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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本文轉載自網絡,不代表本平臺立場,僅供讀者參考
在於都與會昌交界的地方,有一個靠山臨河的村子。
村裡的人以楊姓居多,故名楊家灣。
楊家灣有個大財主,人稱楊善人。他們家世代相傳,廣有錢財,村裡只要有什麼慈善、公益活動,募捐化緣,他都不吝解囊,樂善好施。花去銀兩,帶來名聲,兩相比較,還是覺得合算。於是更加樂此不疲,得到了「善人」的美稱。
其實,楊善人的名善心不善,對租耕他家田地的佃戶,和欠他家銀錢的債戶,卻從來是心狠手辣,恨不得扒掉他們一層皮。所以,村裡人當面、背後都叫他「佯」善人。好在「佯」、「楊」音同字不同,根本聽不出來。叫他「佯」善人,他也高高興興地答應,心裡還兀自沾沾自喜呢。當然,這不知又是哪位「冬烘」先生的「傑作」,作田老表是想不出這樣的文字遊戲的。
佯善人早就聽人家說:「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他對此垂涎三尺,只恨自己的祖宗三代都只善於理財,而對「之乎者也」、「子曰詩云」卻無論如何也學不進去,難以進入仕途,只得徒呼奈何。
後來,佯善人聽人說起風水祖師、勘輿大師楊救貧的大名,說他幫人家擇定的陰陽二宅,要財得財、要壽得壽、要官得官、要子得子,百發百中,靈驗異常。
佯善人高興得整夜無法合眼。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便迫不及待地打發一名心腹外出尋找、延請楊救貧,務必要請這位本家風水祖師到家裡來一敘衷腸。
楊救貧被請到了楊家灣,佯善人盛宴接風。席間,他與楊救貧攀認同宗,繼而標榜自己樂善好施,最後道出本意:請本家先生覓一龍穴,遷葬祖先,以求博取一官半職,封妻蔭子。
楊救貧一時被佯善人的善名所惑,當面應允他覓一佳穴。
次日一早,楊救貧告別佯善人,進入深山。
臨行之時,佯善人親自送出村外,拱手為禮,說:「本家先生,一切仰仗了!」
楊救貧點頭答道:「放心,請在府上靜候佳音!」
一拱手,他便大步出村而去。
十天之後,滿身塵土的楊救貧回到了楊家灣。佯善人得知楊救貧回來,迎出大門外,接進上廳,道聲辛苦,奉上清茶,便迫不及待地問:「本家先生,所託之事,現在如何?」
楊救貧呷了一口熱茶,拈鬚微笑,答道:「不辱使命,我已覓定一穴,即可遷葬令祖的墳墓。」
佯善人不禁大喜,吩咐擺開酒筵,為楊救貧洗塵解乏。
次日一早,佯善人便來催促楊救貧領他去觀看選定的祖墳穴址。
楊救貧平日四方遨遊,哪怕崎嶇山路,亦如履平地,氣不喘、汗不出,腳步從容自如。
而那身體虛胖的佯善人,平素養尊處優,哪裡走過這麼難走、這麼遙遠的山路,累得他呼哧呼哧地如同扯風箱,裡三層外三層的衣袍都被汗水浸溼、擰得水出。
他們翻山越嶺,溯河而上,走出數十裡外,來到河邊一個扁圓的山包前。
楊救貧毫無倦容地指著山包,對雙腳早已打了好些血泡,疲憊不堪的佯善人說:「這就是我為府上勘定的佳穴,名叫『黃鯰下水』。請看這伸向河邊的是鯰頭,往兩邊伸展出去,略微彎曲的小路是黃鯰嘴邊的兩條須。府上祖墳如遷葬於此,則如魚得水,定能富貴雙全。」
佯善人的眼睛隨著楊救貧的指點,來來回回地看個不停,終於看出這個山包果然像一條下水之鯰,特別是那兩條從鯰嘴伸出的鯰須更是捲曲伸張,活靈活現。看得他心花怒放,倦意頓消,執著楊救貧的手說:「本家先生果然名不虛傳,有勞大駕、擇定龍穴,定當厚謝!」
楊救貧當即點明了穴址、朝向,揀定了遷葬祖墳的日子和時辰,不顧佯善人的再三挽留,告辭而去。
佯善人一絲不苟地按照本家先生揀定的日子、時辰和點明的穴址、朝向,把祖墳遷葬在「黃鯰下水」的扁圓山包上。
說也奇怪,就在佯善人祖墳落葬後的第七天晚上,鄰縣會昌的知縣猝死於衙內。國不可一日無君,縣也不可一日無主。贛州刺史得到會昌縣丞呈報的詳文,根據平日耳聞佯善人好善樂施的名聲,便一邊向上呈文,一邊批覆會昌縣丞,著令楊家灣楊某代署知縣印信尅日視事。
批文一到會昌,縣丞派出縣衙三班衙役,擎著知縣的全副執事,鳴鑼開道,來到楊家灣迎接佯善人到任。
這從天而降的大喜事,使得佯善人大喜若狂,連鞋也忘記穿,赤著雙腳來到大廳接受三班衙役的參拜。
楊家大擺酒宴遍請親友鄰裡,熱鬧了三天,才興衝衝、喜滋滋地趕赴會昌縣衙,上任視事去了。
常言道:「運氣來了門板也擋不住。」這個鬥大字不識幾擔的土財主,憑著他祖上傳下來的萬貫家財和楊救貧擇定的佳穴,給他鋪墊起邁向官場的階梯。
乘著趙公元師的通神之風,佯善人從代署會昌知縣做起,隨即正式授以知縣印信、憑文,從此平步青雲,扶搖直上。官越做越大,地皮也越刮越多,弄得民不聊生,怨聲載道。但他朝中有人,又其奈他何!
