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年前大兒子感染「手足口病」,從發病到去世僅4天時間,多年來我一直無法從痛苦中走出。後來小兒子又被查出患有「先心病」,連做三次開胸手術,三次手術花費高達60萬元,公婆和丈夫早在去年4月份就已不管孩子死活。老天,這真是想把我往死裡整呀!」鄭州第三人民醫院的病房中,患兒母親荊二娟哭著告訴我們。左圖為荊二娟已夭折的大兒子。
荊二娟,今年36歲,來自河南鄭州。2013年5月,大兒子李詠超因高燒不退被送當地醫院就醫,醫生以普通感冒為其用藥,連續輸液三天病情不僅沒有好轉反而更加嚴重,一家人趕忙帶其來到省醫院檢查。最終,詠超被確診為:隱性手足口病。
荊二娟說:「當時手足口病沒有特效藥,只能進行免疫治療,高燒引起昏迷,孩子入院第一天就進了ICU搶救。」4天後,詠超因病毒感染腦幹,心肺功能衰竭去世。一切來得那麼突然,夫妻二人抱著詠超冰冷的屍骨,一度哭到暈厥。自此,為避免睹物思人,荊二娟將家中所有關於詠超的東西燒掉。「孩子去世時剛滿1歲,每次提起心都針扎一樣的疼。」 荊二娟哭訴。
2016年6月30日,小兒子李澤佑出生,本期許他的到來可以為一家人帶來些許盼頭,無奈命運再次予以重擊。澤佑剛出生便因嘴唇發紫,呼吸困難被確診先天複雜性心臟病。荊二娟說:「後續治療費巨大,並非一個普通農村家庭可以承擔,醫生建議我們放棄,可作為一位母親我不能這麼做,我已經失去詠超,我不能讓悲劇重演。」
帶著尚未滿月的澤佑,一家人幾經輾轉來到北京阜外醫院求醫。澤佑於2016年8月5日進行首次開胸手術,手術過程長達6個小時。荊二娟一直在手術室門外跪求保佑孩子平安,此時的她剛出月子,丈夫李建斌怕她撐不住幾次拉她起來但都被拒絕。
「孩子才35天大,就要遭受這麼大難,我願替兒受過,只求上蒼不要帶走他。」荊二娟說,手術後澤佑又被送到ICU搶救,夫妻二人在門外寸步不離,幾乎沒有進食,7天後澤佑終於如願脫險。
本以為澤佑今後的人生便可平安順遂,但命運無常。2018年9月份,澤佑病情復發,左右心臟阻梗、血流不暢,醫生為其進行第二次開胸手術,植入人工肺動脈瓣。手術後20多天,澤佑心率一直上不去,醫生無奈進行第三次開胸手術,安裝永久起搏器。荊二娟說:「心臟起搏器每5年就要換一次電池,這意味著孩子每五年就要動一次手術,小小的身體留下了長約10幾釐米的疤痕,一次又一次舊疤添新疤,我的眼淚都快哭幹了。」
手術後,澤佑開始斷斷續續發高燒。剛開始時,荊二娟並未在意,覺得孩子連做兩次手術,身上有炎症很正常,但在3個月後的一次複查中,澤佑又被確診感染真菌骨髓敗血症。醫生告知家屬,真菌已遍布澤佑全身,且肺瓣上長出贅生物,現如今只能通過高強度服用抗菌藥物控制病情,稍有不慎,便會危及生命。
前後三次開胸手術已花費近60萬元,為給澤佑看病,一家人欠下巨額外債。李建斌本就患有糖尿病,長期疲勞過度外加巨大精神壓力,以致病情加重,不得已入院治療。醫生預計澤佑後續治療費仍需20萬元,巨額的醫療費用壓得一家人喘不過氣來,面對醫院一次又一次催繳費用,李建斌最後的心理防線崩塌,他決定放棄澤佑的治療。
面對丈夫的決定,荊二娟充滿憤怒與無奈,兩人大吵一架,李建斌對荊二娟嘶吼到:「我已經在他身上花費太多精力與金錢,現在真的已經走投無路,我真的借不到錢了,我們放棄吧,再這樣下去全家人都不用活了。」
荊二娟怎會不懂丈夫的想法,可她不能就這樣放棄,失去大兒子的痛,她不願再經受一次。「家裡人都勸我放棄,但看到孩子身上因3次手術留下的疤痕,我能想到他一路走來受的苦,我不願前功盡棄,我已經失去一個,我不能再失去了,他是我的命啊!」
一年來,澤佑的病情慢慢在好轉,荊二娟也想盡了辦法為其治療,就在荊二娟以為可以迎來曙光時,今年7月13日,澤佑又因真菌感染再度命懸一線。醫生告訴她,澤佑只有進行第四次開胸手術才能保命,但荊二娟已拿不出錢為孩子繼續進行治療。該何去何從?難道這一次娘倆真的挺不過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