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人與人之間的最大差別不是學歷、財富等外在的東西,而是認知能力。對這樣的講法,我是認同的。
因為,學歷也並不代表知識多寡,在社會分工越來越細的時代裡,不同的專業技能也沒有可比性,何況術業有專攻,互有所長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
財富的多寡,有著很多因素,這裡面關係個人的能力與技能,也受到機會、資源等多方面制約與影響,一個財富多的人,並不意味著能力就強,更不能代表智識更勝一籌,尤其在一個制度不健全的社會,以財富論英雄本身就是大謬不已的
認知能力不同於學歷或財富的差別,認知是一個人分析事物做出判斷的能力,這裡面隱藏著一個人思考問題的廣度與深度,信息接收以及處理的模式,是一個人情志、思維、視野等綜合素質與能力的體現。
認知上的一點小差距,折射出的是人與人整體智識的大不同,如果在認知上有巨大的溝壑,彼此間還是保持一定距離,不要過多的去商討問題,更不要想著用常識和邏輯去說服對方,因為認知的差距是無法用知識的理性來彌合的。
人與人存在認知差異,幾千年前的古人也早意識到這個問題,並多有論述,講的深刻而富有洞見,今日讀來也令人擊掌稱讚,大呼過癮,深有領悟。
孔子的私學,注重因材施教,因為學子每人的基礎不同,智力不同,接收知識的領悟力不一樣。孔子過了知天命之年後,駕著馬車踏上週遊之旅,所到之處有的熱情接待奉為上賓,也有人千般阻撓,欲置之死地而後快。
還有一些應該代表大多數的情況。風塵僕僕到了一地,人困馬乏,雖沒有歹人的作難,但也沒有恭候的人群,他就像是一尋常的長者,被人們視若無睹,就像是失去了心靈家園的流浪漢——「累累如喪家之犬」。
有些話不一定要向別人說,因為說了對方也不理解;有些道理也未必向他人講,因為講了也講不明白。不論是對弟子,還是對時人,皆如此,因為人與人的認知是不同的,所以孔子說:
「中人以上,可以語上也;中人以下,不可以語上也。」
中等智商以上的人,可以去談論高層次的事物,中等智商以下的,不可以去談論高深的話題。論及因由,皆因思維不同、智識不同,最後導致認知不同。認知不同的人,有什麼好聊的?有什麼值得深論的呢?只會遭人誤會,徒增煩惱罷了。
老子比孔子年長一些,據說孔子年輕時去東都洛陽學習禮樂時,曾請教過任守藏室之史的老子,大概大智慧的人總是所見相同的緣故,老子也談過與孔子所言相似的話,他說:
「上士聞道,勤而行之;中士聞道,若存若亡;下士聞道則笑之,不笑不足以為道。」
大智慧的人學道,總是勤奮持之以恆的學習,中等智商的人,雖然好道,但卻常常間斷,不能堅持;平庸智商的人,當你和他去談論高深道理時,他會哈哈大笑。因為高深玄妙,大道的境界是一般人所不能理會的,所以老子看得很真切,他根本不在意這些人的反應,他們若不大笑之,那就不是高層次問題了。
老子之後,到了戰國中後期,道家另一代表人物莊子,在《秋水篇》中也談到過有關認知的問題,他說得更傳神生動,他說:
「井蛙不可語海,夏蟲不可語冰,曲士不可以語於道者。」
井底之蛙不能與之談論大海,因為受到空間的限制;生命只經歷過一個季節的夏蟲,不能與之談論冬天的情景,因為時令有所限制;對那些孤陋寡聞的人,不可以論道,因為他們所知甚少,圈子太小。
莊子長於修辭,他的這番頗富有文學化的表達,用比喻的方式很有畫面感的向人們傳達了他富有洞見的觀察,那就是:人與人間是不同的,不要希望去說服他人,讓一個眼界窄小、智識平庸的去人理解廣闊的世界,比要了他的命還難。
網上有句話說得很好——「改變自己的是神,改變他人的是神經病」,小編深以為然。一個人千萬不要想著去改變他人,對於不同認知的人,最好的做法就是不動聲色地規避無意義的溝通,一切都交給時間就好了。就像夏天的瓜果,不到時候強行打開,必然是苦澀的青瓤,對誰都是一種痛苦。一切皆有各自造化,交給規律,時間到了,瓜熟自然蒂落。
一個成熟的人,應接受人與人的不同,通透的面對一切的世間百態,這就是成長,就是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