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政小劇場 從Silk《皇家律師》看英國律師的分級

2022-01-05 天同訴訟圈

【律政小劇場每周五與您準時相約!】

(本視頻剪輯自Silk《皇家律師》,天同訴訟圈連哲製作)

Silk《皇家律師》是BBC於2011年推出的重磅律政劇,視角宏大、節奏緊湊,以跌宕起伏的劇情向觀眾提供了進入律政界這道德準則複雜、令人興奮且極度緊張世界的內部視角,展現了這些法律之鷹們在工作和享樂世界中的不同側面。

Silk是一種非正式的俗稱,事實上指的是皇室法律顧問(Queen's Counsel/King's Counsel),作為成員,皇家律師們必須身著特殊設計的絲質長袍,佩戴金黃色或灰色或白色的,有三個捲曲的假髮。

本劇編劇Peter Mofatt是位前任大律師,他說:「《皇家律師》是基於曾經的工作經歷而作。它充滿了極端的壓力以及艱難的抉擇,倫理的兩難困境,個人與職業的重疊,對原則的爭取和對原則的犧牲,馬基雅弗利政治,性,酒精……整個律師行業簡直是一片最豐富的戲劇之地。」

Silk被評價為「最好看又最難看的律政劇」,好看在律師們在法庭叱吒風雲、高潮迭起,難看在如果沒有對英國法律制度的基本把握,就很難理解劇中玄機。今日,天同訴訟圈就帶您走進英國律師圈兒,就律師分級問題一探究竟!

英國律師制度的突出特點是二元制,即律師隊伍劃分為出庭律師(barrister)和事務律師(solicitor)兩大部分,在組織和業務上彼此分立,互不統屬。英國向來崇尚司法精英,出庭律師的出身本來就可能很高貴,英國人常常開玩笑說,出庭律師們不是紳士就是紳士的兒子。

英國律師分級制度嚴格,各個級別之間分工地位明確,仿佛一個金字塔形,從初出茅廬的pupil成長為萬眾矚目的Queen’s Counsel,需要付出十幾年甚至更長時間的努力。

一、職場菜鳥:Pupil

Pupil是一群熱忱並嚮往成為優秀barrister職場菜鳥,處於英國律師結構的底層。Silk第一季第一集中Slade(女主人公Martha的學生)的出場就能說明這點,他不知道在事務律師(solicitor)不在場的情況下最好不要約見當事人,更不知道穿法袍見客戶的重要性。他們懷揣著夢想和野心,在激烈的競爭中孤獨地成長,一步一步,目標是有一天他們的名牌後面能多QC兩個字母。

在英國,出庭律師要在取得相應的教育背景後完成出庭律師公會的執業課程(the Bar Professional Training Course-BPTC),在barrister chamber進行一年的實習(one-year pupilage)。在這一年中,有經驗出庭律師會成為他們的導師,傳授給pupil執業經驗與技巧。Pupil競爭也十分激烈,這從第一季後面幾集能看出,junior barrister們會覺得pupil增加了chamber的開銷,而且和他們搶案子,增加chamber裡的競爭壓力。2008-2009年的英國,共計1749名法學學生學生完成了BPTC的課程,但只有561名學生獲得了pupilage。當然,殘忍的競爭的環境也不會抹殺所有的溫柔,朦朧的愛情詩也產生在那群年輕無畏的心靈中,英國前首相布萊爾與其夫人就是共同在出庭律師事務所實習時相識相愛的。

二、橋梁搭建者:Solicitor

英國的律師分類十分明確,不同種類的律師各司其職相互配合,為謀求當事人最大利益不斷努力。事務律師不同於出庭律師,他們善於與人溝通,相比於在法庭上慷慨激昂的雄辯,他們更喜歡務實的工作。所有案件的前期準備都是由事務律師完成的,包括提交法庭的所有證據材料,也可以說他們是最了解案件的人,和當事人的關係也最密切,因為都是事務律師拿著案例去chamber指定出庭律師。他們一般在辦公室工作,即使上庭也只是坐在出庭律師的後面為其提供幫助。Solicitor的工作穩定,一旦執業,被律師事務所聘用,就能獲得很可觀的收入,無需為生活發愁。而且隨著工作經驗及業務水平的提高,工資會不斷提高,成為合伙人後,亦會根據資歷分享律師事務所的盈利。可能我們只看見出庭律師代理當事人在法庭上慷慨激昂,但barrister一般不能直接接受客戶的委託,而只能接受solicitor的委託,由solicitor代替客戶向他們支付費用。所以,某種程度上,他們又信賴於solicitor。

三、法庭鬥士:Barrister

在Silk中,MaxinePeake飾演的Martha Costello,,就是一個奔四、單身、極富激情的出庭律師(barrister),在第一季,Martha準備申請皇家律師資格(Queen’s Counsel),Martha面臨著極具挑戰的案件以及令她驚訝的客戶,她的信念、偏見、良知以及信仰的極限在司法系統中被一系列的課程所檢驗。

在英國,如果你經歷完了艱苦的實習期,正式成為一名出庭律師,將獨立承辦案件,也不意味著前方是坦途一片。Barrister具有雙重身份:有時候你是翻江倒海的辯方律師,用自己的雄辯讓你的當事人無罪;有時候你是言辭激烈的檢控,慷慨激昂,力求讓被告獲罪。英國的barrister也就是出庭律師分為兩種:分別是junior和silk。在沒有取得silk前,不管你的資歷多高都要被稱作junior(一般長達十多年甚至二十多年),也是因為silk代表著無上的榮耀,所以一代代英國律師自從pupil時代開始都夢寐著成為silk。如果覺得自己有辯論才能,善於說服別人,喜歡做公眾人物,也許說明你適合做barrister。出庭律師坐在法庭的第一排,面對法官,成為在法庭上為當事人「說話的人」。Barrister 代理當事人在法庭上做案件陳述、進行辯論,對一些專門法律問題提供法律意見,他們能言善辯,充滿自信並且充滿能量。

四、職場高階:Queen’s Counsel (Silk)

在英國,silk有很高的地位,一般都是很資深的律師才能申請到,第二季第一集中,剛剛申請到silk的Martha走進專門為silk準備的更衣室,就被年長的女律師質疑:「Excuse me, this is the silk robing room.」可以看出,Martha被懷疑進錯更衣室,因為她還不像是到了能拿到silk的年齡。拿到silk的人地位很高,數量很少,在第一季劇中幾個junior barrister想跳槽自己組建chamber,他們就需要一個有QC頭銜的人,也就是silk。在英國,這一稱號被叫做Queens Counsel、簡稱QC,雖然管他們叫女王的法律顧問,但是他們並不是王室的法律顧問。大部分的QC都是資格很深並且能力很強的律師,他們處理的事務也和junior沒有本質區別。由於QC都是君主或君主的代表冊封的,為了顯示他們獨特的身份,在法庭中他們會穿著特別設計的絲質長袍,因此他們也被稱為silk。成為一名QC,是所有出庭律師的理想,也代表著這個立憲制民族律師等級最頂層的榮耀。

八個時區帶西側的英倫,沿用著這一等級分層有序的古老的律師制度。實習律師,事務律師,出庭律師,御用律師各司其職,在各自領域運用自己的才華和汗水捍衛著古老不列顛法律秩序,捍衛著一個國家的法律尊嚴。

(律政小劇場主持人:天同律師事務所 楊駿嘯 李謙 ,實習生蔣璐瑤對本文有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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