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8月中旬，河南省洛陽市汝陽縣警方，一舉打掉了一個先後流竄於豫、冀、鄂、浙、閩、京等地瘋狂進行殺人搶劫的特大犯罪團夥。綽叫「老五」的匪首等五名主要犯罪嫌疑人全部落網，幾起兇殺大案終於曝光於世。
「老五」盜槍露行蹤，刑警出擊捕歹徒
這個團夥的首惡叫武文立，黑道人稱其為「老五」。他是被公安部通緝的重要犯罪嫌疑人，長期在外流竄作案。這次發現他竄回汝陽，是2000年6月初。一天上午7點半鐘，汝陽縣公安局民警李明亮吃過飯，就早早地離開家去局裡上班。誰知，他走後不到半個小時，一個人就從房頂翻下來，躥進他家屋內，悄悄向床頭櫃摸去。通常，李明亮的槍就放在床頭櫃的抽屜裡。
這天，李明亮的女兒剛巧在家，她聽隔壁房間有響動，就立即打開家門，大聲呼叫求救。鄰居們聽到喊聲，紛紛打開家門張望。來人一看情況不妙，返身躥了出去。正在院子裡一個鄰居看他要跑，立刻撲上去抱住了他的大腿，其他居民也迅速聚攏過來，圍住了他。這時，就聽他大吼一聲：「讓開，我是『老五』。」
一聲「老五」，頓時把圍攏過來的人們嚇住了。他趁人們愣神兒的機會，鑽出人群，躥出鎮子跑了。
說起「老五」，在汝陽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是汝陽縣城關鎮南街村人，現年37歲，1983年高中畢業後曾當過兩年兵，復員後先自己買車跑運輸，後在汝陽商貿中心開車。1988 年7月又到縣鄉公路管理所工作。其逞兇作歹，橫行鄉裡，成了當地人恨人懼的地痞。1993年以後，他又開始四處流竄。1998年，湖北省公安部門在該省與河南交界處的一個涵洞內發現了一具男屍。死者系當地私營企業業主、省人大代表，三日前曾購得一車縫紉機線，託一掛河南牌照的東風卡車外運。他們在汝陽縣警方的配合下，偵查發現「老五」與該縣農民秦雙印有重大犯罪嫌疑，因該二人外逃，遂報公安部在全國通緝追捕。但此後「老五」就隱姓埋名長期流竄在外，汝陽縣警方追捕一直未見蹤跡。
據其同夥交代，「老五」這次回汝陽是想盜取李明亮的手槍。他從1994年起就想買支槍，但一連跑了幾個省都沒買到。他把這個想法告訴了同夥常建立以後，常就幫著在汝陽踩點企圖盜槍。2000年6月初，常建立找到在洛陽藏身的「老五」，告訴他縣公安局民警李明亮家有槍。「老五」立即於當月7日晚潛回汝陽，在李家的平房頂上蹲守了三天三夜，摸清了手槍放置的地方和李明亮的活動規律。但是，他們沒想到李明亮的女兒那天在家，不僅槍未到手，還暴露了行蹤。
「老五」的出現，引起了汝陽縣公安局的高度重視。他們一面部署偵查抓捕，一面迅速向洛陽市公安局報告了情況。洛陽市公安局崔局長、郭政委聞訊，要求市局各有關部門全力支持配合，不惜一切代價，務必將武文立緝拿歸案。主管副局長張志勇和刑警支隊長李小選親自過問，並責成刑警三大隊協助汝陽縣局偵辦。大隊長姚愛民接到命令，當即召集大隊領導與汝陽縣公安局局長李紅江、政委連建中和副局長宋建生、王強進行研究部署。