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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報記者 蔡曉瑋 發自香港
一個獨居的女子,一直等待著自己跨越了南北邊界線而未歸的第一任丈夫,年歲老去,而內心深處卻一直存續著那年送丈夫出門時的心情。這是昨天中午在香港首映的一部時長30分鐘的微電影《慕戀》,它的導演是曾經拍出過戰爭大片《太極旗飄揚》、《登陸之日》的韓國人姜帝圭。
張元拉著提琴,管虎舉著長長的收音器——這一次,這些知名導演飾演瘋人院裡的一群正在認真拍電影的瘋子。而最終醫生宣布,這些人「治不好了」。片尾,八個有力的黑體字鈍重地划過銀幕——「電影是需要瘋子的」。這是演員梁靜的導演處女作,幾分鐘的短片《治不好了》,值得一提的是,梁靜和演員張譯剛剛一起拍完一部由年輕導演何文超執導的微電影《盲鑽》。
昨天下午,優酷出品「2014大師微電影」首映發布會在香港會展中心舉行,這已經是優酷連續第三年組織這項活動了。今年,由張元、姜帝圭、舒琪、杜可風四位著名電影人分別執導一部長度在30分鐘的微電影,這些電影即將於4月3日陸續上線,昨天上午,影片在香港進行了媒體首映,清新的《慕戀》是其中的一部。「短片不是年輕導演的專利,雖然,拍攝短片是他們通向成熟的必經之路。至少對於我來說,微電影或者說短片是讓我找到最初進入電影這行狀態的手法,是找回初心的一種方式。」姜帝圭對早報記者說。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微電影可以成為名導演們的「時光機」,讓他們輕鬆飛回最初。
而在連續做了3年大師微電影的同時,優酷副總裁盧夢溪也在發布會現場宣布,優酷在進行了5年的微電影青年導演扶植計劃之後,今年,將成立青年導演電影基金,用五年的時間資助10位導演完成30部作品。「電視劇的表演方式很放鬆,電影的表演方式又很有條條框框,微電影給我的感覺是既有框架,但也有充分的發揮空間。這或許也是為什麼那麼多年輕導演願意做微電影。微電影這種形式有利於市場的正常發展。」常常參演賺不了多少錢的微電影的演員張譯說。同時,五年前在網絡大火的微電影《老男孩》的大電影版《老男孩之猛龍過江》將於今年6月登陸院線;曾經讓張譯在微電影《剎車》裡演出不同光芒的導演伍佰執導的大電影《脫軌時代》剛下檔不久,票房過5000萬元——微電影似乎也成為了年輕導演的磨刀石。
網絡拍片自由度「是無法解釋的」
這已經是張元第三次拍攝微電影了,這部電影的名字叫做《老闆,我愛你》。這是他自1995年的《東宮,西宮》以後,再次講述同性情感,用張元的話說,「同一個題材可以有不同的演繹方式」。這部影片講述的是一個司機默默地愛上了自己的老闆,在一個老闆酒醉的夜晚,他終於忍不住跨上了老闆的身子。「現在生活裡愛老闆的特別多,老闆的力量看上去特別大。但是即便他的力量再大,到有一天司機把他睡了,這個關係就被打破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平等了。」一貫有些憤青的張元這樣解釋自己的這個最新的作品。值得一提的是,這部作品自始至終是沒有臺詞的,李泉飾演的老闆和呂聿來飾演的司機,始終只是用動作、表情來進行交流。對此,不同的參與者有不同的解釋。「最開始的時候,打算在泰國拍,我們設計了對白。但後來改在北京,那幾天天天霧霾,張不了口,索性就把臺詞刪了。」這是張元的說法。「我不是一個專業演員,說話自然越少越好,這是劇組遷就我。」這是李泉的解釋。而不可否認的是,這至少是在形式上向默片時代表達一種敬意。
已經多年不拍電影的舒琪這次拍的影片叫做《海濱薄夢》,是根據香港上世紀五六十年代著名導演易文的一部短篇小說改編的,講述的是當時的一個中產階級家庭主婦的欲望。這是他第一次拍短片,用的也都是業餘演員,唯一的專業演員、香港女星馮寶寶貢獻的只是聲音。「其實,我對微電影這種說法挺反感的。這其實就是電影短片。短片也是電影,但是和長片相比,它不那麼注重劇情,可以反映一種情緒。」舒琪說。在短片和長片的形式不同之外,在舒琪看來,兩者拍攝的目的也不盡相同,「現在很多的電影大片,都是為了成功而拍,為了名為了利,為了生存,到了最後,電影已經成為一種工具和欲望,已經不再是當初的電影了。而看似低於電影的微電影,純粹的動機是最為寶貴的。」
