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9-07 14:49 來源:澎湃新聞·澎湃號·湃客
原創 陳恩浩 上海老底子
上海老底子每天呈送精彩文章一組
打開塵封的記憶,尋覓往昔的歲月
敘上海老底子事 憶上海老底子人
訴上海老底子情
七八十年代的油印鉛印小報
陳恩浩
春夏秋冬,來來去去。轉眼間,已步入古稀老人之列。夜闌人靜,坐在書房裡,難得,梳理一下人生的職業生涯。
回首過往,雖是一名教師,卻也可謂是半個「報人」,大半輩子在文字中「徘徊、糾結」,蹣跚學步,矢志不渝,先後任職或兼職於上海嘉定的《新苗》《課外天地》《嘉定報· 學生版》和上海《少年日報》《上海科技學院》報及上海《少先隊活動》、嘉定《校外新天地》等青少年報刊編輯。
編報,是一件嘔心瀝血的工作,而且要耐得住苦澀和孤寂。因著喜歡文字,因著這份「為別人做嫁衣」的職業能夠看到更多的風景,因著這份職業特別的難得的使命感,我無怨無悔地堅守了大半輩子。可見我這編輯當得多麼死心塌地,安分守己。
曾記得,1976年3月5日「學雷鋒日」我創辦的第一份小學校的校報《新苗》,只是一份手工套紅印刷的不起眼的小報。它由一名美術老師劃樣排版,以一支鐵筆、一張蠟紙、一塊普通的「火炬牌」鋼板和一臺老掉牙的手推式油印機,印刷而成。為吸引眼球,逢到「六一」等節日,還加班利用油畫顏料土法上馬印刷《新苗》彩色版。雖然一道工序只能印一種顏色,一次次套色費時又費力,但我們還是樂此不彼,以此創意而自豪。
那時的《新苗》,雖是蹣跚學步,還帶幾分稚氣,但畢竟走進了懵懂少年渴望的心靈,為孩子們積聚著未來揚帆起航的能量。由此,我也掂出了「為人作嫁」的份量。於是乎,把它作為教學之餘辛勞的憩息地,更樂於為它勞作。《新苗》雖「土氣」得難入大雅之堂,但我仍悉心保存著從創刊號至第80期的合訂本,如今將它捐贈給了「校史陳列室」。因為它畢竟是代表了自己人生旅途的一段經歷、一份情愫、一種感動。拂去歲月封塵,中青年時的「夕拾」,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的。
當編輯,有喜也有愁。1988年嘉定教育局主辦的《課外天地》報創刊時,每月要審閱近百篇來稿,要是能覓到十來篇好文章,欣欣然也。於是,還得不斷地約稿,有時約來稿子不盡如人意,懊惱不已,後來再向熟人約稿時,慎之又慎。可見,操「生死之權」的編輯,看起來權力大矣,其實不好當也。
想當初,來稿都是手寫的,自己就是這樣默默地在這些工工整整或潦潦草草字跡的海洋裡尋找著閃光的貝。每當讀到一篇上乘之作,猶如與作者「零距離」交流;每當文章經過自己的指點或潤濡發表時,就如同自己發表了文章那樣高興。
那時的編輯,發稿後三校的程序是複雜的。稿子定稿後送到印刷廠,工人用鉛字排好版面,印刷後送回編輯部初校。然後再修改,校對,通讀,稱為二校。為了節省時間,三校時,我總是騎著咯吱咯吱響的「老坦克」下廠,爭取半天搞定。
編輯每翻動一個版面,工人師傅就要搬一盤幾十斤重的字盤;每刪去一個字,他們就要用鑷子把鉛字撿出,並將後面的文字移上填空。灰暗的排字車間,鉛字泛著冷白的光。一些工人師傅過早地戴上老花眼鏡。為了搬字盤,很多時間他們是弓著背的,像一隻站立的蝦。印刷廠的鉛腥味,簡陋的條桌和板凳,爭分奪秒的閱讀速度,我早已習以為常。驀然回首,一臉滄桑:原來編輯有時是很不「老爺」的。
一分耕耘,一分收穫。值得欣慰的是《課外天地》報在辦了12年後休刊時,出版了127期,累計發行300多萬份,還榮獲了「全國校報、校刊」一等獎哩!
時代迅速前行,科技不斷進步。當2004年被老領導莊順根書記「趕鴨子上架」創辦《上海科技學院》報時,已沒有了鉛字印刷的沉重,滑鼠輕輕點點,完成了改稿、排校過程。印刷已是鳥槍換炮——雷射照排,報紙質量也大大提升,直至2018年暑期,我第二次退休時,累計出版了128期,十次獲得了上海市高校校報年度評比「版面類」一等獎。
「能在報人生涯經歷一張報紙的誕生和成長,是一件多麼幸運的事。」有位老報人如是說。對我而言,曾經歷了《新苗》《課外天地》《上海科技學院》《校外新天地》等4份內部報刊的創刊、成長,確是已經夠幸運的了。
「人生一世,草木一春」。回望自己在報海裡摸爬滾打的歲月,真可謂人生況味,難以盡言。好在我成長和奮鬥的徵程中,有三位世界名人的格言始終伴我前行,這就是:「我有一個夢想」(馬丁·路德·金);「熱愛生活」(傑克·倫敦);「永不放棄」(邱吉爾·溫斯頓)。我的人生雖說不上什麼錦繡,但也沒有虛度,自感無愧於社會,無愧於家庭。
鳴謝:陳恩浩先生賜稿分享!
原標題:《七八十年代的油印鉛印小報(作者:陳恩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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