他們分析：「老五」長期負案在逃，防範和反偵查意識很強，還可能持有兇器；曾長期習武，功夫嫻熟，從三層樓跳下可以不出聲響；熟悉洛陽市內街道、地形和住地周圍居民，遂根據這些特點，制訂了詳細的抓捕方案，並張網布控。汝陽縣局還挑選了精幹、可靠的偵查員，上不告父母、下不告妻兒，分散出發，在洛陽秘密集中。7月20日凌晨，偵查員發現「老五」出現在洛陽街頭，到其姘婦開的澗西區龍林路一「菸酒店」打電話。專案組遂於當日上午10點半悄悄包圍了該店。不久，「老五」出現在店門前。偵查員們迅速出擊，將「老五」當場捕獲。此時，「老五」還拼命掙扎，但立即就被銬上手銬、塞進警車。
刑警突審初獲戰果，「老五」結夥殺人越貨
審訊是由三大隊副大隊長韓學會、陳少偉親自組織的，在他們的強大攻勢下，罪孽深重的「老五」自知難逃法律嚴懲，很快就交代了其與同夥共同犯罪的部分事實。根據他交代的線索，汝陽縣公安局參戰民警在宋副局長的親自指揮下，於當天下午4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本縣縣城先後抓獲了常建立、任雲雙、劉小柳等三名同夥。7月31日，又根據從秦雙印家查獲的一個無姓無名的電話號碼。追蹤偵查，在潼關抓獲了秦雙印。至此，該團夥五名主要犯罪嫌疑人被全部抓獲。由此揭開了這一特大殺人搶劫犯罪團夥的內幕。
「老五」早在10多年前，就為在黑道上贏得「老大」名分，巧用心計拉攏當地一些不法分子，最先是與刑滿釋放人員常建立結成了兄弟，以後又與曾被警方打擊處理的汽車站調度室主任任雲雙、汽車站職工劉小柳勾結成夥。1992年，四個人集中到「老五」家，密謀「幹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業」。
為擴展團夥勢力，他們又先後發展了本縣村民劉銀中、申小林和秦雙印。1992年初，「老五」因私拉木材被木材檢查站攔住，遂圖謀報復。他尋來礦用炸藥，要常建立將「不給面子的」檢查站一名職工家炸開個大洞。不久，又炸了縣自來水公司黨支部書記家。「老五」等人熟悉汽車貨運，知道貨主的防範漏洞，從1993年起又預謀流竄搶劫犯罪。他們經過精心準備，於當年8、9月間開著一輛使用假牌照的東風卡車和「老五」的一輛212吉普，以承攬貨運為名，在湖北沙市貨運市場以信誓旦旦的承諾和花言巧語騙取一名貨主信任，裝運了一車塑料薄膜。當行至鄂、豫交界處的一家飯店時，他們藉口吃飯，騙貨主下車將其甩掉，開回洛陽後銷贓，獲贓款1.8萬元。
第一次犯罪得手，激起了他們更大的犯罪欲望。自此，他們就頻繁流竄，先後在河南、河北、湖北、浙江等地多次進行貨運搶劫，有時全體出動，有時由「老五」指定幾人下手。通常，「老五」都坐著他那輛212吉普，一路指揮。當年年底， 「老五」又與常建立等人商量，要劫一部汽車拉貨。於是， 「老五」就和常建立一起，先在洛陽市貨運市場踩點，相中了一部東風大貨，然後又以到汝陽拉「杜康酒」的名義，誘騙司機將車開到了汝陽。這時，幾個人吵吵著要吃飯，拉著司機一起進了任雲雙開的飯店。任雲雙拿出掌柜的架勢，把他們安排到了一個事先準備好的「雅座」包間內，用木棍將司機打昏。然後，幾名歹徒一擁而上，用尼龍繩將其勒死，裝進麻袋，開車拉到汝州市東車坊村汝河南河灘掩埋。「老五」和常建立等人為這輛搶來的東風車換上假牌照，並偽造了駕駛執照、行駛證等假手續，繼續進行搶劫犯罪活動。
