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高峰,來自北航,是一名靠譜的理工科男生。無不良嗜好,請女嘉賓們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好男人就是我,我就是高峰。」臺上的男生正裝打扮,緊張的汗水把襯衣溼透,但還是強作幽默,對面前的12位女生磕磕絆絆地說出了自己的「真愛宣言」。
4月末的一個夜晚,在北京航空航天大學(以下簡稱「北航」)舉辦的「情定北航,緣來是你」活動現場,6位「理工男」勇敢地走向舞臺,尋找自己心目中的「她」。
「這是活動第7次舉辦,在之前4年的6期活動中,共有19對情侶牽手成功,2598名觀眾見證了他們的愛情。」該活動顧問、北航研究生馬雲飛對筆者說。
該活動的總策劃韓嘯是動力工程及工程熱物理專業的博士生。作為資深理工男,談及4年前舉辦活動的初衷,韓嘯倒出了廣大理工科男生的苦水:「北航作為一個理工科院校,男女比例極不均衡,男多女少。我們常自嘲,是『一入僧門,從此妹子是路人』。而且研究生的生活基本是三點一線:宿舍、實驗室、食堂,根本沒有時間解決個人情感問題,難以安心科研。」
由此,「情定北航、緣來是你」活動在4年前誕生了。「最初活動男女嘉賓的篩選範圍都在北航,後來發現北航女生數量確實有限,所以把女嘉賓的篩選範圍擴大至全北京40餘所高校。因為很多文科高校也都同樣有男女生比例失調的問題。這些學校中,有一大群『待字閨中』的妹子,資源亟待優化整合啊!」
交友方式千千萬,線上線下,校內校外,為何選擇這樣一種「萬眾矚目」的「高調方式」呢?活動導演、北航人文與社會科學學院教育學專業研究生阿茹娜告訴筆者,這並不是大家的最初選擇。「4年前,活動也採用過其他的方式,比如舉行交友見面會等,但是活動效果並不理想。後來,大家決定採用著名婚戀交友真人秀節目《非誠勿擾》的活動形式,讓大學裡的單身男女走到聚光燈下,在大家的注視下勇敢地說出愛。」
大家印象中的「理工男」形象,往往不善言辭,跟女生說話就臉紅結巴。馬雲飛說,一些理工科男生可能因為「跟實驗儀器和數據打了太久的交道」,在跟人接觸時,確實比較容易拘謹緊張。「面對多難的實驗、多複雜的數據,他們都覺得是小菜一碟;但要讓他們走到大家面前,表達愛情,就如同Mission Impossible(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高峰就是這樣一個典型的「理工男」,面對臺上女嘉賓的問題,他頻頻語塞。
一位來自人大的女嘉賓問道:「如果我約你去西單逛街,導師找你去實驗室,你怎麼選?」這個「我和你媽同時落水你先救誰」式的問題引發臺下一片笑聲,「為了妹子,放棄科研!」「科研誠可貴,愛情價更高」等喊聲四起。高峰在臺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沉思許久,最後說:「陪你,跟導師說:『我有事兒』。」
到了視頻展示「好友眼中的他」這一部分,高峰的好友說:「每次聚會大家都是成雙成對的,就他一個人。這樣不利於他的健康成長,不利於他為祖國做出更大的貢獻!」最終,高峰成功俘獲了來自清華大學的在讀博士生Sunny的芳心。
高峰在現場完成了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這樣的相親形式又是否能被「研究僧」(指專注科研、感情生活空白的研究生——筆者注)們認可?一起參加活動的男嘉賓董欽對筆者用「小時」的概念計算出自己為參加該活動花費的時間。「每次彩排大概要4個小時,拍攝視頻花費30個小時,活動當日彩排加上正式進行花費10小時……」對於惜時如金的他來說,如此「高昂」的時間成本,得到的收穫遠不只是當天成功牽手一位女嘉賓。「參與的過程更像是在發現自己,好像不斷獲取新技能,同時又做了很多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活動結束已將近深夜11點。筆者離開之際,剛好遇到幾個同時離開的男生,其中一位發問:「現在去哪兒?」其他幾位回應:「去實驗室唄!」一行人就這樣走向了去往實驗室的小路。
也許就像在場觀眾、來自北郵通信專業的研究生小一所說,理工科男生的青春裡往往寫滿了「實驗」、「論文」,「自行車後座上,只有文獻沒有她」。「但是我相信,總有一天會遇到屬於我的她。對我說:『路途遙遠,我們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