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拉度納的離世,和他當年的「上帝之手」一樣令人感到突然和驚愕。
生前不止一次和上海的俱樂部傳出緋聞,但無緣牽手。馬拉度納和上海有著為數不多的幾次接觸,他留給上海的,是一個多面而立體的老馬。
2003年11月,屢次爽約,留給上海的初印象有點糟
2003年11月,是馬拉度納第二次來中國,也是第一次和上海有了親密接觸。那一次,馬拉度納留給上海的關鍵詞是:傲慢、我行我素。
馬拉度納留給上海的初次印象有點糟糕,因為他屢次放鴿子。
當年11月13日,老馬抵達北京參與商業合作。按照計劃,他於11月17日飛抵上海。當天,媒體記者、球迷苦苦守候在虹橋機場,迎接與馬拉度納的近距離接觸,但他卻爽約了。
當時的說法是,馬拉度納與中國合作方鬧得不太愉快。老馬在北京隨心所欲,在高爾夫俱樂部玩得不亦樂乎,把後面的行程忘在額腦後。甚至有消息稱,因為雙方因為「錢」的問題產生很大分歧,老馬在北京耍起了性子,在商業推廣中的不合作態度,難以讓組織者心甘情願掏腰包。
「他根本不按合同來辦事,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當時和馬拉度納合作的中方相關人士抱怨。
馬拉度納最終還是來到了上海——原計劃推遲了6天。但在上海,老馬依然耍著他的性子,記者見面會說不來就不來,在酒店裡提各種奇葩要求……
6天之後,馬拉度納離開上海前往溫州。和上海的第一次接觸,老馬留下的印象有點糟糕,傲慢、我行我素。但總體上,上海球迷對馬拉度納的行為還是寬容的。
也是在那一次,晨報記者在他自傳《我是迭戈》的扉頁上,得到了老馬的親筆籤名。
2008年8月,八萬人遠鏡頭下做一個安靜的奧運觀眾
馬拉度納第二次來到上海,又過了5年,這次的關鍵詞變成了:友好而安靜。
2008年8月的奧運會,老馬飛抵上海,為阿根廷國奧隊助威,有了一段和申城不到30小時的親密接觸。
梅西、阿圭羅領銜的阿根廷國奧隊當年在鳥巢捧起了奧運會冠軍獎盃,但在半決賽前,他們的比賽全部在上海。
當時球隊的主教練是後來上海球迷非常熟悉、成為申花主帥的巴蒂斯塔,他是1986年馬拉度納世界盃冠軍隊的隊友,也是私下裡的好友。
8月16日晚,阿根廷國奧隊在上海八萬人體育場迎戰荷蘭隊,這是一場奧運會關鍵的1/4決賽。收到巴蒂斯塔邀請的馬拉度納從布宜諾斯艾利斯出發,經巴黎轉機,於比賽當天上午9點45分飛抵浦東國際機場。
這一次,馬拉度納不再像上一次那麼傲慢。在浦東機場,他友好地和志願者合影。
阿根廷國奧隊當時下榻華亭賓館。根據規定,作為上海賽區「奧運村」,華亭賓館本不接待和奧運無關的人員,不過從奧運男足1/4決賽開始,各參賽隊就可以邀請特邀嘉賓和球隊同住,馬拉度納以「特邀嘉賓」的身份入住了賓館。
當晚比賽,馬拉度納坐上了八萬人體育場的貴賓席,現場鏡頭不斷在梅西、阿奎羅、馬拉度納之間切換,這場比賽就成了這三個人的故事,阿圭羅當時還是老馬的女婿。
晨報記者只能在媒體看臺上遠遠地觀察著馬拉度納的一舉一動。大部分時間,他只是一個安靜的觀眾,他沒有像在糖果盒球場那樣手舞足蹈。直到迪馬利亞打入制勝球後,馬拉度納的情緒才被點燃,與周圍的人一一擁抱。
阿根廷隊如願取勝,即將赴北京參加半決賽。第二天下午,馬拉度納與阿根廷隊一同離開華亭賓館,前往北京。
這一次與上海的接觸,馬拉度納只給了不到30小時。
2012年1月,在上海感謝女兒將其從死亡線上救回來
2012年1月,馬拉度納又一次來到上海,參加某品牌手錶舉辦的慈善活動。這次他留給上海的關鍵詞是:頑皮而溫情。
那一年的1月15日,在阿聯俱樂部執教的馬拉度納動了腎結石手術,但在1月17日,他履行承諾,飛抵上海參加這個慈善活動。
經歷了長途飛行的老馬精神依然很不錯,17日下午5點,在半島酒店的露臺上,他向中國小男孩傳授胸部停球、大腿顛球等技術,他就像一個老頑童,絲毫看不出他剛經歷了病痛折磨。
最有趣的是媒體群訪環節。馬拉度納窩在沙發裡,一名記者起立提問時擋住了照在背景板和他身上的光,老馬請記者稍微挪動下身體,打趣道:「黑暗中我看起來象貝利,而不是我自己……」
這樣的幽默讓接下來的採訪變得非常輕鬆,馬拉度納也敞開心扉說出很多「金句」——他不再是9年前在上海多次爽約媒體記者的那個傲慢者。
馬拉度納的突然離世,讓當年採訪中的這段話讀起來顯得五味雜陳:「生活的意義非常可貴,我曾經也有一些不好的生活習慣,是我的女兒將我從死亡線上解救出來,讓我現在能很好地享受生活,所以我現在對家庭的感悟非常深刻。我現在每天早上起來能看見陽光、能充滿活力地工作、能夠到中國來,這些都因為家庭賜予了我生命的力量。」
這一次在上海,馬拉度納依然來去匆匆,因為阿聯俱樂部的工作還在等著他去做。
在這之後,也曾爆出過上海的足球俱樂部邀請馬拉度納執教的傳聞,但最終只停留流言階段。
馬拉度納和上海的幾次接觸都顯得過於匆忙。在這僅有的幾次接觸裡,老馬留下的是一個多面而立體的形象,就如同他在球場上的表現那樣,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這才是真實、永遠的馬拉度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