分贓不均團夥內訌，「老五」主使連害三命
「老五」在湖北搶劫塑料薄膜銷贓後，未給申小林分錢。申為此心存不滿，就鬥膽將原來用於作案的車拿去賣了，告訴「老五」說車丟了。不料，武文立是個魔王，怎容忍手下對自己有絲毫不忠，遂與常建立等人商量，要「除掉他」。
「老五」先踩點兒選好了埋屍地點以後，就叫劉銀中出面，在一天晚上找到申小林，說：「哥兒幾個有事兒商量。」把申小林從他姘頭家裡騙了出來。然後，他們坐著劉小柳的農用小四輪拖拉機，開到汝陽縣付店鄉銀鹿溝的偏僻地裡，一起狠命地把申小林按在地上，用繩子活活勒死，再沉入附近一個廢棄的採煤礦井裡。申小林死後，他的姘頭「小珍」纏著劉銀中要人。「老五」恐事情敗露，又與同夥商量，要將「小珍」搞死。於是，他又讓劉銀中去找「小珍」，說：「你不是要找小林嗎，我跟他說好了，晚上在河灘等你，還帶著2000元錢， 也說是給你的。」
「小珍」答應後，他們就於當天傍晚截了一輛破舊的蘇式嘎斯車，拉著她來到汝河灘。一進河灘，幾個人就嚷嚷：「沒路了，沒路了，下車，下車。」然後把「小珍」推推搡搡拉下河灘，從後面用鐵絲把她勒死，埋進了事先挖好的坑裡。據有關人員交待，這個坑是「老五」親自挖的，挖好後他還躺進去試了試，看夠不夠長。
一次，他們從浙江溫州搶劫了一車要運往陝西的工業閥門，回洛陽後交給劉銀中直接運到關林市場銷贓。劉銀中賣出以後，說是賣不出價錢，只有2.5萬元。「老五」收到錢後非常惱怒，他原來就對劉銀中不滿，說劉銀中好喝酒，說不定哪一天胡說八道把底兒漏出去。這次，他懷疑劉銀中私吞了不少，又立時動了殺機。「老五」與常建立等人知道劉聰明，怕弄不住他，想下安眠藥先把他弄翻再動手。當時，劉銀中住在洛陽市內，他們就趕到洛陽，吃飯時在劉銀中的餛飩裡下了藥，但飯後卻見他精神挺足，藥不知為啥沒起作用。於是，他們又將劉銀中騙回汝陽，到任雲雙開的飯店喝酒。他們事先試過，白酒放藥後起色而啤酒不顯，就只喝啤酒，並再次給劉銀中下了安眠藥。誰知，劉銀中又是越喝越興奮，一直搞不倒。沒辦法，幾個人只好找出種種理由接著喝下去，直到半夜幾箱啤酒被喝了個精光，劉銀中才昏睡過去。常建立、劉小柳、任雲雙三人一起下手，將劉銀中勒死，剝光衣服，拉到汝河灘，埋在了「小珍」附近。
死者冤魂不散伸腳報案，「老五」案發亡命逃竄
1994年剛過完元旦， 「老五」一夥就又出門「跑買賣」。他們先將車開到天津圖謀作案，但由於時處臘月，沒拉到貨。一伙人興頭掃地，萎靡不振地往回返，沒承想車開到河北保定卻被路邊一個候車的貨主攔住了，說是有八噸鐵絲要發往西安。這名貨主是他們的河南同鄉，看上去有四五十歲，穿著一件黑色翻毛呢大衣，手裡還拎著個皮包，鼓鼓囊囊像是裝著不少錢。「老五」一見欣喜若狂，又頓生殺人謀財念頭。於是，他們就跟著貨主到一間工廠裝好貨，上了路。在途中吃飯時，常建立在貨主的麵條裡下了安眠藥，企圖趁其昏睡時下手，但不久貨主就醒了，於是他們不得不另想新招。
