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初的期末考試周也終於要走到盡頭了，雖然有的同學已經回家，有的已經不知道去哪裡浪，但立志學術的原火·宅學欄目將陪大家走到最後，聊以慰藉枯燥的複習中乾涸的心靈！
今天為大家帶來的是著名的E學研究 ——本學期元火三寶小分隊以《EVA》為主題的期中論文。沒錯，三寶和EVA。
（PS：為了更好地進入本文的語境，建議大家在閱讀本文前再次回顧一下《Air/真心為你》：連結戳 http://www.acfun.cn/v/ac1797839_2）
本篇論文的起源是三寶課上講授受精過程時老師放的一段介紹性視頻。精緻的3D建模、宏大的背景音樂、深沉舒緩的旁白……這一切將精卵結合之路在那個夜晚的三寶課上演繹成了一場生命的史詩。這深深地刺激了元火三寶小分隊，精卵結合過程之恢弘與殘酷就是那樣突然而直接地喚起了他們心中關於《新世紀福音戰士》的回憶。那是二十年前的夏天，庵野秀明在動畫TV版完結兩年後給了我們一個真正的結局——《Air/真心為你》：世界毀滅了，然後，世界重生了。
「不用擔心。所有的生命都有想要復原的力量，都有想要活下去的心。只要想要活下去，哪裡都可以成為天堂。」
彼時迷惘的震撼終於在這一刻變成了瞭然的顫動。於是，這篇論文誕生了。
來吧，甜蜜的死亡。
【摘要】《新世紀福音戰士》是上世紀末一部社會影響巨大的日本動畫。它借用了大量宗教元素，在重新構築起的末日世界中嚴肅地思考了人類種族的起源與進化、缺陷與補完、以及人類性與生殖的本質意義：靈肉融合與種族延續，而這一點和叔本華的生存意志論是一脈相承的。劇場版《Air/真心為你》中的人類補完儀式以一種象徵性的性交和生殖過程被描繪了出來，展現出震撼人心的藝術力量。這部動畫中性與生殖的表達對我們思考現實中性與生殖的意義具有很強的啟發作用。
關鍵詞：新世紀福音戰士；性；生殖；叔本華；生存意志
《新世紀福音戰士（新世紀エヴァンゲリオン）》（以下簡稱《EVA》）是由庵野秀明擔任原作和導演、主要由日本GAINAX動畫公司製作的一部系列動畫，包括1995年放送的26集電視動畫和1997年公映的兩部劇場版《死與新生》、《Air/真心為你》，2003年重製的30集電視動畫和2007年開始的《福音戰士新劇場版》系列。《EVA》借用了猶太教的宗教世界觀，重新構築起一套獨特而宏大玄秘的末日世界設定，運用帶有濃重精神分析色彩的藝術手法，講述了14歲少年碇真嗣與少女惣流·明日香·蘭格雷、綾波麗為了保護人類而一起駕駛巨大的人形機器人EVA與不明生物體使徒戰鬥的故事。動畫一經上映，就在日本乃至全球引起巨大的社會反響，成為日本動畫在新世紀到來之前的裡程碑。在這個殘酷的末日故事中，影片嚴肅地思考了人類種族的起源與進化，探討了人類性與生殖的本質意義。本文將在95年26集電視動畫和97年兩部劇場版的基礎上[1]，探討《EVA》中性與生殖的表達，以及它對我們理解現實中性與生殖所具有的啟發意義。
