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送君千裡直至峻岭變平川
惜別傷離臨請飲清酒三兩三
一兩祝你手邊多銀財
二兩祝你方寸永不亂。
」
小政在草稿紙上寫完這幾個字，緊張得抬起頭來看著老張，不覺額頭上已經發出汗來。
「小政，這手字寫得也算有模有樣，追女生首要的三分，你現在能佔個兩分。」老張指著小政剛抄完的歌詞點評到。
「老張，這三個條件到底是什麼？自三個月前讓你幫我追敏敏學姐開始，每次我問，你總說什麼『時候未到』。」
老張聽了，也不急，眯著眼，緩緩押一口煙，笑了笑。
「也沒什麼上得臺面的，不過膽大心細臉皮厚罷了。讓你練字，即是練膽，也是細心。這最後一分，臉皮厚，好多小男生說自己臉皮厚，但要張嘴和女生說話，他們自個知道是什麼情況。」
「是是是，上次聚會班花坐我旁邊，開始我還吃得好好的，班花和我搭了一句話之後我就覺得碗都端不穩了。老張，你得教教我啊。」
老張又笑了笑：「這事啊，你得找一個女生，要漂亮，然後你就看她。初始你會臉紅，但是萬萬記住目光不能閃躲。」
老張又押了口煙：「初始時也不用說話，好多人說話就怯了。這樣先是看一分鐘，然後兩分鐘，往後越看越長。等到嘴角可以保持微笑，講話也不紅臉，也就功德圓滿了。」
「老張，那你說我挑哪個女生看啊？」小政臉上添了幾分潮紅。
「還能誰？班花啊。最漂亮的拿下了，別的不也是信手拈來。」
「成，」小政臉上紅光更盛，心中也是生出一股豪氣，「我明天上課就坐在班花旁邊。」
一月無話。
「老張！我練成了！」
小政從門外一直叫著跑進寢室。
「哦，說說看。」老張從蚊帳裡伸出油頭來。
「今天上課我還是坐在班花邊上，就像你說的，我保持了微笑，看著她，和她聊了十分鐘的電機學。我心裡一點都不慌，除了沒說髒話，感覺跟她聊天就跟和你聊一樣。我還發現班花其實有點朝天鼻。」
「可以了。」老張點點頭。
「我可以去約敏敏學姐了！？」小政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說完老張又鑽了回去。
下午六點，老張醒了，從床上坐起來，掀開窗簾看了看，天黑透了，寢室裡也是黑的。
「老張，」突然小政在下面弱弱地呼喚，「我發現我在敏敏面前還是心慌得不得了，話都說不利索。」
「哪裡出了問題？」老張有些詫異，「在你身邊最漂亮的人面前你都能面不改色。」
「或許問題就出在這裡吧，我倆都以為女生漂亮就是一切。在班花面前我能談笑風生，但是，如果漂亮就是一切，我為什麼不去喜歡班花，卻喜歡敏敏呢。其實除了漂亮，女生們都還有很多其他的東西會讓我心慌啊/」
小政搖了搖頭，繼續說，
「中午我去約敏敏出去玩，我緊張得都結巴了，就一直在念『敏敏』『敏敏』。我這樣子肯定是不會有機會了，敏敏也有些不耐煩。我一想，人死不過頭點地，索性說出來吧。」
小政說到這裡，聲音漸漸大了起來，
「『敏敏，我想請你去看12月4號周五晚7：00開始的相聲專場《紫薯醜牛》，你願意嗎？』沒想到敏敏一下就笑開了，馬上就點了頭。我真是太激動了！」
「啊喔~」說到這裡，小政還學了幾聲狼叫，「不說了，我要和敏敏一起去自習了。」
說完，小政撩著書包就飛奔出去。
老張一直沒有說話。
過了許久拿出手機寫了條簡訊給班花：
「班花，我想請你去看12月4號周五晚7：00開始的相聲專場《紫薯醜牛》，你願意嗎？」
兩分鐘後，手機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