晚上9點，汽車行駛到了冀、豫交界處，他們以「車有毛病」為由，將車停在了路邊。「老五」叫他手下的人下車修理，又遞給貨主一個手電，讓他幫著照亮兒。貨主一心趕路，不知有詐，邊打手電還邊問這問那。這時， 「老五」趁貨主不備，抄起早已攥在手裡的撬槓向其後腦打去，貨主頭上挨了重重的一槓，頓時倒在地上，滾到了路邊。常建立上去摸了摸，見貨主還有一絲氣息，又掄起撬槓狠命地打了幾下，直到貨主完全斷了氣兒。他們一夥將屍體扔到一條荒渠內，拍拍手上的土，揚長而去。這次，他們銷贓獲款三萬多，還從貨主的皮包裡掏了現金3.8萬元。
1995年上半年，「老五」又與其同夥去了中南重鎮武漢。這次，他又像往常一樣，坐在秦雙印開著的212吉普上一邊逍遙一邊指揮，其他人則開著東風加長卡車。在武漢漢正街，他們騙裝了某私營企業主要運往外地銷售的一車縫紉機線，駛出了湖北。當汽車開到河南信陽雞公山附近時，天黑了下來。他們又藉口修車，用撬槓將企業主打暈，勒死。然後拖進吉普車，拉回湖北境內，塞進一預先看好的涵洞內，然後再用石塊將洞堵死。不料，由於天氣炎熱，屍體迅速腐爛膨脹。三天後，死者的腳從涵洞中露了出來，被過路人發現了。
湖北警方經現場勘查，發現了212吉普車跡，經縝密偵查，掌握了曾有一輛掛汝陽牌照的同型車輛到過漢正街，又是「老五」和秦雙印以正、副司機名義登記運貨等情況，遂急赴汝陽縣查證。辦案人員一進汝陽，就在「老五」原工作單位院內發現了這部車。偵查員欲上樓追尋汽車來源，正巧碰上「老五」下樓。他們問「老五」：「你們那邊停的那個車是誰的？」
「老五」聽來人是湖北口音，心知事發，忙指著樓上的一個人說：「我不是這單位的，不知道，你們去問那人。」偵查員找到那人一問，方知上當。當他們扭頭追下來的時候，已經不見了「老五」的蹤影。他們立即向汝陽縣公安局通報了情況，並經當地公安機關嚴密查尋，卻始終沒有找到「老五」。但是，通過這次偵查，確認了「老五」、秦雙印兩人的犯罪嫌疑，並經公安部通緝，為最終破獲此案奠定了基礎。
「老五」為逃避追捕，一口氣沒敢歇跑到了福建。而秦雙印卻藏到了洛陽，承租了一輛中巴小客車在市內跑客運。已經殺了兩個弟兄的「老五」得知此事後，心想如果秦雙印被警方抓住，弄不好自己也就玩完了，遂於當年秋天指使還沒有暴露的常建立、劉小柳、任雲雙將其幹掉。常建立等人在洛陽找到秦雙印，說「老五」在鄭州，召集弟兄們一塊去找他。於是，他們幾個人搞了一部吉普，上了經登封去鄭州的十八盤。這裡峰迴路轉，山勢險峻。車開進山裡，坐在後座上的常建立和任雲雙就拿出事先準備好的車用三角帶，猛地勒住了秦雙印的脖子。
誰知，秦雙印正在抽菸，夾著菸捲的手擋住了三角帶，沒有被勒死。秦雙印大聲哀求道：「咱都是汝陽的呀，都是老鄉呀， 咋那狠哩！」
常建立等人說：「這是『老五』讓幹的， 不殺不中。」秦一邊嚷著：「他是怕那事哩，那事咱死了也不會說。」一邊撞開車門，一頭滾了出去。等常建立他們剎住車，秦雙印已經連滾帶爬鑽進了玉米地，見不到人影了。自此，秦雙印就隱姓埋名，躲到陝西潼關，以開計程車為生。
刑警識破「老五」心計，繼續突審再破大案