《EVA》中，一切的生命都起源於猶太教經文中作為第一和第二個人類出現的亞當和莉莉絲。亞當是第一使徒[2]，亞當之卵——埋藏於南極地底的白之月孕育出了第二到十七使徒。使徒擁有源自亞當的生命之果，因此有無限的生命和能量，無需繁殖。莉莉絲是第二使徒，莉莉絲之卵——埋藏在日本箱根的黑之月孕育出了第十八使徒（即李林，在猶太教中是莉莉絲所生下的後代），第十八使徒擁有源自莉莉絲的智慧之果，形成了智慧與文明，卻因A.T.Field[3]（以下簡稱ATF）不穩定而無法維持統一的形體，分散為不同的個體，即人類。和其他使徒相比，人類的生命和能量極其有限，需要通過繁殖來實現種族延續。並且因為每個人類個體都擁有ATF，人與人之間形成了無法相互理解的「心之壁」。2000年，亞當於南極被發現，人類對其進行的人體接觸實驗導致亞當甦醒並釋放力量，引發了「第二次衝擊」。南極融化，海平面上升，地軸偏轉，半數人口死亡。之後，在第二次衝擊前就已存在、以將人類進化為完全形態為終極目標的神秘組織SEELE及其直屬組織人類補完計劃委員會成立了人工進化研究所NERV以進行EVA的研發和使徒的殲滅。SEELE將亞當還原成胚胎形態保存起來，將莉莉絲用朗基努斯之槍[4]封印在NERV總部的地下。然而，這一切都是SEELE根據《裡·死海文書》[5]中的末日啟示安排的劇本：由於人類相比於完美的使徒顯得殘缺不全，SEELE希望引發「第三次衝擊」，實現亞當（生命之果）與莉莉絲（智慧之果）的禁斷融合，使所有人放棄自我、互相補完，融合為進化的終極形態——完全的「神」，這就是人類補完計劃。
人類之所以需要補完，正是因為相對於使徒和「神」的缺陷。把使徒與人類放進對比的坐標系裡，影片中反覆出現的性與生殖意象的意義便能夠得到解釋。每一個使徒都是一個種族，同時也是一個獨立而完整的個體，擁有著無限的生命和能量，能夠自我再生。因此，使徒是一元性的存在，它們不分雌雄，無需生殖，本身已是永恆的生命體。相比之下，人類的存在則是脆弱而不完整的。人類是由無數個體所構成的種族，每個個體只擁有短暫而有限的生命，因此人類是二元性的存在，每一性都是不完整的，需要兩性交合才能繁衍後代，即只有通過性與生殖實現才能種族延續。並且，作為同一種族的人類個體卻因為每個人心之壁（ATF）的存在而無法互相理解——人類補完計劃的目的就是要使全人類合為一體，消除與人之間的心之壁，實現種族的永生。實際上，心之壁具有很強的現實意義，尤其是在後現代主體破碎的時代。無論如何，每個人都生而孤獨，固守著個人心靈空間的結界，卻又因個體的脆弱與寂寞需要依賴他人。借用片中的一個比喻，人就像一隻豪豬，渾身帶刺而又希望靠近他人來獲得溫暖。片中的兩位主人公，碇真嗣和明日香，就是這種人類的典型。真嗣從小就失去了母親（母親在實驗中被EVA初號機吸收後存在於初號機內，初號機是真嗣駕駛的機器）、被父親拋棄，他無法找到自己的主體地位，只會順從他人，害怕與人交流，害怕產生衝突，一旦遇到困難就只會懦弱地逃避，但同時他又渴望著來自他人的愛和信賴，希望得到他人的幫助，希望明白生為何物。明日香同樣從小沒有父親、失去母親，即使母親在世時她也很少感受到母愛，因此她極度渴望得到他人的關注，總是不斷宣揚著自身的存在，希望他人能認可自己的價值。看似截然不同的性格，但兩人其實都是躲在自己的AT力場中，拒絕與他人相互理解的同時又渴望著他人理解的人類個體。
正因為人類有著如此的缺陷，所以我們想要補完，想要破除我們的心之壁，想要實現生命的延續——這就是人類性與生殖的作用。影片中曾多次出現了與性和生殖有關的場景和暗示，如NERV指揮官葛城美裡通過與真嗣接吻和進行性暗示來鼓勵他戰鬥，如整個人類補完儀式的過程（見第三部分論述）。在劇場版《真心為你》中，葛城美裡進行性行為時有過這樣一段話：
「也許呢，我是為了確定自己在這裡，才會做這種事吧。」
「即使只有身體被需要著」
「感覺到自己被需要是很愉快的呢」
「這就是很輕鬆地想證明自己還是有價值的想法吧」
