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意間聽得土生土長的外語學院教師給學生授課,純正的英文夾雜著少許地方口音的國語,這是第一次聽她同一時間講兩國官語。她畢於名校,師資專業能力很強。一點點遺憾,她口中的母語官語,明顯遜色於大不列顛合眾國官語。隨之埋藏在心中的記憶也像潺潺流水淌過時間的痕跡,思緒被浸潤在淡淡的懵懂的童年記憶之中。
腦海中還是在讀小學一二年級的時候某位老師手拿教鞭指著黑板上一個個漢語拼音字正腔圓、鏗鏘有力領讀的情景好象正是昨天,正是有了他的啟蒙教育,才有得一口還算標準的國語。混跡社會的這些年基本無語言障礙。不過那麼熱愛教育事業,博學多才的他不知道什麼原因總是考不到教師資格證。所以不得不離開他所熱愛的三尺講臺和同學們。童年時期的短短兩年學習生涯,在以後漫長的人生歲月中基本能算不落什麼痕跡。卻並沒有妨礙他成為我心目中所敬佩的老師。雖然他己不在人世,他在講臺上的音容笑貌卻能永駐我心。
奇怪的是當時僅僅上過幾年級的某位女老師只是進過幾天學習班卻能順利通過教師資格考試。長大點之後才知道她爹當時是個管文教的幹事。
前些年經常聽丫丫說她們班數學正常排年級倒數第一,是因為她們班的數學老師,就是她們學校門口以前天天穿制服的那個保安。是校長的什麼親戚。學校擴招時華麗轉身,成了名堂堂正正的人民教師(有可能代課老師)。文盲,保安都能在教育界混得風生水起,什麼年代都有見怪不怪的事情。
不過這個社會還是需要德才兼備,訓練有素的師資,才不至於會誤人子弟。教師這個職業絕對不能夾雜著社會上的任何不良風氣。自己是什麼人才能把學生教育成什麼人。惟有學而不厭的老師才有學而不厭的學生。
記憶中最深的兩則小故事是我們一位代課老師課堂上給我們所講。在那個年代好像幾乎沒什麼責任心可言,家長對孩子們也都是習慣性散養,基本不會顧問學習上的事。本來的任課老師家中建房,只要他的課就改自習,將近差不多一個月,學校可能也實在看不下去了,給安排了一位代課老師。任課老師本來嘴裡唾沫紛飛的驢頭能被同學們理解為馬嘴,而同樣的課程總是被他講得豐富多彩。同學們都會被課堂上那個妙語連珠的他所吸引。他每講一堂課都會穿插些生動活潑的小故事來吸引同學的注意力。他有的是各種辦法來吸引同學們認真專注聽他講課。
故事一:有位愛得瑟的人,成天就愛顯擺自己,有一天他買了一件新褲衩,他就想跟人們顯擺顯擺他的新褲衩,可是這褲衩是穿在衣服裡面的,無法讓人們一眼看見他的新褲衩也就無法顯擺,於是他就想了一個辦法。就找來紙筆,用白紙紅字寫了個「」新褲衩在裡面」的紙條貼在外衣的後面。因為這張紙條他洋洋得意了一整天。
故事二:我們人的壽命如果照36500天來算,那我們並不是過一天大一天,而是過一天小一天,也就是過一天少一天,人的壽命和宇宙萬物比起來渺小得不如一粒塵埃,我們人類到這世界上來也就相當於旅遊了一圈,如果你在這次旅途之中並沒有細心欣賞這沿途的風景,而是選擇匆匆一走而過,那麼這一輩子你會什麼都沒有留下,那你這一生就相當於白白到這世上白走了一圈。
每天放學都由他家門前走過,每次看到他家那低矮的土房子,就仿佛看到他臉上那如沐春風的笑容。貧困並沒有吞噬掉他身上的傲骨。雖然他早己離我們而去,但這兩則小故事早就被流傳,早就有了一批又一批新聽眾。
同學打電話說某位老師去世。問大家需不需要一起送送她最後一程。如何能說不呢?她的颯爽英姿到現在還歷歷在目。當年很少有專業的英語老師。英語稍好一點的她成了學校趕鴨子上架的英語老師。她經理說她在教學的這些年裡每天中午十二點都堅持聽收音機裡的英語講座。正是有了這份堅持才使得她的每一課都講解得那麼嫻熟。跟現在這位純科班出生的英語老師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直到後來自己生了孩子才理解當年的她為什麼每天都風風火火走路都帶小跑。家庭事業都兼顧的女人都不允許自己浪費時間。她不僅桃李滿園,還把自己的孩子培養成為醫學博士。這樣的女子無論如何也是人們處心積慮都想結識的對象。更何況她是恩師,叫人無論如何能不尊敬她?他們都是記憶中的一座座標杆。悠悠幾十年過去,偶爾想起他們,每每心中都還能有股如春的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