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LIBILI POWER UP 2019年度UP主頒獎」現場
封面新聞記者 李雨心
年輕人在B站看什麼？
若把問題放在10年前，這個生來帶有二次元屬性的文化社區，是無數中二少年們追番的基地。但在10年後，根據B站2019年三季度財報顯示，PUGV（Professional User Generated Video，即UP主創作的高質量視頻）內容佔B站整體播放量的90%。
UP主，B站的內容創作者，曾創造出「Duang」等全網熱詞的KOL。1月18日，B站舉辦「BILIBILI POWER UP 2019年度UP主頒獎」，面向站內100位優秀內容創作者授予「年度百大UP主」的稱號。在頒獎現場，封面新聞記者採訪了四位人氣UP主，他們分別是中國BOY超級大猩猩、大祥哥來了、木魚水心、瘦不了貓。他們中有投稿不到一年收穫300多萬粉絲的「黑馬」，也有入站8年、投出上千個視頻作品的「老人」。透過這些UP主，也許能看到Z世代（指1995-2009年出生）的年輕人到底喜歡什麼。
UP主「瘦不了貓」獲得「年度新人獎」
談漲粉 視頻質量才是關鍵
坐在頒獎典禮的群訪間，面對來自全國的數十家媒體，健身區的UP主「瘦不了貓」還是不免有些緊張。在採訪的過程中，她不斷強調自己是個「小萌新」、「新人UP主」，言語中帶著謙虛和低調。的確，跟在B站內有著數百萬粉絲相比，入站不到一年，粉絲才突破30萬的她，在談到漲粉問題時也表示：「我自己還是個小UP主，感覺還沒有到可以談論漲粉快的地步。但內容和漲粉還是相關的，每嘗試一個新領域就會帶來一批新的粉絲，所以嘗試新領域也是我做內容和漲粉的方向。」
粉絲數，是衡量UP主人氣的槓桿，側面也說明了創作者的視頻質量和內容能否受到B站用戶的喜愛。人氣的積攢需要數年如一日的投稿堅持，需要保證視頻製作的頻率與質量。相比之下，UP主「大祥哥來了」也是於2019年初次在B站投稿。但在一年的時間內，他的粉絲就達到了300多萬，在當下UP主競爭日益激烈的情景下，這樣的成績近乎奇蹟。正因如此，他也獲得了「年度黑馬UP主」的獎項。
UP主「大祥哥來了」（左）與頒獎嘉賓日本影視男演員松重豐（右）
「觀眾的口味只會被培養得越來越高，所以一方面要更有料、更有格調，還有更有審美、有趣。提供這樣的視頻給他們，這才是努力的方向。」作為影視區的UP主，「木魚水心」投稿近7年，粉絲近400萬，已經是B站極具影響力的創作者。
與他想法不謀而合的還有「中國BOY超級大猩猩」，兩人粉絲數相當不大，在B站投稿時間也相近。「在我心中，做視頻是第一位的。現在有太多利益心很重的人加入這個圈子了，作為新人一開始不想內容，只想著如何掙錢的話，你可能走得起來，但是站不穩。」
UP主「中國BOY超級大猩猩」獲得百大UP主稱號
談商業 「恰飯」不能改變初心
在B站，有一個「恰飯」梗，是指up主接受第三方廣告並將向粉絲推廣的行為。在過去，這樣的行為可能不被粉絲接受；但在當下，粉絲是以開放的心態來看待UP主的「恰飯」行為，經常在視頻中發出「讓他\她恰」的彈幕。與此同時，越來越多UP主不再把投稿視頻看作業餘愛好，而是全職來經營。如何平衡商業化與產出內容的關係，是全職UP主要面對的抉擇與難題。值得一提的是，接受採訪的四位UP主均為全職。其中「瘦不了貓」在去年9月從京東離職，正式開始經營自己的UP主事業。
「常常會有這種情況，之前一個片子找我做推廣，我覺得質量比較一般，不能誇它。」木魚水心回憶道，身為做影評內容視頻的UP主，影視區相對其他分區本就更具備大眾屬性，在不考慮粉絲量的前提下，接到商業合作算是多的。「當時按照真實的評價，把那部片子的缺點列出來了，最後表揚片方『願意讓我真實評價』這一點。」出乎意料的是，視頻做出來以後，觀眾卻很滿意，也在彈幕中肯定了片方的的態度，受到不少好評。「『恰飯』不能改變自己的評價，是好的就是好的，是不好的就是不好的。」
比起在原創視頻中進行商業推廣，利用粉絲「導流」也是一些UP主會選擇的方面。譬如「中國BOY超級大猩猩」和「大祥哥來了」這兩位UP主都在電商平臺運營了自己的店鋪。「與其接一些不放心的品牌推廣，不如恰自己的飯，向粉絲推薦經過我把關和品嘗的商品，給自己打工。」「大祥哥來了」這樣說到。
「大祥哥來了」被評為2019年的「年度黑馬UP主」
談破圈 「爆款」促進創作生態發展
發跡於小眾ACG圈層，B站的一直遊走在主流視線之外。哪怕已經是坐擁幾百萬粉絲的UP主，都帶有「圈地自萌」的屬性，受眾也局限於Z世代的年輕人。但前段時間，B站跨年晚會的爆紅讓「出圈」之說再掀風雨，這個被用戶粉絲稱之為「小破站」的文化社區，誕生於此的UP主到底能不能打破次元壁「破圈」成功？是無數人當下最關心的問題。
「破圈這個詞，我在2019年聽過太多次了。」「中國BOY超級大猩猩」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他算是B站UP主中「出圈」和跨界的代表人物。當別的UP主還在思考如何漲粉時，他所發布的視頻基本上播放量保持在百萬左右。與此同時，他還作為常駐嘉賓參加了綜藝《穿越吧》，與楊迪、凌瀟肅搭檔。雖是遊戲區的UP主，也憑藉形形色色的趣味Vlog收穫好評，製作了一系列的生活挑戰類視頻。
「我會嘗試感興趣的東西，對『出圈』沒有想那麼多，這個事情好玩、開心，我就去做。」在採訪中中，還提到了同樣在前段時間爆火的李子柒。同時視頻內容的創作者，李子柒絕對是其中最為成功的案列。「這是一個好事，本來做自媒體這塊出圈的就很少。出了這樣的爆款，大家會對這個市場更有興趣，也會讓整個生態越來越好。」
時至今日，B站早已不是小眾的文化社區，或者是只屬於二次元的圈層聚集地。年輕人在這裡學習、擼貓、追番、學做飯、看VLOG等等，朝著多元化發展。縱觀2019年，生活區不僅是百大UP主人數分布最多的分區，也成為B站全年播放量增長最快的內容分區，同比增長達108%，互動量方面則實現了同比250%的提升。「B站的用戶越來越多，彈幕和評論都熱鬧了很多，我覺得這是一個好的趨勢。」「中國BOY超級大猩猩」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