在抓獲五名歹徒的同時，汝陽縣公安局及時對他們家中和租住房間進行了搜查，搜出了大量作案工具及贓款、贓物，然後派出調查組赴外地調查取證，案件似乎已經基本告破。但此時，市刑警三大隊長姚愛民卻陷入了沉思：「老五」等人交代的雖然基本一致，也和偵查提取的證據相符，但卻都是1995年以前這一個團夥共同作的案。而此後「老五」隻身在逃，他一個手毒心黑的慣犯，不可能沒有其他犯罪問題。於是，他決定繼續組織突審，並且要進一步加強突審力量。
副大隊長馬建平當晚11點從看守所提出了「老五」。馬建平雖個頭不算高，但身體壯實，一臉絡腮鬍子。他微微仰著頭，一眼不眨地盯視著眼前的「老五」，頓使這個殺人魔王心裡一顫。他滿以為要劈頭蓋臉先挨一頓訓斥，卻不料馬建平跟他慢聲細語聊起了黑道。這就是馬建平的本事，他辦案多年，諳熟黑道中人的心態，要巧中取勝。
果不其然，沒出三個小時，他就讓「老五」交代了問題。原來， 「老五」認為，以前的案子都是幾個人共同幹的，既已事發，他不說也有人說。而以後的案子，都是他一人所為，雖然交不交代都逃不脫死罪，但他的手段太損，故還想把問題隱瞞下來。
心黑手黑「老五」喬裝打扮，舞場情場富姐丟財斷命
原來， 「老五」跑到福建後，找到他原來的一個「拜把子兄弟」，說別人要害他，他得躲躲。他這位兄弟是個老闆，好吃好喝招待他住了半年。在此期間， 「老五」就開始謀劃新的「生計」。他先後弄了16個假身份證件，頻繁改名換姓，先是在福州一家娛樂場所做保安，以後又從汝陽找去一名叫「小琴」的年輕女子和她的兩個表妹，到夜總會當坐檯小姐。他一邊與「小琴」姘居，一邊從三人的坐檯費中抽頭，逍逍遙遙吃起了「軟飯」。
來自窮鄉僻壤的「老五」被福州的繁華吸引，也把福州的賺錢門道摸了個一清二楚。據他自己交代，他先是做了整容手術，頻繁進出美容廳，對自己進行「外包裝」；然後專門聘請了兩名大學教授，求知論學，進行「內裝修」。他還以每小時200元的代價，聘請專業舞蹈教練學習國標舞，並曾獲得過福州市國標交際舞蹈大獎賽第三名。這位殺人魔王的肉身可說是脫了胎、換了骨，而他的靈魂卻越變越黑、越變越兇殘。他頻頻出現在各大夜總會、歌舞廳，專門在舞場上尋找那些空虛寂寞的富姐作為自己的獵物。他高高的北方人的身材，再穿上名牌西裝，紮上名牌領帶，掛上粗粗的金鍊子，梳整得油光發亮噴著摩絲的髮型，加上瀟灑的舞步、溫文爾雅的表情，在一些女人眼裡儼然一個風流倜儻的都市美男子。
1997年底，他在舞場上結識了少婦「小林」。「小林」時年31歲，與在某醫學院工作的老公年齡相差甚大，雖已生有一子，卻仍心存他念，每天上午到證券交易所炒股，下午進舞場尋求精神刺激，混至半夜才回家。她本來已與一趙姓男子長期結伴，但自結識「老五」以後，遂與其形影不離，長期姘居。「老五」知道她炒股有錢，就吹噓自己做期貨生意，比炒股還賺錢，動員她賣出股票拿錢一起做期貨。此時的「小林」已對「老五」言聽計從，就於1998年1月6日一早去了證交所，要從炒股帳戶取出六萬元人民幣。當時，她沒帶身份證，但經辦人與其熟悉，就先給她取了錢，讓她隨後補辦手續。她提著這六萬元錢，隨著「老五」去了他在某小區租住的房間，在床上，「老五」趁「小林」不備，一把將其掐死，隨即拋屍滅跡。
