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界面廣東 董滋
五月,廣州市黃埔區,極飛科技總部四樓。在健身區運動一小時後,龔檟欽走到另一端的咖啡館區域,開始手衝咖啡。「這是我最常喝的耶加雪菲,產自衣索比亞的一片原始森林。」他說,自己喜歡有明確產地的單品咖啡,而手衝能體現出咖啡最自然的風味。
龔檟欽是極飛科技(簡稱「極飛」)的聯合創始人。如果不了解這個身份,聽他在吧檯前分享有關咖啡的種種知識,你很可能會以為,他是開精品咖啡館的。但他的創業,並沒有選擇這個精緻的消費領域,而是去到了另一端——農業生產領域,為農民提供植保無人機等精準科技設備和智慧農業整體解決方案。簡單來說,就是讓無人機下田幫農民幹活,培養人工智慧做農民「最聰明的助手」。
農業是典型的慢回饋行業。龔檟欽承認進入這個領域挑戰很大,「我們會面臨各種博弈。」但他喜歡挑戰,創業這個過程本身就能給他帶來很大的滿足;也喜歡農業,他甚至認為這是個很酷的行業,「事實上,無論咖啡、紅酒,威士忌,還是芝士麵包,都與農業息息相關。」在澳洲生活8年,龔檟欽笑說,如果不回國,自己可能就留在那裡經營農場了,「而現在我和極飛研究的課題,其實就是如何讓農民、農村和農業變酷。」
不知道為什麼,龔檟欽眼中的農業,不僅充滿科技範,還自帶一種未來感。就像幾個熱愛飛行的大男孩,突然有一天,他們帶著無人機闖進了農田裡,並在這裡找到了可以讓夢想紮根生長的沃土。
短短五年間,龔檟欽與合作夥伴彭斌及他們的團隊,帶著無人機,去到中國的各大農業重鎮,還飛出了國門,在37個國家建設培訓、銷售、服務中心和實驗基地,成為「中國智造」的一張新名片。「中國農業下一個五年會是怎樣?我們無法想像,但它一定會越來越酷,越來越令人嚮往。」龔檟欽說。
龔檟欽把在南疆拍的一張照片,畫成了油畫。畫中的四個小孩正圍著一架植保無人機玩耍。他相信,科技不僅會幫助他們的父母管理農田,也會塑造他們的愛好甚至信仰,最終改變他們的未來。
龔檟欽生於上世紀八十年代末,杭州蕭山人。爺爺奶奶曾經營龍井茶園,他名字中的「檟」字,便是茶樹的意思。父親曾是空軍,他也自小喜歡航模,長大後還去考了飛機駕駛證。如果不是熱愛飛行,他與極飛可能也不會有日後的交集了。
2010年,還在澳洲的龔檟欽,一邊讀書,一邊為國家地理、BBC、Discovery兼職製作紀錄片。在這一過程中,他想拍出一些不同的視角,但當時市場上還沒有大疆這樣的航拍無人機,於是就去買機架,自己組裝。這個過程中,他發現國外賣的機架要麼很貴,要麼很不靠譜,「後來看到中國的一個團隊(也就是極飛)在賣,於是就買了個回來,然後上面的相機控制系統都是我自己做。」但他沒料到,第一次試飛,飛機就飛丟了,「當時我特別難過,因為相機很貴。」他吐槽自己也太自信了,「一般做試驗都會選個可控的場地,但我直接就去到了國家公園裡,然後無人機就飛去了對面山上,找不回來了。」
你大概更料不到,因為這個「Bug」,龔檟欽特意飛了趟廣州,當面向極飛創始人彭斌提出很多改進意見,「並不是來找他算帳,就是想探討一下,能不能一起開發出一個更穩定的飛行控制系統。因為我知道,這個東西肯定會有市場。」龔檟欽說,沒想到兩人從中午吃飯一直聊到晚上餐廳打烊。甚至回澳洲後,兩人還經常打越洋電話,一聊就是兩三個小時。