「互相描繪出心融合的樣子」
這一段話點出了殘缺的人類進行性行為的意義：人與人通過性交，在突破了彼此身體的同時也突破了心之壁，確認了自我的主體地位，在感覺到自己被需要的同時實現了與他人的心靈交流，從而補完了自己的身心。而性行為的另一方面——生殖活動，則是這種補完的美妙成果——通過性交播下生命之種，新的生命由此誕生。殘缺的人類個體通過性與生殖，一方面破除了心靈的隔閡，一方面實現了種族的延續——這就是《EVA》中性與生殖的意義。
人類種族向完全生命體進化的人類補完儀式，在動畫中以一種象徵性的性交和生殖過程被描繪了出來，在時空性的視聽藝術表現中，展現出震撼人心的力量。在《真心為你》的最後，融合了亞當胚胎的綾波麗[6]感受到身在EVA初號機中碇真嗣的呼喚而回歸到莉莉絲體內。此時，一切使人類補完的要素已經具備：擁有生命之果並誕生了使徒的亞當、擁有智慧之果並孕育了人類的莉莉絲、綾波麗接受到的碇真嗣希望補完的意志，都融合在了莉莉絲的體內。於是，融合體[7]甦醒，人類補完儀式——完全生命體的孕育過程開始。莉莉絲甦醒後首先產生了巨大的反ATF，人類個體的ATF因此被中和，自我意志開始弱化。隨後，巨大化的莉莉絲來到初號機身前，身為「神之子」[8]的碇真嗣也逐漸失去了自己的ATF，被朗基努斯之槍插入後和初號機一起變成了十字架形態的生命之樹，此時影片開始進入真嗣的意識流。真嗣在意識中回顧了自己孤獨的生命，看到了那些別人隱藏於他的另一面，不斷感到寂寞、背叛與痛苦，所以他決定「大家都去死吧」。莉莉絲聽從了這個願望，她使莉莉絲之卵——黑之月從地下升起，自己也從地球表面站立起來，使莉莉絲之卵穿過腹部而捧在自己的雙手之間，此時她的手掌裂開兩道如同陰唇的縫隙。
圖1 莉莉絲之卵——黑之月從地下升起
圖2 EVA量產機達到高潮
同時，莉莉絲使反ATF突破臨界點，使劇中的一個個角色的肉身在極度的歡愉中融化成LCL[9]之水。而這時， EVA量產機[10]用複製的朗基努斯之槍插入自己的核並發出愉悅的呻吟，象徵著男性生殖器插入女性的陰道。當量產機達到高潮後，地球上所有的人類個體生命如射精般在瞬間爆發成只有靈魂而無肉身的紅色光點，伴隨著極度愉悅的歡呼，他們升騰而起，如同精子一般匯聚在莉莉絲之卵周圍，並通過手掌的陰唇縫隙進入莉莉絲體內。而作為「神之子」的碇真嗣，則從出現在莉莉絲額頭並具有清晰的女性外陰之形的第三隻眼插入莉莉絲體內。進入莉莉絲體內的瞬間，碇真嗣重新找回了自己的意識，發現所有的生命個體都變成了綾波麗的模樣，像精子一般在莉莉絲體內遊動。
圖3 大量靈魂從莉莉絲手掌中的陰唇縫隙處進入
圖4 主角搭載的初號機從額頭形似女性外陰的第三隻眼進入莉莉絲體內
圖5 大量靈魂如同精子般在莉莉絲體內遊動
此時，影片再次進入真嗣的意識流，誘惑著真嗣與自己合為一體的女性聲音不斷響起，但同時，明日香「只有和你，死也不要」的聲音也堅定地出現了。由此，真嗣在感受他與明日香的隔閡的同時，也意識到了自我與他者的區分，意識到了每個個體存在的可貴。接下來，在莉莉絲體內生命源頭的LCL之海中，碇真嗣與綾波麗以身體部分融合的女上位性交體位的赤裸姿態展開了對話。此時所有以個體形式存在的人類已經消失，實現了全人類的靈肉融合。然而，當綾波麗詢問真嗣這是否是他所渴望的世界時，他卻否定了。在與綾波麗和渚薰[11]的對話中，真嗣重新確認了自我的主體地位，他渴望自我的意志，也渴望他人的存在。就算會傷害別人和被傷害，但也可以勇敢地面對這些真實。
