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之美
文/大漠孤煙
我曾在泰山之巔看過壯美的日出，曾在東海之濱目睹過日湧，還在青海湖黑馬河河畔，騰格里大漠看過日出前的晨曦。那些不同時空下的晨曦幻變帶給我一度的美好回憶和視覺盛餐，一度使我期盼置身於大江大湖名山秀水，靜聽靜觀自然之壯美，山河之壯麗。
適逢雙休日，故友相邀再登名不見經傳，居縣城之北的北山。
一行四人夜半出發。
沿盤山公路七拐八繞，四十分鐘車抵山頂。登高望遠一片朦朧（因夜幕下視力所限），依稀可見山腳下熟悉的湟水河從老鴉峽影影綽綽蜿蜒流過，街燈燦如星河，高樓大廈燈火輝煌，行駛車輛宛如蟻蟲踽踽緩行。
我等一行來不及細觀，沒入夜色直達當地人稱的豁洛山。下車步行，深一腳淺一腳摸黑走了百來米的羊腸小路，安全抵達目的地。
此山三面如斧削般筆直，石灰巖節節攀高，怪石嶙峋狀如稜柱，四圍松柏、白樺、野楊林立。峰頂平坦南北長約二十來米，東西寬約十五、六米，視野極闊，放眼望去均無遮擋，故得此名。
夜猶靜，天未亮，風更緊，身覺冷。我等拾柴生火驅寒，耐心等待雄雞高鳴、曙光破曉、紅日騰空。
約六點許，東方一絲魚肚白，曙光撕破了黑夜最後一縷面紗，那黑色的幽靈極力躲藏，逃遁，潰不成軍，瞬時被藍色的穹宇吞噬、撕咬、扯碎，一片片一團團流線型的淡青色的雲飄於東際，猛然騰出一小點緋紅，不及片刻變成一絲絲、一大片的紅，光芒輻射著，擴散著，遊弋著，就如一條彩連炫舞起來。朦朧的東方漸漸被緋紅、褐紅、橘紅、銅紅浸染和洗滌，猶如一盆紅色系的原料潑在巨副的宣紙上慢慢地向四周渲染。黑夜終抵不住曙光的層層剝離，掙扎著，徘徊著，最後消弭頓失。
晨曦微露時，世間萬物應晨曦的呼喚，紛紛從睡夢中甦醒過來，世界又重新充滿了生機。晨曦，是短暫的，只一瞬間，黑暗與光明的互換，真實重現在眼前。
半響無語，靜觀雲起雲伏色彩變幻，一輪紅日磅礴而出，霞光多彩耀眼眩目，山峰樹木鍍上一層銅色。美哉，黎明之光。壯哉，晨曦之輝。
山谷幽靜，雲霧繚繞，林濤聲聲，飛鳥啼鳴，不時野兔跑過野雞驚叫，松鼠攀樹爪抱松果如嗑瓜子，可愛的憨態讓人不由得捧腹大笑，一臉倦容早已被山風吹盡。
回程路過一村落，深巷陌道不見一人行走，卻聞犬吠一片，炊煙罩空。田間地頭不少農夫揮鋤勞作揚肥育苗，身影如舞舞於空曠天地。
此情此狀，我捫心自問，何為最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