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大學同學組織畢業二十周年聚會,定在今年的3月份。因為我學的是工程類,很多同學都在工地上,四月份就開始忙,所以選在了三月份。我接到通知,猶豫了很久。我和班級的很多同學都二十年沒見,在一起的四年時光一起在腦海中晃過。我矛盾至極,到底選擇了沒去,因為我怕見到她。
她是齊齊哈爾人,我是伊春人,在大三的時候,我們談起了戀愛。我們那個時候可謂甜蜜,每天上課同桌,下課了、放學了都在一起。畢業的時候,我放棄了家裡給找的工作,去了齊齊哈爾的一個公司打工。她本來說好也會去齊齊哈爾,卻沒想到她的父母給她找工作找到了大慶。雖然陰差陽錯的遠了,我們的愛情還在。只是到了後來,談婚論嫁的時候,我實在無力制服她家要的過禮錢。
記得分手那天,我和她坐在齊齊哈爾到伊春的火車上,她到大慶,我到伊春。她對我說:「你別回去了,你去我們公司,咱倆在公司旁邊租個房子,然後就這麼過吧。」我搖搖頭堅決不同意:「我沒錢給你家過禮,這麼過下去以後怎麼面對他們?」當時我倆剛從他家裡開,她媽媽說沒有過禮錢解決不同意,說不能白養姑娘,大概二十萬左右,那個時候是1999年。
我愛她,但是我在火車上那一剎那,就突然想離開她。那個時候在工地,每年和她見面不到10天,我連手機都沒有那那個時候,只能去大街上的IC卡電話機打電話,每次她都想我想的痛哭。如果要娶她,就算不過禮,也得在齊齊哈爾買個房子,我那個時候掙的錢,恐怕一輩子都買不起房子。我家庭條件還不好,我不敢再想下去。離開她吧,我去過他們單位幾次,知道他們單位有一個小夥子正在追求她。
火車到了大慶站,這是我一生中感覺時間最短的火車,感覺從齊齊哈爾出來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她拉著我讓我下車,我把她推到車廂門口,讓她下去。我轉身的時候哭了,她幾乎是哭著下了火車,我在車窗背靠著,一直沒轉身。列車員說看你倆哭的,真讓人揪心。我擦乾眼淚,回到了座位上,一直到了我家。
她後來怎麼樣我無從知曉,我離開了那裡就在家裡找個單位上班了。我一直沒娶,絕對不是她的原因,我想說我沒那麼忠貞。幾年前,寢室的幾個哥們聯繫上我,我拐彎抹角問了她的消息,知道她很幸福,我也就知足了。同學們有個大群群裡有她,我也沒有進。我不是恨他,我是愛她,我怕我進去失態,就當沒有我好了。
同學聚會我沒去,就在今天參加聚會的同學打來電話,對我說她也去了。她在桌上問起我,當知道我一輩子都沒結婚的時候,她當時就哭了,五十多歲了哭的和一個孩子一樣。我在這邊聽著,用平常的聲音說怎麼這樣,還那麼孩子氣。卻不知道,我的眼淚早都流下來。有她的這一哭,我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