個勇敢的好姐姐,之前就為了保護妹妹不受欺凌,而被拉姆的前夫唐某打傷過。
遺憾的是,從媒體記者對葬禮的描述中,依然沒有聽到任何拉姆父親的聲音。
哪怕是他的任何對小女兒的哀傷,對兇手前女婿的憤怒,或者對自己和妻子當初同意這門婚事的悔意。
這是一位拉姆深愛著的父親,至少有三點可以表明。
一是平時的視頻顯示,拉姆常常陪著父親去上山幹活挖草藥什麼的,跟在父親身邊,她很快樂;
二是被唐某澆上汽油滿身火焰之際,極度恐懼痛苦的時候,她依然沒忘了大聲喊叫,讓隔壁屋的父親快跑。事實上,當父親剛剛逃離房間,家裡一層就爆炸了。父親雖被震暈,卻因拉姆的呼喊得生。
三是拉姆死前,告知姐姐心願時,除了親生的兩個孩子,也沒忘了交代已經出嫁的姐姐,替她照顧好父親。
一直讓人難以費解的是,為何這麼一個女兒深愛的父親,在整個事件發生的前後過程中,始終都在失聲呢?
相信這應該也是一位同樣愛著自己女兒的父親,不然他也不會在被炸暈甦醒後,第一時間去尋找救助女兒。
顯然有一種懼怕始終轄制著這位老人內心,讓他難以在女兒最需要保護的時候,勇敢挺身而出。
可查到的信息有兩點,一是他的身體早早因病致殘,可能因此體力虛弱,在唐某的孔武有力面前無法與之對抗,只能忍辱負重。
二是早年家裡當家做主主持家政的應該都是拉姆的母親,身為父親的他早已習慣了遇見事情躲在後面,以致於當妻子去世後,唐某在離婚後繼續上門騷擾拉姆時,他還是習慣了躲和逃離,任由大女兒拉姆的姐姐卓瑪來抵擋和處理。
縱有千般不為人知的情由,事實上,在拉姆的這次悲劇事件中,這位父親的角色一直都是缺失的。
02 血訴和男人
拉姆這次是死在了自己曾與之兩度結髮,且共同生養了兩個孩子的前夫手上。
即便是再度離婚了,這個男人也是她生命中除父親外,最為重要至親的愛過的男人。
想想其他那些匪夷所思的殺妻案報導細節,正常人類很難想像,有人能忍心對自己身邊最親近的人,下此毒手。
然而,少有人知的是,人類有史以來的第一樁兇殺案,就是發生在至親骨肉之間。
親哥哥該隱因為嫉妒自己親弟弟亞伯的獻祭更蒙上帝的悅納,親手在田間棒殺了他。
誠如題記所載,當該隱不肯認罪,試圖掩蓋推脫自己罪行的時候,上帝卻親耳聽到了亞伯無辜被殺所流出的血,從地裡發出的哀告追訴之音,且照著祂的公義和憐憫,判了該隱的流放之罪。
假如這次看似像是和亞伯一樣,無辜被害的拉姆能從地下發出血訴的聲音,她又會像亞伯一樣,去向上帝哀告什麼冤情呢?
或許,她會說出來,對自己生命中最為親近和重要的三個失落男人的深深失望和遺憾吧!
