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有一年發生叛亂,東山縣呂某的妻子蔣氏,於是便跟著母親一起逃到了上海避難。由於當時十分混亂,所以呂某就沒能跟隨。後來叛亂被平息,蔣氏並沒有跟著母親回到夫家,反而在上海與一個有錢男人高某搭夥過起了日子。
蔣氏和高某在一起,倒並不完全因為他有錢。不過蔣氏的母親卻完全是看重了高某的錢,才讓女兒和他在一起的。呂某在家中苦苦等待,怎知娘倆另謀了「良婿」。可是世間有這麼一個道理,這人遇到女色一旦不能自拔,最後必受其害。不是身體受害就是身外之物受害。
蔣氏母女初到上海,本是無比落魄。怎知遇到了高某這位「飯票」,於是日子過得一點不比家裡拮据,反倒比在老家還要快活。高某是個有錢人不假,但他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也是辛苦經營所得。自從遇到蔣氏母女,整日與她們廝混在一起,於是就荒廢了本業。
所以,隨著時間的流逝,高某口袋裡的票子是越來越少,後來竟一貧如洗。不過錢花光了還可以再掙,大丈夫當有「千金散去還復來」的灑脫。高某沒錢了,蔣氏倒並不在乎。加上之前高某待她不薄,所以高某落魄了,蔣氏便去一位富商家裡做了傭人補貼家用。
而高某照舊努力幹他的老本行,以求東山再起。可是蔣氏的母親是個嫌貧愛富的婦人,高某有錢時恨不得認他當爹,一旦沒錢了就雞蛋裡挑骨頭的擠兌人家。呂某家中雖然不甚富裕,但要比此時的高某富有的多。於是蔣氏的母親就想帶女兒回家,怎知蔣氏不肯。
母女倆爭吵了一夜,第二天蔣氏的母親氣惱之下竟自己走了。怎知到了碼頭,蔣氏的母親想了又想,又拿著行李回到了住處。怎知就在母親走後,蔣氏已經跟著高某私奔去了別處。蔣氏的母親一時間找不到女兒,於是就去富商家裡要人。
其實蔣氏的母親已經問過房東,蔣氏跟著高某走了。蔣氏的母親之所以去富商家裡,就是想通過富商找出蔣氏。怎知蔣氏的母親在富商家裡撒潑打滾,並不奏效,於是最後空手而歸。蔣氏的母親回到住處,心中又氣惱又後悔,一時想不開竟吞食鴉片死了。
蔣氏的母親死後,縣令通過調查走訪,認為蔣氏和別人有了姦情,呂某來索要妻子,蔣氏的母親交不出因而被迫自殺。於是上海縣令,就請東山縣令協助調查。怎知呂某壓根兒就不知道妻子在上海,叛亂以來一直未曾聯絡。
呂某隻知道嶽母帶著妻子逃難去了,怎知母女倆逃到上海,妻子找了個姘夫不說,嶽母還吞鴉片自殺了。呂某被喊到縣衙,聽聞此事是一連茫然,不知縣令所云何事。根據呂某的反應和對答,東山縣令覺得此事與他無關,於是就將審問結果傳給了上海縣令,上海縣令不得已又換了個思路,認為蔣氏和別人有了姦情,後被母親發覺。蔣氏的母親一時氣不過,故而自殺。
這個案子就這樣了結了,至於蔣氏和高某去了哪裡,恐怕只有他們兩個自己知道了。女色可以用來賺錢,但女色綻放在女人身上,男女之間除了色還會產生情感。蔣氏的母親當初讓女兒與高某姘居,主要目的就是為了錢。怎知高某和蔣氏日久生情,以後的事就不受蔣氏的母親控制了。
蔣氏的母親偷雞不成,最後不僅蝕了一把米,反倒還把自己的性命搭了進去,真是不划算。有的時候貪點小便宜並不為大過,但不擇手段,什麼便宜都貪就難免缺德了。缺錢可以掙,缺鈣可以補,但德缺了就很難找不過來,到最後必受其害。
貪小便宜容易吃大虧,蔣氏的母親就是這樣的。最後不僅失去了閨女,還搭進去性命,為了幾個臭錢真是虧大了。然而這樣的道理人人都懂,只是面對誘惑,能夠始終如一的卻並不多。於是一出出、一樁樁諸如此類的事件,仍舊反覆的在人間上演。
而這個故事裡,受傷害最大的是呂某。自己的妻子後來去了哪裡都不知道,嶽母死了,還差點攤上牢獄之災。幸虧離得遠,若是在同一個縣裡,說不定就被冤枉受了連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