圖6 綾波麗與碇真嗣以性交體位在LCL之海中對話
在這一刻，碇真嗣作為人類的代表肯定了人類現有的存在形態，儘管殘缺，卻也因此真實、豐富、可貴。於是，已經完成受精階段的人類補完儀式最終走向了流產。搭載著碇真嗣的初號機從莉莉絲的眼中破繭而出，類似精液的液體隨之流出。而融合了所有人類靈魂的莉莉絲之卵——即可以孕育出生命完全體的受精卵開始破裂，飛散而出的無數靈魂遍灑於整個地球上。不再具有母體意義的莉莉絲無法維持自身的形態而崩塌，在流產之後走向了物理形體與存在意義上的雙重死亡。
圖7 搭載著主角的初號機從莉莉絲眼中破繭而出
圖8 莉莉絲之卵破裂，無數靈魂飛散，莉莉絲身體開始崩塌
概括而言，整個人類補完儀式可以理解為一個從性交、受精再到最後流產的過程。而碇真嗣作為人類的代表，從自己的生命經驗出發，也是從全人類的生命經驗出發，他的意志、他所做出的決定、獲得的覺悟，則賦予了這個生殖過程以深刻的內涵。當我們從微觀層面觀察人類的生殖過程時，從受精、受孕一直到生產，我們不得不感嘆大自然造物之絕妙。而《EVA》中的人類試圖以人工重現生殖過程、試圖決定自身進化、成為自己的「神」的努力，則給人以巨大的心靈震撼，讓人不得不感嘆人類生命意志之強大，甚至貪婪。
從性的角度來說，《EVA》為理解人類性行為提供了兩個啟示。如第二部分所述，一個是心靈交流，一個是主體確認。靈與肉的關係是西方宗教哲學與人文藝術界始終在探討的一對關係，從柏拉圖的精神戀愛到中世紀的禁欲主義，從文藝復興重拾性表達到維多利亞時代對女性變本加厲的性壓抑，代表著肉一方的性在人類生活中的地位起起伏伏。而到了現代個體愈發原子化、人與人之間的隔膜愈發嚴重的新世紀，《EVA》則指出了一條從肉到靈的路徑：當我們難以突破心之壁障相互理解的時候，性則可以「描繪出心融合的樣子（融け合う心を寫し出す）」，達到心靈的交流。如此，男性的陰莖突破女性生殖器的壁障、精子一路攀援溯遊最終突破卵子的表面，這種生理上的突破與結合也具有了別樣的形而上的崇高意義。就像倭黑猩猩用性行為來保持群體關係的和諧一樣，這種對性的理解在人類社會歷史中也到了實踐。一個最典型的例子是美國60年代性解放的口號——「Make love, not war」。當時美國青年反戰運動的重要標誌之一就是對自由性行為的倡導，通過「make love」（做愛，字面意思是製造愛）達到人與人之間進而是國家與國家之間的相互理解，消除戰爭的災難。這種觀念雖然隨著革命的消退不再成為一種浪潮，但對現代性觀念仍然有著深遠的影響。除了心靈交流的作用外，《EVA》對性行為意義的另一個啟示是性對主體發現自我、確認自我的作用。性行為必須和他人共同完成，在這個過程中，主體通過他者的存在、通過被他者需要而達成了對自我的確認，在身體交流和釋放中達到發現自我的目的。同樣是美國60年代的性革命中，一個名叫「沙巖（Sandstone）」的組織為上層社會精英提供聚會交媾的場所，它「主導思想是解放，是通過自由的性交往發現自我」[13]，這個事實也證明了這一點。我們所生活的後現代是一個主體破碎的時代，性交這一純粹的肉身活動，或許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具有更重大的意義。
