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中國留學生和那些只是為了留美謀生的中國人,
背井離鄉,滿腹美好願景,
卻因為一紙H1B籤證困在了北美富士康?
據美國成立於2011年、提供深度報導的門戶媒體The Verge近日發布的一篇文章,曝出了北美富士康的驚天醜聞。
2017年,川普和威斯康星州共和黨與富士康達成了一項協議——承諾將該州東南部打造成一個科技製造業中心。
作為數十億稅收補貼的交換,富士康本應在普萊森特山(Mount Pleasant)建造一座巨大的LCD(液晶顯示器)工廠,並創造1.3萬個就業崗位。
然而三年過去了,人們發現那裡沒有作業,甚至也沒有正在運作的工廠。
只有空洞凋敝的建築,和虛無的承諾。
事實上,那裡並非沒有人煙。
辦公室裡擠滿了無所事事的人。許多人只是坐在自己的地方刷刷劇,或者做一些其它可以消磨時間的事情。
在這個2000萬平方英尺的生產基地裡,有的是地方,也有的是人,但唯獨沒有真正可執行的工作。
這座被川普譽為「世界第八大奇蹟」的工廠,實際上徒有其表。
空蕩蕩的富士康「創新中心」
樓層一直在翻修,沒有基礎的辦公用具。大批被僱傭到這裡的人,只是為了使公司能夠達到從威斯康星州獲得稅收補貼所需的數量。
許多人在一段時間的無所事事後,就會面臨解僱。
兩年以來,在威斯康星州共和黨的聲援下,富士康一直在當地努力維持著一種進步的假象。
然而這些「假象」卻付出了實實在在的代價。
位於普萊森特山的富士康分部
為了徵用土地,州和地方政府至少投資了4億美元;
原本的房屋被剷平,居民們被趕出家園。
同時,來自世界各地的、想用H1B求得美國短期工作籤證的求職者們,仍在源源不斷地加入這場「奇蹟」狂歡。
他們抱著渴望成功的夢來到北美富士康,到頭來卻發現那裡的一切都沒有意義。
這場威斯康星州的「傳奇」,最初開始於川普就職美國總統的兩天後。
求職者們開始收到offer的時候,都是滿心歡喜的。以為找到了可以在美國長期發展的基石。
然後日子一天天過去,人們逐漸瀕臨崩潰。
他們從沒有收到過明確的工作範疇,富士康一直在以越來越「超現實」的方式,從註定失敗的項目中尋找賺錢的途徑。
建立養魚場、出口冰淇淋、儲存船隻……頻繁的領導層更迭,不願花錢及專橫的企業文化,製造出一種「有毒」的氛圍。
與富士康真正關聯密切的,是州政府和川普。
當威斯康星州競選州長時,富士康以承諾向威斯康星大學麥迪遜分校捐贈1億美元、與本地公司合作、和購買地處偏遠地區的競選廣告的方式,幫助斯科特·沃克競選。
根據富士康與政府籤訂的合同,該公司計劃在2018年底前招聘1040名員工,但一項審計發現,該公司只招到了113人,甚至沒有達到獲得補貼所需的260人。
到2019年春天,那些試圖為富士康供貨的企業主終於意識到,他們被「鬼影」了。
他們提入供應鏈系統的業務,從未得到回覆。
富士康創始人郭臺銘承諾給大學捐贈的1億美元,也被該校證實只收到70萬美元。
2017年,郭臺銘在威斯康星州的一場活動上
另一個富士康在美國為數不多的重要前景之一是:川普政府。
川普的貿易顧問彼得·納瓦羅,曾建議富士康成為美國總務管理局的供應商,為聯邦政府採供產品。
並稱白宮正在積極參與富士康,幫助它克服可能面臨的任何障礙。
富士康在威斯康星州運營過程中有個巧妙的循環——一個為了贏得美國政府好感的、由政府資助的項目,通過賣回過政府來尋求救贖。
但由於疫情影響,今年富士康獲得補貼的日期被無限期推遲。
然而富士康展開的招聘狂潮卻沒有停止。
