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很想爬上東郊記憶的樓頂。試想換個視角,從仰望變成了平視甚至俯視,那些高大的車間、煙囪、塔樓......會是什麼樣子?但或許是出於安全考慮,東郊記憶的高樓外牆的樓梯似乎都被封閉了。不排除有膽大冒險的,但幾乎沒看見過有人爬上頂樓。直到這個改造自紅光電子管廠「料塔」的10層建築LIMIT,讓我在東郊記憶實現了「爬樓自由」。圖中那棟白色的建築就是LIMIT。
從東郊記憶的南大門進來,一眼就望見了LIMIT所在的塔樓,夾雜在一片由廠房、水塔、煙囪、管道交織而成的建築群裡。這棟塔樓沒有旁邊煙囪那麼高聳入雲,但垂直高度也達到了35米。10層的樓,我只爬一半就氣喘籲籲了,更別說還上上下下幾次三番。據說搬進這裡工作一個月,不少人都瘦了四五斤。下樓吃飯,上樓喝杯咖啡,不愁動不起來,去健身房的錢都省了。
自2011年9月開園以來,印象中的東郊記憶只是一片舊工廠,一個工業建築改造的典型案例,一個90%以上生活在成都的人可能都去過的地方。而在LIMIT,我們看到了「東郊記憶」不一樣的可能性。
凱文·林奇在《城市意象》一書中提出,居住在同一座城市中的居民對城市的認知有極大的趨同性,城市中的道路、邊界、區域、節點、標誌物構成了決定居民腦海中「城市意向」的關鍵要素。在成都,作為工業遺址的「東郊記憶」,不僅是城市工業化和逆工業化的親歷者,也是這座城市居民們共同擁有的「城市意象」。圖源網絡
「東郊記憶」建成投產於1958年,以前叫紅光電子管廠,大家也習慣叫它773廠或106信箱。作為「一五計劃」期間蘇聯援建的156個項目之一,這裡曾誕生了中國第一根黑白顯像管和第一支投影顯像管。「北有首鋼,南有紅光」,足以說明它曾經的榮光。圖源網絡
進入21世紀,由於工業汙染和城市產業格局的調整,成都政府實施了「東調」戰略,紅光電子管廠在2009年徹底搬遷。不過廠區舊址沒有被推倒重建,而是作為工業遺產得以保留改造,成為一個集合音樂、美術、戲劇、攝影等文化形態的多元文化園區。原來的車間、辦公樓被改造成了劇場、影院、酒店、餐廳、酒吧、咖啡館等業態,演藝中心、影立方、東郊食堂等空間,工業空間成為成都市民新的活動地點。攝影:十三
與此同時,新事物也不斷地進入東郊記憶,譬如繁星戲劇村、DOMARTIST設計美學館、造物空間等新的業態空間;蓬皮杜全球都市雙年展、成都咖啡節、 33oz vintange show等各種各樣的活動。方正爾見攝影
通常情況下,城市在「工業化」進程中修建了大量的工廠,這些廠房又會因為「逆工業化」而被淘汰。大量的舊工廠面臨的不外乎是「推倒重建」和「保留更新」兩種命運。它們有的徹底消失了,有的更新面貌了,但毫無疑問,它們成為了城市記憶的一部分。正如東郊記憶,曾經被仰望的,沒有被遺忘。就在今年,東郊記憶又迎來了LIMIT。方正爾見攝影
給60年的老廠房另一種「重生」。一直以來,設計師一為都喜歡和關注著老建築。他想嘗試用自己的方式去為這座城市的老建築做保留和改造,也希望完成一個自己的舊建築改造作品。直到2017年,他在東郊記憶發現了一棟塔樓。這棟樓是曾經紅光電子管廠輸送原料的「料塔」。大概一年的時間,二樓成了一為的辦公室,他在這裡反覆修改著這棟樓的改造設計圖紙。
也是在這期間,一為認識了墨舍建築的負責人佳哥,他在尋找工作室場地,而一為也在尋找專業的建築團隊合作。兩人一拍即合,決定共享這棟塔樓。「作為一個建築團隊,為什麼會選擇和單打獨鬥的一為合作呢?不會有顧慮嗎?」我向墨舍建築的負責人佳哥問道。「我們團隊也就十五六人的規模,不大,強調發揮個體力量。一為的想法也跟我們很契合,在這個塔樓空間我們都能找到我們各自表達的東西。」
改造方案和施工也是墨舍建築和一為共同配合的。比起建築,料塔更像是一個巨大的機器——中間佇立著3個200多噸的水泥料筒,是曾經傳輸顯像管生產物料的通道,2到4層安放的是對物料進行除塵的裝置。事實上,老建築的改造難度不亞於一臺精細手術,施工時段要配合園區運營時間,拆除的工作很多,施工作業面積很小等等。
一為認為設計的目的是為了讓人更好的去使用空間,儘可能地讓店員自己創造內容來完善LIMIT是他想要這個空間所呈現的狀態,「讓美好成為可持續的日常」。在這個過程中跟外界的交流是必不可少的,不定期的展覽就成為自然而然的結果。他提到自己特別喜歡「一介」,一介也是經老建築改造而來的集合空間,藝術展其中一個很重要的部分。攝影:可力
之後,LIMIT每年會持續舉辦版畫展,也會有一系列其他類型的展覽。除了辦展,藝術也浸潤在LIMIT的日常裡。LIMIT的店員都是來自藝術專業的學生。大眾可以在LIMIT接觸藝術,藝術專業的學生們也能有一個開心創作的場所。「圖文來自一築一事,未經允許,禁止轉載。想了解更多「美學與生活、建築與空間」,歡迎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