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輿訊 綜合報導 眾所周知,發達國家勞動力價格高昂,往往需要外來勞工填補體力勞動需求。疫情發生後,許多發達國家因為邊境出入境管控的緣故,出現勞動力短缺。季節性強的農業尤甚。
(圖片來自澳洲網)
今年早些時候,美國和歐洲諸國都曾採取發放特殊籤證,甚至政府包機的方式邀請外國勞工入境幫助收穫農產品。眼下,輪到南半球的澳大利亞迎來豐收季,澳大利亞的應對手段「畫風」卻有點不一樣。
為農業招工,澳大利亞各方齊開腦洞
據澳洲網報導,澳大利亞聯邦農業部長利特爾普勞德(David Littleproud)表示,由於勞動力短缺,雖然今年澳大利亞農民的收成可能是近五年最好,但仍會因為無人採收而「爛在地裡」。
隨後,澳大利亞各方出臺了一系列靠譜的和不靠譜的計劃,希望為當地帶來更多的農業工人。據澳洲網報導,澳大利亞國會各黨派組成的委員會提出的方案包括:為本地願意花一年時間採摘水果的高中畢業生提供大學貸款的折扣;如果失業者同意下鄉幹活,在賺取收入的同時仍可以保留福利金;如果留學生同意下鄉幫助解決農村勞動力短缺問題,就可以延長籤證;給移居鄉村的失業者提供一次性的住宿費和搬家費補貼等。
(圖片來自澳洲網)
該委員會提出的方案甚至包括了一條他們自己都認為「有效,但是反對」的方案:如果難民願意下鄉幹農活,就有機會獲得永久居留權。
相比之下,其他國家應對短期勞工短缺的方式似乎更「正常」一點。據紐西蘭中文先驅網報導,紐西蘭外交部長、優先黨黨魁溫斯頓·皮特斯(Winston Peters)建議,可以使用軍用飛機,將太平洋地區的季節工人接到紐西蘭果園工作。今年4月,英國則在疫情期間的「封關」中進行「特赦」,組織了多次包機,將來自羅馬尼亞的農業工人運到英國,幫英國農業「收菜」。德國、法國也發布過類似政策,填補本國農業勞動力缺口。
「背包客」傳統根深蒂固,浪漫、實惠,但缺乏韌性
澳大利亞此時的困境,與當地頗具特色的「背包客」文化有關。澳大利亞在地理上孤懸南太平洋,不像美國和歐洲發達國家,可以方便的從鄰近的中美洲、東歐國家招攬季節性勞動力。臨近的太平洋島國人口普遍不多,難以滿足澳大利亞這個體量的需求。而對於很多其他發展中國家的勞動者來說,前往澳大利亞打工,政策門檻暫且不提,光是路費就比歐美諸國多不少,有些得不償失。
因此,澳大利亞把希望壓在了「背包客」,也就是持打工-度假籤證(Working Holiday Visa)入境者身上。這種籤證專門面向外國的年輕人,需要一定的語言和經濟基礎,每個人一生只有一次機會獲得。持這種籤證來到澳大利亞可以停留一年,並可以合法從事多種工作,只是為同一僱主工作不得超過半年。
(圖片來自澳洲網)
在高峰時期,澳大利亞每年會對外發出20餘萬份這樣的打工-度假籤證,其中5000份發給中國大陸的申請者。這種籤證主要瞄準許多國家年輕人的「間隔年(gap year)」需求,旅行者來到澳大利亞邊旅遊邊打工,填補了本地的體力勞動者不足,賺來的錢往往又會作為旅遊開銷花在本地,促進了本地的經濟。
不過,既然背包客們是來澳大利亞旅遊的,那就註定了大城市和旅遊景區的工作機會才是最受歡迎的,真正願意扎進偏遠的農場從事農業工作的背包客畢竟還是少數。早在2018年,澳大利亞農業組織就已經開始呼籲,應該設立專門的農業籤證,而非主要靠背包客解決農業工人缺口的問題。
今年疫情暴發,這一短板更加凸顯。隨著邊境封閉,背包客數量斷崖式下降,澳大利亞農業的勞動力缺口也愈加明顯。此外,由於疫情的緣故,澳大利亞各州之間也採取了禁止人員流動的措施,這更導致僅有的一些背包客無法前往當地農場工作。
公會代表:真逗,多給點錢不比什麼都強?
對於旨在增加農業勞動力供給的各種「頂層設計」,澳大利亞工人工會(AWU)直接開啟了吐槽模式。公會代表表示,這些計劃都「挺可愛的」,但並不認為它能解決導致本地人不願從事農場工作的核心問題:黑心經營者低薪剝削員工。
據澳洲網報導,早在2015年,就曾曝出過中國背包客在澳大利亞遭遇盤剝的情況。當時,13名來自中國香港和臺灣地區的背包客為當地一家公司工作了整整半年,收入卻遠低於當地法定最低時薪,且沒有收到節假日加班工資。澳大利亞相關部門當時的解釋是,這些中國背包客英語能力相對較差,所以維權困難。
不過,更多跡象顯示,哪怕是面對美歐背包客,當地奸商也是照「坑」不誤。澳洲網本月早些時候報導了兩位海外背包客在澳大利亞的遭遇:美國背包客季雅(Kiah Fowler)來到澳大利亞後,先是在澳大利亞著名景區大堡礁附近的埃爾利海灘(Airlie Beach)一家餐館工作。因為疫情失業後,她來到昆士蘭州的小鎮班德堡(Bundaberg),找了一份種草莓的工作。勞務公司不僅沒能兌現廣告上承諾的合租房待遇,給出的工資也低於法定標準——法定最低工資為每小時24澳元(約合118元人民幣),但她作為臨時僱員每小時只有19澳元。
(圖片來自澳洲網)
來自荷蘭的茉莉(Merlee Quaak)則還要更慘:當時茉莉急需一份位於南回歸線以北的農業工作,以滿足澳大利亞政府設定的申請延長打工-度假籤證的要求。因此她在班德堡接受了一份採摘草莓的工作。在一周工作7天的情況下,茉莉一周最多只拿到了111澳元的工資。
「我的工資單上並沒有說明他們是計時還是計件付費,但上面寫著『下地』,但我是在包裝棚裡做質檢的。」她說,「『下地』是指在田裡幹活,但我不是。」
工資單上還寫著僱主從她的收入中扣除了9.5%的退休金,但她表示根本沒有這回事。
班德堡果蔬種植者協會的總經理格裡瑪(Bree Grima)表示,業內仍存在「破產重生」的做法:用各種手段盤剝背包客,然後把這家勞務僱傭公司關閉後換個名字重新營業,以避免被抓。顯然,當局需要作出更多努力,杜絕違法剋扣薪水的黑心勞務僱傭承包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