2018年底,還出現了「速配」式的就職模式。求職者當場就會得到工作機會,並被要求在24小時內接受。
一些退伍軍人也成了富士康的主要「收納」對象。
但大多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企業畫了大餅,然後在不需要這些「求職者」的時候,隨意把餅抹去。
為了完成申請補貼的員工配額,富士康會在年底最後幾周瘋狂找人,一旦配額達標申請完成,就會自由裁員。
此外,富士康還有一項名為「富士康未來領袖(Foxconn FutureLeaders)」的計劃。
針對新近畢業的大學生,最好是持籤證在美國的留學生。
因為留學生往往比本地畢業生更便宜,也更努力工作。一旦僱主擔保他們的籤證,就意味著新員工願意以更低的薪水搬遷和工作。
「留在美國工作」的H1B籤證成了富士康手中威脅留學生們的籌碼:
「你是H1B,我是EB2,如果你工作不夠努力,不願加班,我隨時可以把你送回中國大陸。」
據一名參與招聘的內部員工估計,截至10月中旬,他處理的offer中有90%是針對需要擔保的籤證持有者。
勞工部數據顯示,富士康在威斯康星州的分公司在2019年最後幾個月和2020年上半年提交了82份H1B籤證申請。
根據該公司的補貼申請,截至2019年底,該公司共有580名員工。60%的人在最後兩個月被錄用了。
其中大部分是剛畢業的學生,然後當他們進入富士康密爾沃基總部後,發現那裡連隔間都沒有,只有可以肩並肩坐在一起的長桌。
大樓裡擠滿了人。人們聚集在一起,卻只是漫無目的的消遣時光。
到今年6月,富士康的員工數量已較去年年底的峰值下降了近一半。外國員工在留下來的員工中佔很大比例。
一名員工表示:「在我的樓層,現在說普通話的人比說英語的人多。」
然而在許多當地工人被解僱後,威斯康星州的亞洲員工卻被告知:
不要參與富士康董事長郭臺銘與員工的合影,以「顯示公司的多樣性」。
何其諷刺。
在2017年貿易戰期間,富士康從川普那裡得到了開創性的「機會」。
川普也堅稱,富士康在當地建造了「我所見過的最令人難以置信的工廠之一。」
如果川普連任,「富士康會像其他公司一樣帶著資金進入美國。」
郭臺銘目前作出的回應也差不多:
「世界已經發生巨大變化,儘管如此,富士康對威斯康星的承諾並沒有改變…
富士康再次重申,將會繼續與總統川普合作,繼續與地方官員合作,為威斯康星創造更多職位,吸引更多新投資。」
2010年,富士康因為連環跳樓自殺悲劇,引起社會各界對底層勞工的關注。
18名富士康員工跳樓自殺,據悉年齡最少的才18歲。
他們背後是千千萬萬的農民工,背井離鄉、拿著低廉的收入,在惡劣的環境下勞作。
圖源:網絡
十年後,富士康又因為威斯康星州虛無的「奇蹟」工廠,重回人們視線。
苦難者,仍然是富士康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工人。
富士康在美國鋪開了一張彌天大網,這次網住的是無數中國學生和漂洋過海謀生的中國人。
到頭來,那些求職者們浪費了時間、丟掉了工作、甚至失去了誠信。
跳樓自殺的富士康工人許立志曾寫下一首詩:
「我咽下這工業的廢水,失業的訂單
那些低於機臺的青春早早夭亡
我咽下奔波,咽下流離失所
咽下人行天橋,咽下長滿水鏽的生活」
直到,他再咽不下了…
臨近美國大選,越來越多的黑料被揭露出來。
前幾天,拜登的一些黑料被曝光出來,真真假假,卻鬧得沸沸揚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