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級國際化大學」在日本引爭議

本報駐日本特約記者孫秀萍

日本留學生考試(EJU)報名最近結束，赴日留學生開始科學準備11月的考試。據日本文部省統計，目前日本共有29.8萬外國留學生，其中，中國留學生約11萬多，今後還將繼續增加。日本近年實施「超級國際化大學」項目，對留學生政策放寬，但大量留學生湧入也導致很多問題出現。

為鼓勵大學進一步加速國際化進程，日本文部科學省2014年將原來實行的「留學生30萬人計劃」項目升級為「超級國際化大學」項目。該計劃共指定37所大學為實施對象。其中有13所屬於A級指定大學，即從事世界最高水平的教育和研究。目前東京大學、東京工業大學、京都大學、慶應義塾大學等都被指定為A級。還有24所被指定為B類大學，上智大學、千葉大學、立命館大學等都在其列。這些大學被指定為「超級國際化大學」後，必須改革留學生制度，既要方便自己大學的學生出國留學，也要簡化外國學生的入學手續，還要為留學生提供大量獎學金，以及減免學費等。有分析認為，日本是個島國，由於獨特的地理位置和文化，讓日本的國際化發展有些滯後，但由於經濟滑坡、少子高齡化等導致的勞動力短缺問題，日本不得不融入國際化大潮。

在該項目的倡導下，東京各大高校紛紛出臺各種方案吸引留學生。例如，慶應義塾大學於2014年開始實行「兄弟高校計劃」，接收更多交換留學生;立教大學於2017年開始實行「全球人文學科計劃」，留學生可通過就讀英語授課項目獲得學位;法政大學與中國的五大高校籤訂協議，在中國實施研究生入學考試，合格者可作為特別研究生進入法政大學就讀，並於次年直接成為正式研究生。為赴日留學生提供豐厚的獎學金也是吸引外國學生的途徑之一。根據日本學生支援機構發布的《2018—2019年日本留學獎學金手冊》，赴日留學的外國學生不僅有日本文部科學省提供的豐厚獎學金，也能獲得日本學生支援機構提供的獎學金。此外，來自日本地方政府、民間團體的獎學金也為赴日留學生減輕了不少經濟負擔。

日本打造超級國際大學，究竟給學生帶來怎樣的影響？一名上智大學在讀中國留學生在接受《環球時報》記者採訪時稱，上智大學是私立大學，學費比較貴。入學後，利用學校對留學生的學費減免制度，第一年她的學費從80萬日元降到60萬日元，還申請到一個日本文部科學省提供的獎學金，每個月獎學金最低5.7萬日元。但她的同學就沒那麼幸運了，不少留學生沒有申請到獎學金。她說，該學校有一項專門針對發展中國家的獎學金，中國學生申請者較多。一些大學還設有財團提供的獎學金、女性專用獎學金等。過去留學生人數較少，申請獎學金很容易，但實施了「超級國際化大學」後，留學生增多，獎學金申請也變得難多了。

一名資深大學教授對記者表示，不知道建造國際大學對日本人有什麼好處。「由於政府給予特殊政策，留學生增多了，卻佔了日本學生的福利。比如我們大學，碩士生基本都是中國人，日本學生的比例幾乎為零。這是個大問題。所以我們不得不考慮為日本學生更容易考上碩士或博士創造條件」。另一所日本私立大學的教授則認為，他們學校不存在這個問題，因為學校給留學生設了專用名額，最多可收2000人。不會和日本學生發生衝突。但由於留學生突然增多，而且大學的住宿條件比較緊張，價格也比較昂貴，所以，學生找房子很難。這位教授表示，「留學生大可不必爭著到東京上學，這裡交通擁擠，生活成本也比其他地方高。其實日本的地方首府都有一所公立大學。受少子高齡化的影響，地方大學生源短缺，有的地方大學甚至出臺很多優惠政策，吸引留學生。」

據《朝日新聞》報導，日本東京福祉大學利用國家政策只顧招收外國學生，卻不管他們入學後的學習，約700名留學生下落不明。那些失蹤的留學生被認為是拿到籤證後就去打工了。報導稱，一些大學利用國家政策多招學生，目的就是騙取國家的補助金，同時增收學費。學校是賺錢了，但師資不足，教學計劃也執行不力，讓學生變成了賺錢工具。這是今後日本的大學在推進國際化進程中需要注意避免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