《EVA》對我們理解人類的生殖活動也同樣具有啟發作用。通過重構猶太教創世紀的故事，《EVA》用人類補完這個宏大的儀式揭示出了生殖活動的本質意義：種族的進化與延續。這種重構幫助我們突破表象的個體層面的狹隘視野而上升到宏觀的種族層面去理解生殖的意義——如果我們讀過叔本華的著作，就會發現《EVA》對人類生殖的理解和這位偉大的哲學家、思想家是一脈相承的。在叔本華那裡，世界萬物的本質和核心就是生存意志，而世界萬物終有一死，為了戰勝死亡而生存下去的唯一辦法就是繁殖——這就是生殖意志。生殖是一切生命的來源，所以生殖意志是生存意志的根本。在《愛與生的苦惱》和《性愛的形上學》中，叔本華淋漓盡致地用他的唯意志論闡釋了人類的情愛、性和生殖現象背後的終極原因：種族意志，即人類種族的生存意志。叔本華認為人類個體是種族意志在時空形式中不完全的表象（正如《EVA》中人類作為第十八使徒是不完全的生命體），個體生命是有限和殘缺的，因此需要找到契合自身缺陷的另一半通過生殖來維持種族的典型（正如《EVA》中人類需要補完）。因此，人類個體之間產生了情愛與性愛，個體甚至可以為此犧牲自身的生命——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種族意志的作用。然而，正因為人類是種族意志不完全的表象，我們才擁有了無數的個體和無限豐富的可能性。在這個意義上，《EVA》所啟示的生殖第二個層面的意義於此顯現：生殖意味著新的個體生命從母體分離，新的個體意志的誕生。儘管人生的本質是痛苦的，但新的生命卻無法否定幸福的可能。正如《真心為你》中真嗣在最後選擇放棄補完計劃、選擇了有他人存在的世界時，真嗣的母親唯說道：
「不用擔心。所有的生命都有想要復原的力量，都有想要活下去的心。只要想要活下去，哪裡都可以成為天堂。因為還活著嘛。哪裡都有能變得幸福的機會。」
當我們站在這個高度去理解人類的性和生殖活動時，我們或許能夠在思想和藝術的力量中觸碰到生命令人震撼的終極本質。無限的、永恆的種族意志，賜予了人類以精妙的進化形態和億億萬萬個不同個體以頑強的生命意志。就像億億萬萬個精子努力尋求和卵子的相遇與結合而創造新生命一樣，億億萬萬的人類個體儘管無法完全地相互融合，卻也不斷地努力尋求著與他人的相遇和理解，不斷地創造出新的生命，保持著那微弱的希望——創造出幸福的可能。
文/青石木 noi19 松子
編/青石木
參考文獻
[1] 李書崇,2008.性文化史綱. 成都,四川文藝出版社。
[2] 潘綏銘,1988.性的社會史. 鄭州,河南人民出版社。
[3] （德）叔本華著 金鈴譯, 2006.愛與生的苦惱. 北京,光明日報出版社。
[4] （德）叔本華著 陳曉南譯, 1987.叔本華論文集. 天津,百花文藝出版社。
[5] （美）賀蘭特·凱查杜裡安（H.Kantchadourian）著 胡穎翀等譯, 2009.性學觀止 插圖第6版. 北京,世界圖書出版公司北京公司。
[6] 林宜蓁,2011.從主體的碎片化及其重建試論《新世紀福音戰士：死與新生》與《攻殼機動隊II：INNOCENCE》的動畫圖像象徵，文化研究月報. 121期：38-57。
[7] 王琨, 2008. 《新世紀福音戰士》——日本動畫心理分析的先河之作，電影評介. 20期：51-53 。
[8] Mariana Ortega, 2007. My Father, He Killed Me; My Mother, She Ate Me:Self, Desire, Engendering, and the Mother in Neon Genesis Evangelion, Mechademia, Volume2:216-232.
