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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島主編輯|樸芳
9月12日,《小小的願望》終於上映,距離原定的上映日期7月18日,晚了將近兩個月。
從《偉大的願望》到《小小的願望》,觀眾最關心的還是影片此次重新上映,在一些敏感內容上是如何處理的,換言之,這次是如何過審的?
其實這個項目從立項之初就頗具爭議,畢竟韓國原版《偉大的願望》尺度實在不小,此次翻拍即使能夠在臺詞與場景上有所規避,但主題和類型還是改變不了。
「破處」和「性喜劇」是這部電影的重要標籤,將這樣的「願望」堂而皇之地呈現在銀幕上,在近年來的院線影片中確實稱得上突破了底線,再加上處在這樣一個較為敏感的時間節點上,過審難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但歸根結底,影片的立意還是好的,聚焦的是友誼、親情,以及面對死亡時的心境,只是用了一種劍走偏鋒的形式呈現,所以如何拿捏好分寸,既能講好本來的故事,又能符合上級的要求,就成為了考驗創作者的關鍵。
那麼《小小的願望》創作者這次是如何解決這一問題的呢?
從「偉大」,到「小小」
再到願望改變
說《小小的願望》是一部「性喜劇」,肯定是沒有問題的,且不說原版《偉大的願望》本身定義就是一部青春性喜劇,即使現在成了「小小的願望」,當中也還是有幾分隱晦的情色意味,但我們驚訝地發現關於性本身,影片竟然連提都不能提了。
眾所周知,原版當中主角高煥最後的願望是想在臨死前有一段性體驗,他躺在病床上,大聲地喊出來:「我要做愛!!」這應該是高煥患病以來最有活力的瞬間,同時點題片名——偉大的願望。
但是到了《小小的願望》中,就在高遠要說出自己「我要破處」願望的時候,鏡頭一轉,開始拍王大陸和魏大勳的臉,臺詞則說的是明顯後配音的:「我想談戀愛。」這和原來臺詞的意思未免相去甚遠。
於是接下來,徐浩和張正陽這兩位死黨就為高遠踏上了找人「談戀愛」的路途,知道之前撤檔事情的觀眾肯定心知肚明,這是為了過審把「做愛」生生變成了「談戀愛」,但不知道的觀眾可能還一頭霧水,為了「談戀愛」能生出這麼多的周章嗎?
而後面通過小卡片找「特殊服務人員」、高遠的很多情色幻想都被刪減的只留幾秒鐘,最可笑的是張正陽問姐姐「你是處女嗎」變成了「理療」、兄弟二人要為高遠「打飛機」變成了點穴,這和原語境相差只怕不止十萬八千裡。
事實上原版《偉大的願望》所有的主要矛盾衝突,都是建立在「性」這一核心訴求上的,也正是因為這件事情羞於啟齒,所以才會產生很多具有反差感的笑料。但到了《小小的願望》中,「談戀愛」本身沒什麼可隱晦的,所以很多衝突自然也就不成立了。
當然導演只是用了一些特殊的處理手法,並沒有改變電影原來已經拍攝過的素材,所以我們看到徐浩和張正陽還是按照「找人幫高遠破處」的原則來行事,換來的自然是被心上人澆冷水、被黑幫大哥暴打、姐姐高聲尖叫了。但由於臺詞不搭調,總是會產生一種奇怪的感覺。
看來不僅願望從「偉大」變成「小小」,「願望」本身也發生了徹底的改變。
尷尬的創作者與觀眾
經過「處理」後的《小小的願望》,明顯陷入了尷尬的境地,不僅創作者尷尬,觀眾也很尷尬。
審查因素的強制介入,使得這部作品的雙向交流產生了隔閡,創作者的本來意圖難以全數傳遞給觀眾,而觀眾的反饋也變成了只針對現在的「上映版」本身,可能和創作者的初始期望相去甚遠。
這樣的事以後如果多一些,那中國的創作者們未來的道路會更難走,表達不順暢,觀眾不買帳,資方不給力,上級不高興,拍一部電影稱得上是吃力不討好。
事實上在中國,拍性喜劇本身就是一件風險極高的事情,這和我們的審查機制與道德觀念有關,所以大多數時候只能打擦邊球過關,之前的《情聖》《前任》系列就是先例。雖然以田羽生為代表的青年導演之前有過較為成功的商業成績,但並不代表之後這條路總能行得通。
在審查標準愈加嚴苛的情況下,國內的創作者們未來不僅要專注於作品本身,還得不斷提升各方面的實操能力。具體指的是:
文學功力——如何找到相近的詞替換原來的臺詞,在既不改變臺詞原意的情況下,能更加隱晦地通過審查。
剪輯功力——如何找到合適的鏡頭素材,替換原來的敏感素材,重新排列組合,還得保證作品的連貫性。
溝通能力——在演員檔期繁忙的情況下,如何找回演員重新配音,甚至補拍。
應對能力——在資方眾多的情況下,如何以最快的速度將作品重新完成,不至於造成太大的損失。
這對於激發創作者們的創作活力來說,實在起不到什麼推動作用。
《小小的願望》不該是國產喜劇
多樣化嘗試的終點
不過話說回來,我們的創作者們也不必過於悲觀。其實歸根到底,還是在於創作角度和心態的問題,就如之前轉發的很火的一個段子所言:「不能什麼事都怪大環境,你是破壞大環境的人啊?」
剛剛過去的暑期檔雖然很艱難,但我們還是看到了一些令人驚喜的作品出現,比如《哪吒之魔童降世》《烈火英雄》以及仍在發力的《羅小黑戰記》等等。這些作品基本都是來自於原創,沒有觸碰一些比較敏感的元素,而是踏踏實實地講好能打動人心的故事。
去年《我不是藥神》在今天看來,尺度也很大,但它最終爆發出的是驚人的情感力量,對於新人導演文牧野來說,在創作過程中承受的壓力和挑戰只怕不小,他卻堅持了下來,一戰成名,說明我們的市場本質上仍舊需要有情感共鳴的好故事。
所以調整好心態是關鍵,不必過分怨天尤人。以喜劇片來說,近年來喜劇片市場成績有所倒退,很大程度上還是來源於原創能力低下,想用老路子來討好觀眾,但實際上隨著觀眾觀影品味的不斷提升,很多前路已經走不通。
所以創作者們除了要提升前面提到的「幾項能力」之外,最重要的還是要不斷調整自己的創作思路,明白觀眾真正想看的是什麼樣的作品。市場在變,大環境在變,觀眾的口味也在變。但只要拿出真誠的創作態度,觀眾積極的反饋就不會變。
《小小的願望》是一次有意義的嘗試,但絕不是國產喜劇的類型多樣化的終點,相信經過不斷地試驗,創作者們終將找到通過審查與講述好故事之間最合理的那條界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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