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跟著卓毅聊一聊,今天和大家來聊一下論修辭手法。
(一)比興論
1.論比及其格式。王氏對「比」的定義是:「比者,直比其身,謂之比假」。他認為比就是假取外物直接作比,並以「關關雄雞」為例。王氏在《詩格》中還概括出比喻的一種格式,即「一句直比勢」,就是在一句詩內直接作比,包含喻體和本體。詩例為李顧《題恭母校書別必「相思河水流」,意為相思如河水流動一般。
2.比興並用。王氏《詩中密旨》提出「上句立興,下句是比格」,就是興與比並用在一首詩內。他以《古詩十九首》「青青陵上柏,磊磊澗中石。人生夭地間,猶如遠行客」為例,說明上句是興、下句是比喻。王氏十四例》中,稱為「立雙興以意成之例氣
3.論「興,,及「起首人興」。王氏認為「興珍必須有「託諭」。這一觀點與劉雄相同。他指出:「興者,指物及比其身說之為興,蓋託諭謂之興也。」他還總結了起首入興的十四種規律:
起首入興體十四:一日感興入興。古詩:「案凜歲雲幕,螻姑多鳴惡,涼風率以厲,遊子寒無衣。」……此皆三句感時,一句敘李。二日引古入興。三日犯勢入興。四日先衣帶,後敘事入興。古詩:「彈鳴空桑林,八月蕭關道」,此一句衣帶,一句敘享。五曰先敘事,後衣帶入興。陸士衡詩:「遠遊越山川,山川修且廣。」此一句敘事,一句衣帶。六曰敘本入興。古詩:「遙聞木葉落,疑是洞庭秋,中宵起長望,正見滄海流。此三句敘事,一句入興,七日直入比興。潘安仁詩:「徽身輕蟬其,弱冠乖嘉招。」此詩一句比入興也。八日直入興。九日託興入興。古詩:「青青河畔草,綿綿思遠道。」此起於《毛詩·國風》之體。十日把情入興。劉公轉詩:「秋日多悲懷,感慨以長嘆。」此寄人懷人皆自此起興。十一日把聲入興。王少伯詩:「課珠三峽水,別怨流楚辭。」此耳聞也。又古詩:「白楊多悲風,蕭蕭愁殺人。此心聞也。十二曰景物入興。曹子建詩:「明月照高樓,流光正徘徊。」此詩格高,不及辭於怨曠而意自彰。十三日景物兼意入興。王正長詩:「朔風動秋草,邊馬有歸心。」十四曰怨調入興。曹植詩:「端坐苦愁思,攬衣起西遊。」此體哀而不傷也。(《詩格》,見顧龍振《詩學指南》)
王氏對如何起首入興作了如此詳盡的分類,並舉以例證。這是對興體運用的貢獻,由此還可窺知這種詩體在當時運用的普迫和受到重視的程度『所言此格,亦見於《文鏡秘府論·地卷》
(二)對偶論
王氏《詩格》概括了五種對偶:
勢對例五:一日勢對。曹子建詩:「誰令君多念,遂使懷百忱。」以「多念」對「百忱」是也。二日珠對。陸士衡詩:「哀風中夜流,孤獸便我前」。此依稀對也。又詩:「人生無幾何,為樂常苦晏。」此孤絕不對也。三日意對。陸士衡詩:驚咫賽友信,歸雲難寄音。」四日句對。曹子建詩:「浮沈各異勢,會合何時諧。」五曰偏對。重字與雙聲聾韻是也。(節錄自顧龍振《詩學指南》)
《文鏡秘府論》東卷有「二十九種對」。王氏所說的「句對」,與「二十九種對」中引皎然《詩議》的「當句對」相同,又可稱為「就句對,。王氏的「偏對」亦同於皎然《詩議》的「偏對」。王氏的「意對」則與魏文帝《詩格》(系後人偽託)中的「意對」相同。王氏「疏對」中的「依稀對」,以「哀鳳」偶「孤獸」之例,約與「二十九種對」的「異類對」相近。王氏「疎對」中的「孤絕不對」似與「二十九種對」中的「總不對對」相近。王氏所論對偶,均包括在「二十九種對」中。因遍照金剛曾說:「餘覽沈、陸、王、元等詩格式等,出沒不同。今棄其同者,撰其異者,都有二十九種對,具出丁後。」其中所謂「王」,即王昌齡。
(三)用事論
王昌齡《詩格》論「用事」,主張必須「如己意而與事合,,即所用的典故要與作者所表達之意相合。如謝靈運《廬陵王墓下作》詩:「灑淚眺連閣,。「連周」是古代諸侯葬連周的典故。謝氏用此憑弔廬陵王之墓正與己意相符。對具體運用何種格式,王氏於《詩中密旨》中提到「重益用事」與「上句體事,下句意成,兩種。前者的詩例是「淨宮連博望,香剎對承華氣後者的詩例是謝玄暉詩:「雖無玄豹姿,終隱南山霧」,運用了《列女傳》中的故事。這兩種格式亦見於《文鏡秘府論》。
(四)盛輿論
王昌齡《詩中密旨,論及「句中疊語格」,所舉詩例為沈約《味風》:「既為鳳所開,還為風所羔」《文鏡秘府論·地卷·十四例》中亦有「疊語之例」。詩例一與上例同,一為謝玄暉《和王主精怨情》:「故人心尚爾,故心人不見。」以上二例,「風」、「人」、「心」,「為」、「所」等詞重複出現,而其詞義相同。所以不同於現代修辭學的復辭,似可視為現代復疊手法的早期形態。
此外,王氏《詩格》還論及「藏鋒體」,即婉曲手法。舉劉體立詩:「堂上流塵生,庭中綠草滋。」不明言愁而愁意暗見。還論及「因小用大體」,類似誇張等辭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