參考網址
[1] 維基百科「Lilith」詞條，https://en.wikipedia.org/wiki/Lilith
[2] evageeks網站「Lilith」詞條，http://wiki.evageeks.org/Lilith
[3] EVA百科，http://evangelion.baike.com/
注釋
[1] 下文如無特別說明，所有的《EVA》都僅指代1995年放送的26集電視動畫和1997年公映的兩部劇場版。
[2] 使徒（しと），英文名為Angel（天使），是《EVA》中作為人類敵人的不明生物體，一共有十八個，亞當與莉莉絲分別是第一使徒和第二使徒。
[3] Absolute Terror Field的縮寫，直譯為絕對恐怖領域，是生命個體將自身與他者區分、維持個體意志的精神力量，具有抵抗攻擊的作用，但同時也阻隔了人與人的相互理解，成為寂寞與痛苦的原因。
[4] 在《聖經》的記載中，朗基努斯之槍是指耶穌被釘死在十字架上時，一名叫朗基努斯的羅馬士兵用來驗證耶穌是否真正死亡而刺入耶穌身體的一把長槍，因染有耶穌之血而成為基督教聖物。《EVA》中的朗基努斯之槍是由猶太秘教中卡巴拉生命之樹（即《聖經·創世紀》中位於伊甸園中央的生命之樹，結有生命之果與智慧之果，是神創造宇宙的藍圖，是萬物的本質與起源）的根須形成的一把長槍，最初被人類從死海中打撈起來用於與亞當的接觸試驗，結果導致亞當的甦醒和第二次衝擊。在第12集中，長槍從南極被回收用於控制莉莉絲。
[5] 現實中，死海文書是上個世紀50年代在死海附近發現的猶太教古代文獻，《EVA》虛構了《裡·死海文書》，其中記載了人類補完的末日啟示。
[6] 綾波麗是EVA零號機的駕駛員，也是融合了莉莉絲的靈魂和碇真嗣的母親碇唯DNA的克隆體。她被NERV製造出來以完成人類補完計劃，在補完儀式中可以說莉莉絲即綾波麗。補完儀式開始前，之前保存在真嗣父親、NERV最高指揮官碇源渡左手的亞當胚胎融合進了綾波麗的身體內。
[7] 因為動畫中這個融合體主要仍以莉莉絲的母體形象呈現，所以接下來本文仍稱這個融合體為莉莉絲。
[8] 碇真嗣作為初號機的駕駛員，被融合於初號機中的母親碇唯和融合了碇唯靈魂的綾波麗選中，作為莉莉絲之子在人類補完儀式中成為人類的代表，掌握了是否完成補完儀式的決定權。
[9] Link Connect Liquid的縮寫，是一種帶有血腥味的淡黃色液體，實際上是莉莉絲的體液。駕駛員操縱EVA時注入插入栓，進行駕駛員與EVA的神經連結並向駕駛員肺部直接供氧，在遭到精神和物理攻擊時具有保護作用，類似人類母體的羊水。
[10] EVA量產機由各國的NERV分部所建，不需要駕駛員，擁有無限的生命和力量，並擁有朗基努斯之槍的複製版，主要用於執行人類補完儀式。
[11] 渚薰是第十七使徒自由天使，擁有亞當的靈魂，在動畫第24集時被SEELE派到NERV以加速人類補完計劃的進行。如果說擁有莉莉絲靈魂的綾波麗代表著生命之母，那擁有亞當靈魂的渚薰則代表著生命之父。
[12] 潘綏銘,1988.第十章 性與神，性的社會史. 鄭州,河南人民出版社：253。
[13] 李書崇,2008.第七章 工業化有什麼好處——讓西方人先走著瞧，性文化史綱. 成都,四川文藝出版社：27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