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 周之慈 醫學界風溼與腎病頻道
「Lupus can do everything!」
系統性紅斑狼瘡（SLE）是一種慢性自身免疫病，其發病機制不清且沒有明確根治方法，被稱為「不死的癌症」，患者常常一輩子都遭受疾病折磨。
SLE是一類高度異質性疾病，每個患者表現都不一樣，輕者只是皮膚關節病變，重者會有血液系統損害以及腎臟、心臟、肺臟等重要臟器損害，甚至會累及中樞神經系統，出現神經精神狼瘡。更重要的是，最輕微的皮膚病變中，面部蝶形紅斑也對患者生活造成巨大影響。
圖 1 系統性紅斑狼瘡的診斷「SOAP BRAIN MD」
「金錢誠可貴，健康價更高」，我們常說，沒有健康的身體，一切財富、成就都無福消受。隨著經濟社會迅猛發展，全面小康逐漸達成，對飲食健康的追求也開始成為潮流——打開度娘輸入「健康飲食」，各種養生食譜、膳食搭配映入眼帘；各種飲食建議APP也登錄應用市場；與此同時，各種虛假廣告也憑藉其誇大的療效在老年人中強行開闢出一片天地，如風靡一時的張悟本「綠豆治百病」學說曾受到一眾爺爺奶奶追捧。
健康飲食到底是否是個萬金油，它真的可以治療所有疾病嗎？或者可以給我們帶來什麼好處呢？是否能夠減少一些疾病的發生？請各位看官聽小編為您慢慢道來。以下是本篇文章的主要內容：
1 健康飲食對慢性疾病的作用
2 單一健康飲食對SLE的作用
3 混合健康飲食對SLE的作用
一、舌尖上的健康——健康飲食預防多種慢性疾病
中華美食譽滿天下，大閘蟹、臭豆腐、北京烤鴨、驢肉火燒……但我們除了品味舌尖上的美食，更要注重舌尖上的健康。
圖 2 令人垂涎欲滴的中華美食 ლ(´ڡ`ლ)
健康飲食通常被定義為使身體正常運作、有助抵抗疾病、讓人時刻感到精力充沛並維持理想體重的飲食模式，包括多攝取比較健康的食品如蔬菜、水果、全穀類、脫脂或低脂飲食和海產品；減少鈉鹽、飽和脂肪和反式脂肪和精製穀物等的攝取。
健康飲食如今備受推崇，源於其對於一些慢性疾病有明確的降低風險作用，比如，健康飲食評分[即四種飲食評分（詳見下文），the Healthy Eating Index-2005, Alternate Healthy Eating Index, Mediterranean Diet Score, and Recommended Food Score]較高的男性中，患結直腸癌的風險明顯降低[1]，而在健康飲食評分較高的女性中，患心血管疾病的風險降低[2]。
根據《中國國民健康與營養大數據報導2018》，我國慢性病患病率達23%，死亡數佔總死亡數的83%。心血管病、癌症、帕金森病被列為中國人壽命的三大殺手，健康飲食可提前預防癌症和心血管疾病，竟然可以躲避其中兩大殺手的「刺殺」！由此可見，健康飲食如此「炙手可熱」、「備受推崇」也不難理解。
此外，流行病學研究表明，健康飲食還對2型糖尿病、類風溼關節炎等慢性病有益。高攝入量的抗氧化劑、水果/蔬菜、堅果和豆類、低鈉、加糖飲料和紅肉/加工肉類可能減少炎症生物標誌物[包括白介素（IL）-6、腫瘤壞死因子、血漿纖維蛋白原和超敏C反應蛋白（hs-CRP）]，從而降低慢性炎症性疾病風險。
然而，目前關於健康飲食和SLE風險之間關係的研究仍然缺乏。
孤獨的救星？——NO！單一飲食對預防SLE作用不大
既往一些研究[3]進行了單一飲食與SLE風險的探索，攝入特定脂肪酸如n3-多不飽和脂肪酸（PUFA）（魚油中富含）可以使SLE患者獲益，而在小鼠模型中，口服蜂王漿（富含蛋白質、游離胺基酸、鍛鍊脂肪酸、維生素）可能起到預防SLE並延緩其病程的作用。對於微量元素來說，全反式維甲酸、維生素C對於延緩SLE病情有一定作用，維生素D（800 to 1000 IU/d or 50000 IU /month）目前為SLE患者推薦的治療方式。多酚是植物性食物中常見成分，蔬菜、水果、穀類、豆類和茶、咖啡、酒等飲品中是其主要膳食來源，它對SLE病程中起到積極有益的作用。然而這些初步結果都需要進一步確認才可應用於臨床。
此外，兩項10年前的研究均顯示抗炎飲食以及維生素D不能降低女性患SLE的風險[4,5]，而一項2017年的研究顯示中度飲酒（≥5克/天）可降低女性SLE風險[6]，這些結果說明一個有趣的現象：女性預防SLE，吃維生素D沒用，可能喝兩杯有用！
為什麼會這樣呢？
難道好好吃飯真不能「救」SLE？
對於這些結果的解釋是，單一飲食組分可能益處很小，因為食物並不是分別吸收的。也就是說「一邊吃薯片一邊吃蔬菜」並不是一個聰明的方法。
那隻吃蔬菜不吃薯片呢？即整體健康飲食在SLE預防中是否可以勇擔重任呢？
團結的力量？——NO！健康膳食方案也無法預防SLE
近日，一項探索健康飲食和SLE風險關係的研究給了這個問題的答案。這項研究納入了近20萬名參與者，其中包括來自護士健康研究（NHS）的79568名女性和來自護士健康研究Ⅱ期中的93554名女性[7]。這項跨度達40年的隊列研究結果表明，堅持健康飲食對降低SLE風險的影響微乎其微，看來好好恰飯並非預防SLE的有效手段！健康恰飯原來並非預防疾病的萬金油。不過，也別太沮喪，該研究同時發現，高堅果/豆類攝入使SLE風險降低41%！Some nuts today keep SLE away！（每天吃堅果，SLE遠離我！）
這些參與者接受了每4年一次的飲食頻率問卷調查（FFQ），計算了飲食的四個評分，即AHEI-2010、aMed、DASH和EDIP評分。