龔檟欽在澳洲期間,讀了一個本科、兩個碩士。本科讀的是商業數據管理,第一個碩士讀了自己喜歡的電影製片領域,後來因為要創業,為了管理好公司,他又去讀了會計專業。加盟極飛後,龔檟欽主要負責公司管理和品牌營銷,也是在這個過程中,公司正式建立起了一個國際化框架。「想想極飛這幾年發展挺快的。我剛加入時,工號排名14,公司只有十幾個人,但現在已經是1100多人的大團隊了。」龔檟欽透露,截至目前,極飛植保無人機已經在全球38個國家在運營。
在廣州中山大道邊一間小出租屋成立的極飛,今年還有了個新家——極飛科技X空間。X,代表著極致和探索,近8000平米的空間,均由龔檟欽參與設計,半自然、半工業風,整體感覺簡單而沉穩,「這棟樓之前荒廢了八年多,我們沒做太多裝飾,希望能讓同事們體驗到一種自然開闊的辦公氛圍。」他說當初也特意避開繁華鬧市,選了這個有山環繞的地方,「同事們可以安靜地做研發。」三樓研發中心門口的「浮雕牆」,也是出自龔檟欽的創意,上面鑲嵌了極飛從2007年成立至今的所有重要飛行器部件,包括第一款暢銷產品X650的頭殼,「600多個零部件,我們從東莞的製造工廠一箱箱拉回來的,然後花了一周時間完成設計。」他希望每一個經過這裡的人,都能感受到他們對於飛行的熱愛。
北京大學的經濟學教授何帆今年出了本新書——《變量:看見中國社會的小趨勢》,書中也收錄了龔檟欽的創業故事。何教授在書中還寫了這麼一段:中學畢業後,賈斯廷(註:龔檟欽英文名Justin的音譯)先到加州理工學院讀書,一年後背著家人轉學到了雪梨大學。粗獷而空曠的澳大利亞才對他的胃口。2008年,賈斯廷爸爸的棉紡廠在全球金融危機中倒閉。一夜之間,賈斯廷成了破產的「富二代」,他不得不找份兼職工作。他曾開著自己的豐田跑車去送比薩外賣,後來在《國家地理》雜誌當攝影助理。
也就是說,在這之後,才發生了上面講述的那些事。
而在極飛品牌部和龔檟欽接觸比較多的小夥伴眼中,他們的Boss,至今都很像個小孩,非常愛玩,「喜歡車,喜歡自駕,喜歡滑板,我們甚至會在辦公室裡看到他玩滑板。」龔檟欽笑著說,自己的確屬於精力旺盛型的人,「我從小就沒辦法安靜下來只做一件事。」但開公司的過程中,他發現大量時間都需要克制自己,「我喜歡戶外運動,但沒時間,就只能通過健身、踩滑板來釋放一部分精力,它們本身也有助於我尋找靈感。」也的確喜歡車,在澳洲時還玩過拉力賽,但回國創業後再也沒玩過,因為太危險,「一旦出了事,公司還是會有損失的。」
接受界面廣東採訪時,龔檟欽剛去珠海參加了一個賽道賽,還拿了冠軍,「這是我回國後第一次玩賽道,也是考慮到安全相對有保障。」即便是玩,他也會不由自主地去思考總結,「這個過程中我發現,賽車起初的排名可能取決於你在直線賽道上加速的速度有多快,但最終能不能勝利,卻取決於在14個彎道上,你能不能克制自己。」
身為公司決策層的他,在2015年時遭遇了創業路上的第一個彎道。
龔檟欽表示,極飛2013年開始著手植保型無人機的測試與研發,2014年就順利研發出了第一款,但當年他們並沒有專注農業領域,同年還發布了極俠多功能無人機,並對外宣布了與順豐的物流項目。「在火熱的無人機市場裡,我們當時仍試圖做一家大而全的商用無人機公司。」2015年初,公司還沒有專門的視頻製作團隊,他自己做了個宣傳片,試圖講述極飛當時在做的事,「現在回頭再看,不禁感嘆當年的野心和極飛的險境:沒有清晰的產品邏輯和明確的品牌目標。」
