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天時間,看完了班宇的《冬泳》。這本書一共由七篇講述改革開放之後東北平凡百姓生活的小說構成,分別是:盤錦豹子、肅殺、冬泳、空中道路、梯形夕陽、工人村和槍墓。
在接受採訪時,班宇自述:「我一般介紹自己的時候會引用範偉老師在《馬大帥》中的一句經典臺詞,「我這個人挺好,你慢慢和我處,處不好,多找找你自己的原因。我想先替《冬泳》說句話,『這本書挺好,你慢慢和它處,處不好的話。也別給自己太大壓力啊』」。(一股濃濃的東北大碴子味,這個自我介紹的方法不錯,以後可以借鑑)。
七篇小說主要講述在中國發展過程中小人物討生活的場景。例如:下崗潮、做小買賣、工廠進口外國機器、用摩託車拉活、和企業要債、老闆跑路等等。小說也沒有大肆的描寫小人物在大環境下討生活的的悲哀和無奈,更多的是用文字細膩的展現過去的生活以及百姓在當時一點小小的思想。所以看完整本書,好似看懂卻又為每小節的結尾升華而困惑。以下是其中幾篇的結尾:
我很難在看完每篇小說之後對結尾的升華做過多的理解,或許是沒有經歷,或許是文學素養不夠,但是回想起整本書,確確實實的能把我拉回童年時光。
記憶中小時候的冬天很冷,雖然北方的冬天經常是豔陽高照,但也是零下近20度,空氣中能看到每個人張嘴說話時呼出的白氣。臨近過年時,市場、超市十分熱鬧,大人們張羅著各種年貨,而我在以各種理由逃避著寒假作業(從小學渣)。每年大年三十我都會穿著新衣服去爺爺奶奶家過年,小時候十分討厭冬天,因為要左一層右一層的往身上套,秋褲、毛褲、褲子、秋衣、毛衣、大衣、帽子、圍脖、耳罩、帽子,對於一個十分討厭「緊身」衣物的我來說簡直是噩夢,小時候穿衣服沒少折騰我爸媽,我特別害怕被「勒」,我爸每次都會把褲子、襪子的口口用東西撐一晚上,第二天穿的時候不那麼費勁,搞不懂那時候的襪子怎麼會那麼緊。。。
到現在我還記得逢年過節時奶奶家準備的胡蘿蔔羊肉陷餃子、炸油糕、拌粉以及燉雞。直到現在我都不愛吃羊肉和胡蘿蔔,不知道是因為這餃子的緣故還是我本就不愛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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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拌粉絕對是極具地域特色的美食,過節時一大家子通常會做一「盆」,每人都會吃一碗。小時候不愛吃粉,所以自然對拌粉也沒多大的興趣。山西人愛吃醋,在吃粉的時候也不例外,多多少少都會倒點,空氣中總是瀰漫著酸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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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的炸油糕分為豆沙餡(扁圓型)、菜餡(長條狀)、糖餡(三角狀)。在節慶或者生日、結婚等具有紀念意義的日子時,晉北地區的百姓都會做油糕,寓意著步步登高,吉祥富貴。小時候在奶奶家看著長輩炸油糕,有時候沒等炸就會先吃幾個蒸好的。長輩會問:味道怎麼樣,好不好吃?少吃點,炸好再吃。我常常吃撐,真羨慕小時候,怎麼吃都不會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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燉雞肉也是過年過節時奶奶家必備的菜,每次我都會吃到雞翅。對此,長輩的說法是,希望我未來能展翅高飛,挺好的寓意。所以現在在離家8000公裡的地方讀書,我在想是不是有雞翅的「功勞」。還有,小孩子不能吃雞爪,不然以後寫字會不好看,看來我小時候是吃了不少雞爪。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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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除了吃吃喝喝,走親戚,其餘的時間其實都挺無聊。我從小就不是一個能閒得住的小孩,簡直一個皮小孩。小時候過節時經常在無聊的下午跟著長輩去御河上玩,當時的御河一帶還未被開發,走在結冰的河面上還能看見幾個大壩,長大後怎麼都找不到了。每每回家後我媽就能看到一個小臉被凍得通紅的我。接下來就是教訓我該洗洗手吃飯了。如今的御河周圍高樓林立,是好看,但怎麼著都覺得缺了點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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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年夜飯,我就開始催著爸媽趕快回家,別耽誤了春晚,當然肯定會錯過一點,補救辦法就是,大年初一的下午再在奶奶家和親戚一起看重播。我記得小時候的春晚還是很好看。臨近零點,我就拉著我爸去放鞭炮,當時還允許放炮仗,我自然是準備好大大小小的炮仗。我媽對我的叮囑是:點炮仗別穿新衣服!哈哈哈哈!總覺得小時候過年凌晨三點之後才會徹底安靜,第二天早晨出門會看到滿地的炮仗殘骸。
小時候很期待過年,期待團聚、期待去爺爺奶奶和姥姥姥爺家、期待吃好吃的、期待新衣服。甚至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都認為過年的形式不會有什麼改變,一直都會有所期待,那種「得到」的滿足感很濃烈。雖然當時日子平淡,生活水平也不如現在,但每天都充滿雞血、無憂無慮。長大出國後,自己在異國過了幾次年,雖然也會做一桌子菜,生活也忙碌且充實,但總缺了些期待,在情感上和物質上,有些再也無法期待,有些不用去期待。「過年」的概念不知不覺已經消失了很久,也是在國外更加領悟到兒時所擁有的「團聚」的概念。
回到主題,班宇的《冬泳》雖然是篇講述東北百姓生活的小說,但我認為它的好看之處在於把我生生的拉回過去。能從小說中回想起過去是一件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