證交所的經辦人未見「小林」補辦取款手續，打她的呼機也不見回應，遂於上午給她家去了電話。「小林」的妹妹接電話後四處尋找不見蹤跡，兒子放學也未見「小林」去接，當晚就向學院派出所報了案。這時，「老五」卻像什麼事兒都沒發生一樣，在當日上午給「小林」家打電話找她，傍晚又兩次打她的呼機約請跳舞。第二天，學院派出所正向剛從外地趕回來的「小林」丈夫了解情況。「老五」還跑到他家，拿著兩張肝功化驗單，謊稱自己的表弟患了肝炎，請「小林」的丈夫幫忙開點藥。當他察覺派出所開始注意他以後，立即於當月12日竄回了洛陽市。不僅如此，他還在當年年底「小林」生日那天，專門給她家打去電話，詢問「小林」的下落，說：「畢竟關係不錯，我還惦記著。」試圖轉移派出所的視線。
「老五」重演故伎，落入恢恢法網
「老五」竄回洛陽以後，曾先後租過五處房子，物色過五個下手對象。他先是在晶玉歌舞廳結識了一名女會計。此女因丈夫經常出差，心內空虛，在舞場一見「老五」，就「糊裡糊塗」迷上了他，當晚就滾到了一起，以後又多次發生性關係。但是，這名女會計很有心計，她去過「老五」住的房子，見東西擺放零亂，也無啥貴重物品，與「老五」的外表裝扮不一，就留了個心眼，只保持與「老五」的性交往，其餘一概不應。「老五」要去她家，她藉故推脫。「老五」讓她拿10萬元錢一塊做生意，她也不幹。「老五」見她不上鉤，不得不另尋目標。這時，一個叫「小華」的女人進入了他的視線。「小華」30多歲， 家在靈寶開金礦，但因與丈夫感情不好，自己單獨住進了洛陽。「老五」在舞場把她搞到手上以後，就說自己在鄭州做期貨，騙她拿出八萬元錢，兩人一塊跑到鄭州，把錢存進了金水路一家銀行儲蓄所。「小華」不僅把存摺交給了「老五」，還把密碼告訴了他。「老五」 見陰謀得逞後， 就於1998年7、87月間用殺害「小林」的同樣手段，殺死了「小華」。更為殘忍的是，他這次不僅肢解了「小華」的屍體，還剔下了她的肉，剁碎之後從下水道衝走。
2000年初，他又瞄上了在澗西開菸酒店的女店主「小季」。「小季」曾倒過煙，又開這店，頗為富有。為此， 「老五」做了長期投資打算。「小季」是個離過婚的女人，身邊帶著一個男孩。他既當「丈夫」又當「爹」。小孩生了病，他送進醫院，背著樓上樓下跑。「小季」病了，他更是殷勤體貼，僅僅是個胃竇炎，他也背進醫院，掛號、拿藥自己一個人跑，透視、化驗背著去，不讓「小季」動一步。化驗單取出來了，他還故弄玄虛地不給「小季」看，說是怕她精神受刺激，把「小季」感動得不知咋好，說自己「肯定是前生積了德，不然這輩子咋會遇上這麼疼人、體貼人的好男人。」
然而，她不知道，就是在此前後，「老五」偷出了房東的六張存摺和身份證，取走了4.5萬元錢；竄入北京一著名畫家家中和洛陽一字畫店內，共盜取名畫30餘幅、兩萬多元現金和一些名貴首飾。他還企圖在盜竊手槍後的第二天再次潛入福州，搞掉與「小琴」姘居的一名做勞務輸出生意的日本人，然後再回洛陽徐圖「小季」。
直到「老五」被抓， 「小季」也不知自己已經身臨險境，竟對辦案的偵查員嘆道：「我這一輩子，不知還能不能見他一面，」真是：兇刃已架三寸頸，痴婦猶夢雙棲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