許多年後,楊救貧偶然路過楊家灣,坐在路旁一棵樹下歇腳。一夥上山砍柴回來的村人也恰巧在路旁的樹蔭下歇肩。
這夥人中有人認得楊救貧就是當年佯善人請來踏勘擇定「黃鯰下水」墳穴的風水先生,滿腹積怨,按捺不住的指著和尚罵癩痢,對楊救貧盡情發洩了一番。
楊救貧聽出情由,並未惱怒,反而如夢方醒,悔恨不已,連聲大呼:「我被惡人所用,愧對黎民百姓了!」
這一夥砍柴的村人,歇了肩、出了氣,挑起柴走了。一個火性後生走了幾步又折了回來,對楊救貧大聲地嘲弄:「本家先生,你是『佯』善人、『佯』大官的有功之臣,快快找他討一碗殘羹剩湯來吃吧!」
說完縱聲大笑,挑著柴擔大步流星地走了。
楊救貧好像被人當胸猛擊一拳,半天作聲不得。
他默然良久,以手託陷入沉思,回顧自己十年來在人世間行風水地理之術,屢次輕信人言,良莠不分,致楊某飛黃騰達、魚肉百姓,自己這個始作俑者,是難辭其咎的。
在深深的自責之中,他猛地想起「成也蕭何,敗也蕭何」這句有名的諺語。心想:楊某憑藉著風水之力,步入官場,官運亨通,卻作惡多端,何不再憑藉風水之力,毀其前程,讓他自食其果呢?
想到這裡,他精神為之一振,一顆歉疚的心也不那麼沉重了。
他打定主意為黎民百姓懲此惡人,便向佯善人的住所匆匆走去。
這天,他來到一座繁華的城池,打聽到那座威嚴的衙門。門上通報進去,佯善人尚知飲水思源,大開中門迎接楊救貧。
接風的筵席上,佯善人執勤勸酒。酒過三巡,楊救貧要佯善人摒退左右,移近坐椅,故作神秘地說:「日前途經府上那座『黃鯰下水』的祖墳,看見河水衝涮,土岸崩塌,恐將危及墳塋,如不從速修整,曠以時日,府上恐遭不測。忝在同宗,特專程來奉告,願速圖之,切莫貽誤!」
佯善人吃這一驚,非同小可。自己能有今日,全憑此墳之功,對這位本家之言深信不疑於是滿斟一斛醇酒,高舉過額說:「本家先生的金玉之言,銘感在心。當即派人前往修整祖墓。因公務繁冗,不能分身,尚請本家先生代勞,前往主持為感。」
楊救貧略作推辭,應允下來。
數日之後,他率領楊府管事和一幹工匠,來到佯善人家的祖墳前,吩咐工匠在鯰頭位置,用石灰沙漿砌一道防浪石堰,連兩條從鯰嘴兩邊伸展出去的鯰須,也鎮在石堰底下,不能動彈了。
黃鯰被石灰所醃,頓時變成一條死鯰,風水已被破壞。
佯善人失去祖墳風水的庇護,交上了厄運,一次撞在一個鐵面御史的手裡,將他的斑斑劣跡參了一本,皇帝震怒,傳下聖旨,將其削去官職,抄去家產,發配到蠻荒戍邊,不久老死他鄉。
佯善人至死也沒有想到,他今日的落魄和當初的發跡一樣,都是他的本家先生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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