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從前,繪畫是一種架上藝術,當然這個架上是廣義的。此廣義的意義泛指油畫被搬上布面的架上之前的架上:建築。
教廷控制藝術的目的是為了宣揚上帝及其教宗的神聖性。當繪畫僅出現在宗教建築的立面上時,意義體現在兩方面。一方面是教堂的宏大,一方面是教廷壁畫的精細與金碧輝煌,所有一切無不體現神的威嚴。
這也是為什麼教廷會反對後來的自由主義繪畫。這裡之所以用自由主義繪畫,是因其延續的時間比較長涉及的繪畫流派眾多,但它們都或多或少體現出背離教廷初衷的意向。不積矽步無以至千裡,現代藝術如今的成就是一代代藝術家耕耘的結果。
人類進入現代後,受各種現代藝術流派的影響,建築的現代化進程恐怕與繪畫的進程是同步的。現代建築省卻了古典建築繁複的立面,卻又形成了自己獨特的抽象幾何形體的美。
日本建築師安藤忠雄的建築就體現了一種幽靜的美。無論是公寓房屋還是公共建築,安藤的作品都體現出一種靜謐。此靜謐是由建築的線條以及由此因線條而帶來的光影所構成的。
極簡的線條卻帶來無限的繁複。此繁複與巴洛克的繁複細膩不一樣,巴洛克的繁複是物質的有形的,安藤的繁複卻有些像喬伊斯的意識流,是寧靜的內斂的無形的,它產生於腦海卻又不出於腦海,影響了自己,卻不至於打擾他人。這就是現代人類的不張揚。
簡潔的幾何形體設計,對於光影來說是再好不過的夥伴了。繁複的外立面雕像,即便它雕刻得精彩,但光賦予它的陰影與它本身一樣是繁複的,繁複是細膩,但細膩的陰影則不是。
細膩的光影是現代建築的看家本領,是抽象形體的天下。比如下面的水之教堂於水面的倒影。
簡潔在這兒並非流於形式,簡潔在這隻為優雅的對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