這些「四字」評分是什麼意思呢？
「aMed」評分就是我們大名鼎鼎的地中海飲食（Mediterranean diet）量表的修改版本，地中海飲食是美國「新聞和世界報導」2020年最佳飲食排行第一名，連續4年蟬聯榜首，並且有多個「最」稱號，如「最適合糖尿病患者」「最有益於心臟健康等」
圖 3 地中海飲食金字塔
DASH評分則是另一個聲名鵲起的飲食方案，推薦排名僅屈居地中海飲食之後，又被成為「終止高血壓飲食」，可見其重要作用。
圖 4 DASH飲食金字塔
AHEI-2010是一個基於美國人飲食指南2010（現已更新至2015-2020版本）的膳食質量評分，與預測主要慢性疾病風險有關。重點在於使熱量和運動平衡，鼓勵美國人多攝取比較健康的食品如蔬菜、水果、全穀類、脫脂或低脂飲食和海產品；減少鈉鹽、飽和脂肪、反式脂肪、添加糖和精製穀物攝取。
EDIP為經驗性炎症飲食評分，與上述三種健康飲食不同，EDIP為一種不健康的飲食評分，EDIP通過經驗膳食炎症指數衡量[包括促炎或抗炎食物組的加權分數，與血漿炎症生物標記物水平(CRP、IL-6和sTNFR2)有關]。
在超過400萬人·年的隨訪後，我們發現194例SLE病例（91例dsDNA+和103例dsDNA-）。分析顯示，在年齡調整後，AHEI-2010與SLE風險沒有相關性（HR 0.80，95%CI 0.55-1.15）。經多因素調整後，AHEI-2010積分最高組與最低組危險度HR為0.78（95%CI 0.54~1.14），這些都說明，AHEI-2010評分高低對於SLE風險並無影響。
令人難過的是，在年齡調整或多變量調整分析後，其他三種飲食評分（aMed、DASH或EDIP）最高得分和最低得分女性之間，SLE風險也沒有顯著差異。
但這項研究還是獲得了一項「珍貴」的陽性結果，研究發現堅果/豆類平均攝入量與SLE風險相關：最高攝入量與最低攝入量的危險度HR為0.59（95%CI 0.40-0.87，p=0.006），即多攝入堅果/豆類可使SLE風險降低41%！
據現有研究顯示，健康飲食並不能有效預防系統性紅斑狼瘡，但其對多種慢性疾病的預防作用使我們不得不對它敬佩有加！
最後，祝各位好好恰飯恰好飯！
參考文獻：
1.Reedy, J., et al., Index-based dietary patterns and risk of colorectal cancer: the NIH-AARP Diet and Health Study. Am J Epidemiol, 2008. 168(1): p. 38-48.
2.Belin, R.J., et al., Diet quality and the risk of cardiovascular disease: the Women's Health Initiative (WHI). Am J Clin Nutr, 2011. 94(1): p. 49-57.
3.Aparicio-Soto, M., M. Sánchez-Hidalgo, and C. Alarcón-de-la-Lastra, An update on diet and nutritional factors in systemic lupus erythematosus management. Nutr Res Rev, 2017. 30(1): p. 118-137.
4.Hiraki, L.T., et al., Dietary intake of vitamin D during adolescence and risk of adult-onset systemic lupus erythematosus and rheumatoid arthritis. Arthritis Care Res (Hoboken), 2012. 64(12): p. 1829-36.
5.Costenbader, K.H., et al., Vitamin D intake and risks of systemic lupus erythematosus and rheumatoid arthritis in women. Ann Rheum Dis, 2008. 67(4): p. 530-5.
6.Barbhaiya, M., et al., Influence of Alcohol Consumption on the Risk of Systemic Lupus Erythematosus Among Women in the Nurses' Health Study Cohorts. Arthritis Care Res (Hoboken), 2017. 69(3): p. 384-392.
7.Barbhaiya, M., et al., Association of Dietary Quality with Risk of Incident Systemic Lupus Erythematosus in the Nurses' Health Studies. Arthritis Care Res (Hoboken), 2020.
本文首發：醫學界風溼與腎病頻道
本文作者：周之慈
本文審核：陳新鵬 副主任醫師
原標題：《顛覆認知！這樣「健康飲食」，並不能降低狼瘡風險？》
閱讀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