對於這一點,張元的話更為銳利:「影院的目前情況已經被一些並不愛電影的觀眾綁架了。但是我認為如果他們要做(大)電影就又是走回到老路上去了。」和影院相比,張元對於視頻網站的前景明顯抱有更大的期待,「點擊率這個概念是非常誘人的,年輕人現在都不看電視,都看網絡視頻。我們拍微電影也是給愛電影的觀眾提供觀看的渠道。」網絡拍片的自由度,用張元的話來說「是無法解釋的」,「實際上,我覺得任何東西都不應受到限制,但需要分級,這是最大的限制,因為很多影片並不適合年輕人去看。」
微電影的進階法則
五年前,一部由當時從事廣告業的筷子兄弟創作,兩人籌了一部分錢,優酷也出了一部分錢的電影《老男孩》火了,這也是優酷第一次青年導演扶持計劃的項目之一。當時,優酷的股票順著微電影的聲勢水漲船高,賺得盆滿缽滿。五年後,該片的大電影版即將在今年6月登陸院線。從短片到長片,五年的時間並不算短。「從微電影到長片,還是有困難的。就好比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文學樣式,寫慣了散文的,突然要寫一部長篇小說,還有拍長片在電影技術層面也想得簡單了。」筷子兄弟之一、導演肖央說。雖然,和當年的小打小鬧相比,如今大電影的投資多了幾千萬元,不肯透露具體數目的肖央比喻說,投資增加的倍數就像電影大銀幕之於電腦屏幕。
年輕的女導演何文超在2012年的時候寫完了微電影《盲鑽》的電影劇本,遞到了優酷出品的負責人手上,「很快就通過了」。現在,這部由梁靜、張譯主演的微電影正在後期製作,據說已經被坎城選中,或許,她將成為第二個、文藝版的肖央。
五年來,優酷做了18部網劇,跟超過48個導演合作。他們拍攝的東西在優酷已經有超過20億的播放量。所有這十年買過票進電影院的觀眾總數加起來也沒有20億。在優酷總裁魏明看來,整個微電影產業已經形成一個發展的良好循環:「其實微電影是五年前在眾多的UGC這種模式之下才能出來的一些優質的內容作品,後來這些優質的苗子,通過青年導演扶持計劃,一步一步地茁壯成長。同時這當中的佼佼者能夠得到電影的投資,開始在大屏幕上展示他們真正的才華。所以我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開始,這次把大電影的閉環做完,可能會有更多的大銀幕,可能又回到他們自己網際網路創作平臺裡面去。將來網際網路跟所謂的大屏幕之間會越來越模糊,從這個地方一直走了一圈回來,可能回到這個地方,但是可能更高一層,它是這麼螺旋式完成的,我們認為這是完成了一個閉環。」至於投入和回收、盈利方式的問題,魏明似乎並不擔心:「在網際網路的業務當中,有了流量有了觀眾,收入你根本不用擔心。廣告客戶和流量間的匹配度是天然的,所以你有了流量有了收視率,根本不會愁收入,這是第一。第二,一個業務你要看它的價值鏈的上下遊,這些流量的背後是足夠高品質的創作者,即價值鏈的源頭。你拿到了真正的上下遊,你真正讓所有的創作者,在你平臺上源源不斷貢獻優勢內容,廣告那點事,或者收入模型的那點事不用擔心。其實我們之所以走到現在,是基於基本功,我們提得少,提得少並不是沒有或者不關注,要先把這個源頭做好,中遊下遊水自然會流下來,這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事實上,去年,優酷已經開始實施付費收看模式,已經得到了數百萬元的直接收入,雖然這和去年中國過200億元的總票房不能比,但「每一個一億都是由每一個一百萬累計而來的」。
然而,無可否認,在微電影甚至網絡劇的創作中也不乏粗糙低俗的作品。「媚俗的作品有媚俗的消費市場,高雅的作品有高雅的消費市場。做網際網路的人,心裡頭一定要足夠大,你才撐得住你所做的這個行業,你就得兼收並蓄,什麼都能夠接受,什麼都能聽得進去,什麼都能看得下去。當然做媒體的那一點點情懷是說,聽得下去看得下去的時候,你給不同的人他想要的視角,這就是媒體加平臺。」魏明說。
「媚俗的作品有媚俗的消費市場,高雅的作品有高雅的消費市場。做網際網路的人,心裡頭一定要足夠大,你才撐得住你所做的這個行業,你就得兼收並蓄,什麼都能夠接受,什麼都能聽得進去,什麼都能看得下去。當然做媒體的那一點點情懷是說,聽得下去看得下去的時候,你給不同的人他想要的視角,這就是媒體加平臺。」
—— 優酷總裁 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