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傳統文化,流傳下來很多文化瑰寶,成語就是其一。每個成語都是特定文化體系中提綱挈領之論說,富有價值觀和方法論的涵義。「知命安身」的成語,就在於揭示做人要本分,為人要安分的人生道理。
成語「知命安身」,出自元代無名氏所著的《滓範叔》。原文為:「量範睢是一愚瞽之夫,則可待時守分,知命安身,未敢希望功名也。」
這一成語,有的解釋為服從命運安排,安於自身所處的地位。實則不然,孔孟之道的「知命安身」,蘊藏著深刻的人生哲理,意指求諸己以為盡己性命,而不奢求外在的功名獲得。
做人的本分,就是成仁以成人,居仁由義;為人的安分,就是盡己能為,而見得思義。盡己人事本分,而得之有道,就是「知命安身」的人生真諦。
知命立命,方可為君子。
在早期儒家的思想中,固然有以「命」為運數、命運之說,如「死生有命」(《論語·顏淵》),但它又有天命之性的意旨,「天命之謂性」(《中庸》)。知命,非是知運命,而是知天命。
知天命,就是知己有的天命之性。正基於此,孔子提出「不知命,無以為君子也」(《論語·堯曰》)的論說。不知己之性命,就不能立志而盡己能為,而遂其性命。「孔子進以禮,退以義,得之不得曰『有命』。」(《孟子·萬章上》)「進以禮,退以義」,是知命盡性的人性本分;得之不得的「有命」,是得之有命的人生安分。
聖人之修為,求諸己而不求諸外,立命盡性而不奢求功名利祿等外在的獲得。知天命之性,就要為己立命,命定於仁義之德,而終身由之。「殀壽不貳,脩身以俟之,所以立命也。」(《孟子·盡心上》)立命的前提在於知性知命,而知命方能「順受其正」,盡行乎人生之正道。
要能「順受其正」,就要知命。一方面,「知命者不立乎巖牆之下」,不落入桎梏之死。桎梏而死者,既違背人性之本分,又脫離人生之安分。一方面,在於「盡其道而死」。「盡其道而死」,方是真知命、真立命,而做人本分,為人安分。
安身立身,乃可以有止。
安身者,是安其身家性命,也是求諸己而立身安分之修為。為人之安分,既是安於人性之本分,又是安於得之有命的定分。安身,就在於立身,亦即是做人要堅守本分,為人要知道安分。
立身之本,乃在於學。「夫學者,崇名立身之本也。」(《說苑·建本》)猶如砥礪琢磨可以利金一樣,人藉由切磋琢磨的學習可以成智厲心,進而盡性至命。
學可以反情治性,而盡才長德。若能「厲中益知」,就會「以分別理」,最終達致「處身則全,立身不殆」的目的。
學以知命,知命則立命以立身。非知命不能立身,非立身不能安身。安身者,既是知止其性命之分,又是安止於「由仁義行」的分定。
安身而能靜止,則必能做到「勢利不能誘,聲色不能淫,辯者不能說,智者不能動,勇者不能恐」(《文子·九守》)。聖人不失性命之守,則身安分定而止於至善。
知命安身,在盡己性命。
儒家思想中的「知命安身」,非是順從命運的無可奈何,而是主動作為的修身以俟。「盡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則知天矣。存其心,養其性,所以事天也。殀壽不貳,脩身以俟之,所以立命也。」(《孟子·盡心上》)「脩身以俟之」乃在於「立命」,而「立命」方能在弘道上「殀壽不貳」,盡己之正命。
盡己之正命,就在於存心養性以「事天」,或者說是「率性」(《中庸》)。從人性自覺上言,「率性」就要藉由教學的「自明誠」。「率性之謂道,修道之謂教」。從「自誠明」上言,聖人盡己心則知性命,「反身而誠」。
對於人性而言,「四端之心」和良知良能皆備於我,故盡心、知性、知天三者異名而同旨。「和順於道德而理於義,窮理盡性以至於命。」(《易·說卦》)「和順於道德而理於義」,是順受正命之本分的立身立命;「窮理盡性以至於命」,是精義入神的知命安分之安身。
知命安身,非是對命運採取消極逃避和自欺欺人的態度,而是要求採取正確而積極的精神。雖是「有其才不遇其世」,而為「得之在命」(《文子·符言》),然人皆能盡己性命本分,有能力和權利自由自在地做個堂堂正正的人?
君子之修為,雖然「能為善,不能必得其福;不忍為非,而未必免於禍」,但正道而行則無愧於心。人能求諸己而不求諸外,就是「逢時即進,得之以義,何幸之有?不時即退,讓之以禮,何不幸之有?」
人生不得志,則知命安分於獨善其身;人生得志時,則知命安分於兼善天下。人性的本分,既是得志時的兼善天下,又是不得志時的獨善其身。各當其本分,安於時中境遇之分,便是人生的意義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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