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樹,那樓,那人

2020-09-14 清風悠揚

在海大的校園裡,有一顆死了十幾年的銀杉在今年的一場春雨後居然發出來一枝綠芽,惹的師生們大家都去圍觀,在家都嘖嘖稱奇,說大自然的力量真是神奇,只有學校七十多歲的校工老徐突然說了,枯木逢春,必有大事發生。

說起這個銀杉還這邊有一段歷史,據說時解放前就種下的,還是海大的第一任校長帶著全校的師生一起種下的,那是的海大還不叫海大,叫國立海陽師範學校,為近代中國培養出了一批又一批優秀的教師,後來幾經戰亂,停辦數次,最後在1976年由教育部主持,改名為海陽科技大學,回復招生,從此就開始幾十年的育人生涯,為共和國的科技事業培養出一批又一批的現代化人才。

校工老徐也是個傳奇人物,從建校開始就一直在在學校從事校園的清潔工作,由於為人正直,性格古怪,各任校務領導都不待見他,但工作兢兢業業任勞任怨,所以老徐就一直留了下來。1999年老徐唯一的兒子在校辦工廠吊裝離心機時被脫鉤的離心機底座砸死。2001年老徐老伴患胰腺癌去世,從此老徐就徹底沉默了。老徐用建圖書館大樓剩餘的磚頭和材料在學校大門的保衛室後面自己建老一間小房子,從此就住在老學校,一住就是十幾年年,從來沒出過校門。

這二十年裡,海大幾經改造,校園規模擴大了兩倍還多,除了中間的那座德馨樓,其餘的基本都被拆除重建了,老徐的那間破房子早就被列為拆除的目標,可每次等到拆除拍板的時候,校長總是猶豫再三,那座小房子就這樣被保留下來了。

老徐一年365天全年無休,按說老徐在2012年就該退休了,學校也給他下了退休通知,可他堅持上班,並且找到校領導,要求不要工資,只要讓他在學校就行。每當逢年過節,安排值班總是個難題,老徐就主動擔任起了值班的工作,有時還是24小時的連班,老徐從來沒有說什麼,在老徐值班期間從來也沒出過什麼事。

從2012年後,校領導調整老老徐的工作範圍,原來是負責西校區的道路和綠化帶的清潔,現在改為只負責德馨樓那一塊的綠化和衛生。那棵銀杉就在德馨樓前面的花園裡,由於是棵枯木,校務科多少年前就向校長提出刨掉栽新樹,校長說,你去查查那顆樹的歷史,你要是刨了那棵樹就等於拆老學校的德馨樓,再說銀杉現在是國家一級保護樹種,就算砍伐一棵死樹也要報國家林業部批准,從此德馨樓、那棵死銀杉還有老徐就成了海大的歷史標誌,沒有人再敢去打它們的主意。

銀杉樹復活之後,老徐找來了一些竹子,在樹的周圍圍起了一個直徑約一米的小籬笆,沿著籬笆的外延挖了一圈小水溝每天早晚兩次澆水,每天用一個小鋤頭給樹鬆土,像照顧嬰兒一樣照顧這可老樹。

接下來的時間學校喜訊頻頻傳出,基礎物理學院的量子通訊技術的理論實驗獲得重大突破,震驚全球。通訊技術實驗室的有源相控陣雷達突破技術屏障,實驗測量功率已經超越美國,在有源相控陣雷達領域位居世界首位,已經計劃列裝中國最新的隱形的戰鬥機。兩個月後學校接到教育部通知,正式更名為海陽國防科技大學。直接歸教育部直屬管理。

當全校師生沉浸在科技進步帶來的喜悅的時候,沒人主意到老徐,老徐已經兩天沒露面了,雖然老徐平時少言寡語,但整天出現在人們眼前,現在已經兩天不見了。當校務處的科長帶著保安隊長撞開老徐小屋的木門時,才發現老徐已經安然的走了。老徐生前的那句話真的應驗了,枯木逢春,必有大事發生。

老徐去世一周後,銀杉的長出來的那枝嫩芽慢慢的枯萎了,生物學院的師生進行老緊急搶救,甚至為它建了一座陽光房,溫度、溼度和通風全都按照教科書裡的標準,每天24小時值班,不敢有絲毫的差錯,可最後還是沒有挽回它年邁的生命。

老徐走了,老銀杉樹也徹底枯了,老舊的德馨樓青磚上的綠苔像一片一片的老年斑,見證著中國教育和科技的進步和發展。校園裡一群群朝氣蓬勃的年輕人,正在用頑強的生命力撐起祖國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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