第一個當然是她曾經甘願託付自己終生,卻被他親手終結了美好人生的男人,前夫唐某。
第二個是給了她今生生命,卻無法在她生命受到威脅時,提供任何保護的男人,自己的父親。
第三個是一直被公眾忽略的,生養了自己前夫的公公,婚後婆家的父親唐某。對拉姆而言,這同樣是一個失職於自幼管教好自己兒子,使其養成良好品行的父親。
從法律上,除了直接肇事兇手唐某會接受公正公義的判罰,正如上帝判罰了該隱一般。
其他人並不會因為自己的過失而被追罰,畢竟孩子們都已長大成人,早已切斷了與父家的法律意義上的聯繫。
並且一個失去至愛女兒,一個失去至愛兒子,本身已經是對這兩位父親最嚴酷的懲罰。
正如,在該隱殺了自己弟弟的事件中,我們既看不到父親亞當的任何身影,也沒有看到上帝去追責亞當對該隱的失於管教。
聖經作者在此,甚至沒有任何描述亞當和夏娃痛失兩個兒子的哀傷,而是單單記下了上帝對人類失落和不斷犯罪的後悔和憂傷(sorry)。
聖經上沒有記載的,都是作者覺得不重要的,記下的,才是提醒讀者要反覆去思想的。
03 歷史和現實
古今中外的無數史實證明,上帝對失落人類的sorry,其中包括了父親們對兒女的疏於管教之罪,並非徒然和白白擔心。
來自猶太民族的經典《聖經舊約》的一個偉大之處,就在於這個民族的文士和史官們,始終在敬畏上帝,不看君王之人意,而是忠於歷史,如實記載了自己祖先、族長、君王和先知英雄們生命中的種種「醜聞」和失敗事跡。
其中不乏很多看似個人功成名就的英雄父親,卻因為在管教兒女上失敗,從而給自己家庭、族類,甚至整個國家帶來無窮禍患的案例。
試隨手擇其中幾例。
從亞當身為人類始祖墮落犯罪開始,他犯罪失落的榜樣,首先被長子該隱學到。
對此,亞當似乎很無力去讓該隱脫離罪的捆綁,即便上帝警告過該隱不要犯罪,一如當初在伊甸園警告過他的父親不要去碰禁果一樣。
該隱還是效法了他的父親,違背了上帝的誡命,殺死了弟弟。
父親的言傳身教,如不能被正確使用,就必然會適得其反。
到了族長以撒時代,生下了孿生兄弟哥哥以掃和弟弟雅各。
但因以撒和妻子利百加各自有所偏愛,以致兄弟之間因為爭奪長子名份和祝福,而反目成仇,分道揚鑣多年。
直接後果是,利百加到死,都未能再見上逃亡中的愛子雅各一面。
貽患無窮的是,直到如今,雅各(上帝後賜其名改為以色列)的後代猶太族,和哥哥以掃(以東)的後代阿拉伯族,關係相處的一直都相當不和諧。
雅各自己生了12個兒子,同樣因為偏愛妻子拉結所生的兒子約瑟,導致其他兒子們因為嫉妒,合夥差點殺了約瑟,最後賣了他到埃及為奴。
若非上帝最後反轉劇情,雅各不但要經歷失喪愛妻之痛,拉結在生產約瑟的弟弟便雅憫時,難產致死。更要經歷一生與愛子約瑟分離之痛。
後來他又眼睜睜看著兒子們合謀,設計誘騙和滅了他們的準妹夫示劍滿門一族,佔有了他們的地盤和財產,卻不去制止他們作惡。
這同樣給以色列民族子孫埋下了無窮後患。
摩西時代及以後的部分歷史跳過,不再一一去說祭司亞倫、以利、撒母耳在子女教育上的失敗和後果。
直接說說以色列民族歷史上最英明勇敢的君王兼祭司大衛。
這個打小就被父親耶西常常輕忽遺忘掉的小小放羊娃,顯然也沒有很好的父親榜樣和管教。雖然因著他對上帝的信靠和順服,被膏抹高升為以色列的君王,但在自己子女的教育上,依然是完敗。
先是的兒子暗嫩誘姦了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他瑪。
大衛知道後,並沒有很好地去管教和公平處理好這件事。
結果引起了他瑪的親哥押沙龍的不滿和懷恨,不但設計誘殺了同父兄弟暗嫩,替妹妹伸冤雪恥,後來還起兵反了親爹大衛,理由之一就是覺得自己老爹的品行能力,還不如自己更配得做以色列的君王。
若非勇士出身的大衛老當益壯身手矯健跑的快,再加上上帝愛他,安排謀士用了反間計,攔住了追趕的大軍,大衛當年沒有死在一心要他命的嶽父掃羅手上,這次也要命喪親生兒子之手了。
可能是鑑於前朝歷代類似的血的教訓實在太多了吧,以至於智慧之王所羅門接受了自己父親的王位後,尤其注重起子女教育,並被神啟示,寫出了聖經箴言書中的主要內容。
箴言書中再三反覆強調父母要教養兒女,兒女要順服聽從父母教誨的重要性。
其中直接提及管教孩童的話語,至少有三處:
教養孩童,使他走當行的道,就是到老他也不偏離。(箴言 22:6 和合本)
愚蒙迷住孩童的心,用管教的杖可以遠遠趕除。(箴言 22:15 和合本)
