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安詳。姝:美好貌。俟:等待。城隅:城上的角樓。愛:通「薆」,隱蔽。薆而:猶「薆然」。那女子躲在暗角落裡,使她的愛人一下子找不著她,所以他覺得薆然不見。搔首踟躕:用手撓頭,同時猶豫不進,這是焦急和惶惑的表現。孌:與「姝」同義。貽:贈送。彤:紅色。彤管:塗紅的管子,未詳何物,或許就是管笛的管。煒:鮮明貌。說懌:心喜。女:通「汝」。這裡指彤管。牧:野外放牧牛羊的地方。歸:通「饋」,贈貽。荑:初生的茅。彼女從野外採來作為贈品,和彤管同是結恩情的表記。洵:誠然,確實。洵美且異:確實是好看而且出奇。 「匪女」兩句是說並非這柔荑本身有何好處,因為是美人所贈,所以才覺得它美麗。「汝」指荑,但意思兼包彤管在內。
第一章是即時的場景:有一位閒雅而又美麗的姑娘,與小夥子約好在城牆角落會面,他早早趕到約會地點,急不可耐地張望著,卻被樹木房舍之類東西擋住了視線,於是只能抓耳撓腮,一籌莫展,徘徊原地。「愛而不見,搔首踟躕」雖描寫的是人物外在的動作,卻極具特徵性,很好地刻畫了人物的內在心理,栩栩如生地塑造出一位戀慕至深、如痴如醉的有情人形象。
第二、第三兩章,從辭意的遞進來看,應當是那位痴情的小夥子在城隅等候他的心上人時的回憶,也就是說,「貽我彤管」、「自牧歸荑」之事是倒敘的。在章與章的聯繫上,第二章首句「靜女其孌」與第一章首句「靜女其姝」僅一字不同,次句頭兩字「貽我」與「俟我」結構也相似,因此兩章多少有一種重章疊句的趨向,有一定的勻稱感,但由於這兩章的後兩句語言結構與意義均無相近之處,且第一章還有五字句,這種重章疊句的趨向便被扼制,使之成為一種佯似。這樣的結構代表了《詩經》中一種介於整齊的重章疊句體與互無重複的分章體之間的特殊類型,似乎反映出合樂歌詞由簡單到複雜的過渡歷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