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西南記憶——小學一年級

作者：管廷軍 朗讀：梁雅

以前的農村沒有幼兒園，小孩子在七八歲之前都是在家裡玩，父母下地幹活，一般都是有爺爺奶奶或者更高一輩的大人看著，實在是沒人照看孩子的，就讓孩子自己在家玩，玩泥巴、玩樹枝、玩坷垃、玩過家家……。那時候農村沒有通電，也沒有機動車，一般小孩子只要不到坑塘玩水，也基本上沒有什麼安全問題，即使把孩子獨自留在家裡，家長們也比較放心。

小學五年是在我們村的學校上的，我是怎麼上的小學，現在只有一點點印象，家長給報上名，老師要進行考試，所謂的考試就是查數，要從1查到100就讓上學，上心的家長一般會讓孩子在家裡多練習幾遍，不上心的家長根本就不管，讓上就上，不讓上就明年再上。我上一年級那年可能因為教室緊張，有兩個班級，一個在校內，一個在校外。我的班級在校外，是學校在村裡找的一間破舊民房。我為什麼沒有去校內的那個班上一年級？可能是報名報晚了。現在想來，那個民房大概有20幾個平米，是個土屋子，一位民辦老師教我們。當時記憶最深刻的是交了兩塊錢，包括學雜費和書費。因為我們是校外的班級，課本發的比校內班級晚，鄰居家的玩伴在校內班級上一年級，並且先上了幾堂課，比我先認識了幾個字，就拿著課本得意洋洋地向我諞他認識的字。

土屋當教室，條件當然簡陋。課桌是自己從家裡帶的板凳，黑板是一塊刷上墨汁的木板，根本沒有講臺，教鞭就是個老師隨手取來的幹樹枝。在那個土屋子裡面上了多久已經記不起來了，後來我們也搬到了校內，課桌是用磚頭壘的臺子，當然座位也是幾塊磚摞在一起的，上一年級時條件是相當簡陋，現在的孩子根本不可想像。班裡就十幾個同學，我的同位應該比我大一倆歲，因為那時候他知道的比我多，比如他知道毛主席去世的時候，村裡的大喇叭一播送消息，全村的人都哭的泣不成聲。毛主席逝世的時候我也近三歲了，咋一點點印象沒有呢？現在的孩子三歲都知道很多事情了。同位學習不好，做作業和考試基本上都是抄我的，那時候我家有個小滑石板，四面帶小木框，我就當小黑板，帶到學校寫字玩。老師讓他到黑板上聽寫生字，他遇到不會的字，就會裝作抓耳撓腮的樣子轉過身來，我把字寫在小黑本上偷偷提示他，他再轉身寫在黑板上，老師竟然也發現不了。現在想來，這叫作弊，但那時候確是兒童的頑皮。同位每次考試都比我好，受老師表揚的總是他，這個讓我心中一直有種很受傷的感覺——考試他都是抄我的。

一年級學習算術，要去揀樹槅棒（ge bang不知道是不是這樣寫的，就是小的幹樹枝），折成一段一段的，在地上擺過來擺過去，用來學習加減法。有的同學會背上一個黃書包，上面有「為人民服務」幾個字，其他同學都會羨慕的不得了。我上學用的書包是母親親自縫的，母親是裁縫，雖然沒文化，但用縫紉機在書包上面卻砸出了「好好學習」幾個字，也寄託了母親的希望。當時如果有個鐵皮文具盒也是非常奢侈的，一般都去村裡的藥鋪要個盛注射液的空盒子當做文具盒，不過很容易被磨爛壓扁，就用漿糊糊了又糊，還蠻實用的。

一年級怎麼上完的，現在一點印象都沒有了。想想整個小學都是處在一種懵懵懂懂的狀態，不知道外邊世界的有多麼精彩，只管在自己的世界裡盡情耍玩。

感謝菏澤廣播電視臺主持人 梁雅 友情朗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