不可不管教孩童;你用杖打他,他必不至於死。(箴言 23:13 和合本)
嚴重懷疑如今網絡上流行重要的話要說三遍的真理,就是源自箴言書。
相比之下,中國的歷史記載,除了先秦以前,相對還好些,那時的史官和君王,似乎也都還存神明於心,雖有曲筆,但不致過分。
史記漢書以後,可就真不好說了。
司馬遷就因為不聽上話,身體失去關鍵部位的遭遇,人盡皆知,受盡羞辱。
君王們個個都想史官筆下的自己英明神武,是個百姓心中的完美神明,上天之子。
當時的百姓,跟如今網民一樣,想看點背後真東西,真不是那麼容易。
好在今人回過頭來,細細考察,還是能看見跟以色列歷史上極其類似的很多記載。
比如,自春秋戰國開始,一直到清朝早期,就沒斷過兄弟骨肉之間,為了爭奪王位,自相殘殺的案子。
鄭伯克段於鄢,西漢七王之亂,大唐玄武門兵變,北宋太祖暴病而亡,明朝的燕王朱棣奪位(這個是叔侄骨肉關係),大清王朝雍正的上位等等。
這些個案,雖然記載上,不像聖經裡說的那麼清楚,但很難說跟父親們的表現沒有一點關係。
至少隋唐時期的李淵,就沒啥威望,搞不定李世民和其他幾個孩子之間的關係。
他跟雅各一樣,眼睜睜地看著兒子們胡來,血濺玄武門。
即便是到了近現代,因為眾所周知的原因,文化出現了斷層,家庭教育出現了重大問題,父母和子女,兄弟和姐妹,老師和學生,上級和下級,長輩和晚輩,全亂了套了,劃清界限,反目成仇,到處批鬥,可謂死傷慘重。
這個混亂還只是限於一國之內。
有人考證,發起二戰的元兇之一希特勒的童年,似乎也沒有得到很好的家庭教養,而是在極度壓抑的氛圍中長大,其父親顯然也沒有很好成為榜樣,去引導他的才華走向正路,以致最後變成了一個政治和戰爭的狂人,引發了整個世界範圍內的戰亂,死傷人員,罄竹難書。
04 盼望和祈禱
回顧完聖經內外,從古至今,上帝之手借著歷史書卷,所記下的這長長一串因父男們的失敗而引發的血案之後,不僅發出一點感慨和疑問:
既然在地上難以找到一個完全成功的父親,上帝是想借著聖經啟示以色列民族什麼呢?
既然上帝能創造天地萬物,掌管萬有,他的作為,就不會僅限於聖經之中,世界各國的歷史,相信也是被他手所掌控運行。那麼,他借著各國的歷史典籍的記載,又對這些同樣為他所造,卻不認識他的百姓想啟示什麼呢?
或者,問題的答案還是藏在聖經——這本祂賜給人類最寶貴的,也是唯一的使用說明書中。
「再者,我們曾有生身的父管教我們,我們尚且敬重他,何況萬靈的父,我們豈不更當順服他得生嗎?生身的父都是暫隨己意管教我們;惟有萬靈的父管教我們,是要我們得益處,使我們在他的聖潔上有份。凡管教的事,當時不覺得快樂,反覺得愁苦;後來卻為那經練過的人結出平安的果子,就是義。(希伯來書 12:9-11 和合本)」
這段話十分坦白而又似乎十分殘忍地告訴我們一個絕望的事實:
不要指望地上生身的父親們的管教可以完全,他們的管教不過都是暫隨己意,或許有愛,但可能更多是有害無益,是在幫助孩子自我中心,自我為王,自以為義。
這似乎可以從根本上來揭示了歷史上那些骨肉相殘的血案的真相。
也讓我們看見了這次拉姆被焚,以及過去、現在和未來其他諸多殺妻案背後的真實答案。
然而,同樣是這段話,帶給了我們唯一一個可以結出平安的義果的盼望。
那就是不再定睛向地上的父親們要答案,而是轉向天上萬靈的父去尋求。
尋求單單能讓人類得著益處,而毫無害處的那份被掛在十字架上的聖潔。
使我們經歷過被管教的愁苦之後,可以得著喜樂,成為真正的萬物之靈。
十誡第一:「除了我以外,你不可有別的神。」
同樣,「除了我以外,你們再沒有完全的父。」
或許,這就是上帝隱藏在人間眾多失落的父親故事背後的那一句話。
不單是啟示給以色列的族民,同時也是啟示給世界各族的萬民。
拉姆已逝。
但願她從被埋之地所流之血發出的哀告,能求得天上萬靈之父的垂聽,降下他的憐憫,破除加在這片土地的詛咒。
多多揀選這地上的男人們,藉著他所差遣的那位被掛在十字架上的兄長基督,先成為合他心意的兒子,再效法他的式樣,成長為合格的父親。
使得這些地上父親們,能夠教養和引領這些孩童來早早認識萬靈的完全的父。
願人間,再無拉姆事件重演。
2020.10.09 感記於八福書屋。
彼必興,我必衰。約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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