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記者通過不少網友後臺留言以及黑貓投訴上發現了關於不少「閒聊」app用戶在申請提現時無法提現到帳的問題,記者在調查此次事件的同時發現眾多網民紛紛在微博、微信、論壇等網絡渠道對此事進行傳播熱議,導致輿情在短時間內集中爆發,不少網友情緒較為激動,在舟山網警執法大隊的官方微博下留言表達了自己的焦慮,其中不乏奔走在抗疫一線的護士以及受疫情影響生活困難的網友及供應商。
2月22日,記者聯繫到了深圳小水滴公司,其公司負責人高紹焱向我們介紹:自2019年12月23日,舟山警方出動百餘人力前往深圳對小水滴公司進行刑事調查,"閒聊APP"軟體運營已癱瘓狀態近2個月。同時,舟山警方凍結了公司全部的銀行帳戶資金,金額約人民幣四千五百萬元,電商商戶已到期未結算貨款約為一千萬元。同時舟山警方在第三方支付平臺凍結了用戶在APP上全部的資金。據高紹焱介紹,當時事件發生緊急,涉及全國數千萬名用戶、數千家供應商,公司於12月27日緊急面向媒體召開了通氣會,目的也是為了向廣大用戶坦誠說明情況,避免造成社會群體惡性事件。
記者問到集中在今年2月18日出現了app內可申請提現卻無法提現到帳的問題,對此小水滴公司負責人說:"第一時間接到投訴反饋,我們進行了技術分析,均是無效操作。原因是'閒聊APP'的系統長時間無人運營維護、系統數據寫滿,導致系統支付業務開關緩存出現異常,提現功能從關閉狀態變成打開。更嚴重的問題是閒聊的部分雲伺服器欠費,導致數據錯亂。到今年三月底,閒聊租用的雲服務將全部到期,不續費,閒聊用戶的數據、餘額、交易記錄可能全部清零或錯亂,這個清零、錯亂有可能造成無法預測的數據丟失, 即使有歷史的數據備份也不能確保整體的安全和數據一致性, 必須要通過續費保持系統運行的連續性,通過技術人員進行維護才能確保數據安全,保障用戶的權益。但由於APP在第三方支付平臺的所有用戶資金仍處於警方凍結程序中,用戶雖可申請提現,仍然無法提現到帳。"
在隨後採訪過程中,小水滴公司負責人還向我們透露,近日阿里雲平臺工作人員已經向深圳小水滴公司來電告知:小水滴公司購買的阿里雲存儲服務(不止一項)已有部分到期,還有三月份即將到期的。若再不及時續費將導致在阿里雲存儲的"閒聊APP"的所有數據被清空且無任何技術手段恢復。而目前由於小水滴公司的公帳已被凍結,後臺系統被警方接管,租賃阿里雲伺服器的費用高昂且只能從公帳支付並登陸系統操作續費。若舟山警方不對小水滴公司公帳進行解封並續費,雲伺服器清空將導致所有用戶的帳號、銀行卡號、餘額、歷史交易記錄及電商供應商數據丟失,和客戶端連接的伺服器地址、第三方支付伺服器的連接全部失效。"閒聊的運營是市場行為,租用的阿里雲伺服器需要費用,高管都在舟山看守所關押,伺服器數據也被凍結扣押,現在拿不出一分錢來續費。"高紹焱說,"公司已經就閒聊目前的狀況,幾千萬用戶的數據安全風險等問題,多次告知舟山警方。萬一出現不可逆轉的數據錯亂、丟失,這是我們擔負不起的責任,我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作為企業責任必須對用戶告知實情並努力解決,對兩個月過去了的事件依然沒有結論,再次對廣大用戶深表歉意。"
關於是否有資金被挪用問題,高紹焱再次解釋:幾千萬用戶的資金,包括閒聊的自有資金都被舟山公安凍結了,司法機關不作出決定,任何人都無法動用或取現。對於案件進展情況,廣大用戶最關心的何時能有結果,高紹焱說:"這個問題我們無法回答,一是資金需要舟山公安來認定合法性,需要逐人逐筆來進行偵查,這包括所有用戶的資金和公司運營自有資金。閒聊幾千萬註冊用戶,基本上每個帳號都有凍結資金,逐人核實每個用戶資金的合法性後,才能確定如何處置,這是司法機關的事情,公司只能做到全力配合,但是無法知曉且不能干擾公安的辦案進展,當然也要相信舟山警方會給我們以及廣大用戶一個公正公平的結果。"
記者注意到舟山網警執法大隊的官方微博下大量留言主要的觀點集中在正規辦案沒問題,但是不能對用戶的合法資金一併凍結。此前舟山警方在接受紅星社記者採訪時表示:如果不凍結的話,帳戶內的資金就都沒有了,會被分掉。針對這一做法,北京志霖狀律師事務所趙佔領律師在接受紅星社採訪時認為,"凍結行為是否違法主要看警方在凍結資金時能否明確區分資金的來源和性質。" 那麼閒聊到底有沒有違法?對此高紹焱說:閒聊是一款同好社交電商APP,沒有自主運營遊戲、棋牌,包括電商供應鏈都來自第三方,不存在主動幫助賭博。但現在案件還在調查中,是否承擔刑事責任,無法短期下定論。"但是公司切切實實做了不少配合各地警方的淨網行動,在去年上線的電商產品大部分是各地扶貧產品,特別是幫助了湖北、貴州、雲南等貧困縣把農產品賣出去。目前閒聊的湖北用戶大概在一百萬左右,疫情當下,實體經濟受到衝擊,大量的扶貧電商和用戶,因為資金被凍結,生意更加無以為繼。"記者注意到有網上很多投訴的用戶是來自疫情最重的湖北地區,有些投訴用戶直接表明了身份,是奮戰在抗疫前線的工作人員。對此,高紹焱表示:閒聊無法運營,目前已經出現了不穩定因素,而且疫情過後,因為錢被凍結幾個月,也無法復產復工,閒聊不逃避責任,該承擔的一定承擔,但如果之後造成大規模的群體事件,這是一家民營公司無法解決也無法承受的。
在採訪的最後,深圳小水滴公司負責人誠懇的表示,希望舟山警方對小水滴公司公帳解凍,歸還後臺帳號密碼以繼續運營和維護系統,對運維的技術人員進行取保候審。另對已核實的用戶資金解凍,返還用戶,疫情當下也能保障眾多用戶的資金與數據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