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和撫子」,在日本多用來形容溫婉嬌小,讓人愛憐的女生,也是日本男性憧憬的女神。「撫子」的中文,意為多年生草本植物瞿麥花,高約20釐米,纖細的枝頭上搖曳著幾朵淡雅的小花,清少納言曾在《枕草子》中稱它的美麗在花草中拔頭籌。「撫子」一詞的來源,據說正是因為瞿麥花長得嬌小可愛,人們將其比作令人疼愛的孩子,後來擴大到形容嬌柔典雅的女性。
鈴木敦子,就是這樣一位典型的「大和撫子」。身材嬌小,瓜子臉,清澈的大眼睛,說起話來柔聲細語。從五歲起跟著祖父一直學習日本舞蹈,舉手投足間都帶著一抹溫柔。2016年夏天,她從東京來到京都,打理嵐山附近的一家日本茶館「茶三樂」。精愔茶道的她,穿起和服走進茶室的時候,就是我心裡一直描繪著的日本女子模樣。
從我們的嵐山大舍徒步去「茶三樂」,也就十來分鐘。穿過住宅區,在舊書店的三叉路右拐,走過中村屋牛肉店,便可以看到茶館綠白相間的門帘。像今天這樣秋雨綿綿的午後,適合去她家點一份暖暖的日本茶,望著窗外聽雨。
茶三樂的茶葉來自日本各地16位茶農家,讀了店裡小冊子上每一位茶農的介紹,心裡徒增一份親近。鈴木敦子對茶農們更是了如指掌,會告訴你今年茶葉品質全國評比,誰誰誰得了第一名,「這位宇治的辻爺爺,今年得了第二名,他還有點不服輸呢」,身著淡青和服的鈴木笑著說。
選了臨街的位子,點一份抹茶套餐。套餐的抹茶,可以從兩位茶農種植的茶葉中挑選,今天就來一份辻爺爺種的抹茶吧。位於京都近郊的宇治,是日本茶的著名產地,花白頭髮的茶農辻爺爺在宇治經營茶園數十年,曾獲日本農林水產大臣獎,也是屬於那種頑固的種茶匠人吧。
2款茶,一熱一冷。六款抹茶點心。上面左起,滋潤的奶油冰淇淋,澆上特濃的抹茶汁,看著綠色蕩漾在小盞中,用調羹輕輕送入口,絲露般的奶油味和濃抹茶的澀甜味交織起來,大人的冰淇淋就該是這樣味道。
玻璃酒杯中的冷茶,是將摘取嫩葉後的茶葉小枝浸泡入水,沉浸數日後製成。風味似玉露(日本最好的綠茶),雖然少了一份玉露的那種悠遠餘韻,但口味清潤,帶有一絲自然的甜味。如果把玉露比喻為名酒莊的正牌葡萄酒,那麼這款用抹茶枝葉浸泡的冷茶稱得上是副牌酒,在品味了抹茶冰淇淋後,它的輕曳甘甜是恰好。
辻爺爺的抹茶,穩穩地鎮坐在右側。上好的抹茶,一層綿密的茶泡像卡布奇諾的奶泡,柔滑香濃,最後留在舌尖上的隱隱澀意,會觸動味蕾去尋找甜味。
這款裝在精巧茶罐中的抹茶蛋糕,下層是鬆軟的和果子蛋糕,加一層純白的奶油和一層滴綠的抹茶慕斯,一片小小的金箔挺拔地立在中央。記憶裡浮現出京都著名的青苔寺廟苔寺,鋪天蓋地的那一片翠綠,未想到在茶三樂的小小方寸間亦可以邂逅。
雨,慢慢停了。工作人員拉下窗欞的幛子,對面宅院大門的樹木愈發顯得蔥鬱起來。
鈴木送我到門口,深深鞠躬行禮。望著她嬌小的身影,心裡想不知道哪一位男生有福氣,可以娶到這位婉約的大和撫子呢。
日本茶茶房 茶三樂
京都市右京區嵯峨天龍寺造路町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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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能去,也不能來的日子裡,
靜下心來,寫身邊的人們。
讓我們隨遇而安,認真地過日子。
京都Jasmin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