彼時,國內無人機市場競爭已十分慘烈,僅大疆一家就佔據全球消費型無人機近七成的市場份額。看到國內幾個知名同行紛紛大規模裁員,縮減項目,砍產品線,龔檟欽和彭斌唏噓不已,也終於下決心「斷舍離」:必須從亂象叢生的市場中抽離出來,整合全部的研發和市場優勢,全面投身農業。「2015年,我們正式砍掉其他產品線,All in農業,這才有了現在的極飛。
克制「野心」、專注農業的極飛,最終活了下來,還成了業內公認的植保無人機賽道上的領先者。龔檟欽認為,他和極飛都挺幸運的,「我覺得我們抓住了一個比較好的時機。」
新疆是極飛在農業領域的第一個試驗田。當地有8000萬畝耕地,地廣人稀,是植保領域的「必爭之地」。龔檟欽表示,2013年9月,在當地航拍發燒友的邀請下,他第一次去了新疆考察。一望無際的棉花田,讓他無比震撼,他也第一次聞到了棉花脫葉劑的味道,「刺鼻的記憶至今都很清晰。」這些場景也觸發他思考:把無人機帶到農村來,也許會釋放更大的社會價值和經濟效益。
龔檟欽分析,一方面,隨著中國城市化進程,農村青壯年都進城打工,留在地裡幹活的大部分是老人和婦女,農田需要用科技工具來解決生產效率問題;於此同時,食品安全已上升為全球性議題,農業生產環節越來越被重視。有公開數據顯示,中國目前約20億畝耕地,佔世界總耕地的8%。「用植保無人機打藥,可以減少人力,提高效率,作業也更精準。」於是,當年他們就開始著手植保無人機的研發。
「當時我們在新疆的巴音布魯克選了塊很荒蕪的地,建立了極飛農業基地。基地建立後,當地的農業、經濟得到了改善。如今附近的巴音布魯克草原,已經成為一個著名景點,韓寒的電影《飛馳人生》也是在那裡取景。」龔檟欽回憶說,當初他改裝的第一臺無人機,還要用手去承接起降,如今無人機技術已經完全智能化,在棉田上空實現常規化作業。
2014年回國時還帶著幾分將信將疑心態的他,如今對自己的創業之路也越來越篤定,「越是科技落後的地方,被科技改變的可能性越大。」他認為,在中國,從無到有是最快的;也堅信,無人機技術可以為中國的農業帶去改變。「目前已經得到證實的是,用植保無人機作業,可以平均減少30%的農藥使用,降低90%的植保用水,從而減少環境汙染和農產品化學殘留。」龔檟欽說,目前農業農村部正在努力推進化肥農藥使用量實現負增長的目標,農藥化肥減量增效是必然趨勢,「精準的飛防技術勢必成為市場主流。」
在國內市場站穩腳跟後,龔檟欽從2016年開始在全球範圍內推廣無人機。第一步,他去了日本——世界上最早規模化使用植保無人機的國家。他說,日本和中國的情況很相似,都是小農經濟發達,而且當地也面臨從業者減少以及嚴重的人口老齡化問題,「日本農業亟需更加智能、高效、容易操作的植保設備。」在他看來,無人機能解決中國農田裡的問題,就能解決全球農戶的問題。不過,他還是遇到了更嚴苛的門檻——當地客戶要求「農藥不能漏一滴到地上」。後來,彭斌、龔檟欽和極飛的創始團隊在參觀法拉利工廠時,從跑車的碳納米材料噴漆環節中汲取了靈感,自主研發了離心霧化噴頭,可將農藥霧化為直徑達微米的小顆粒,實現噴頭1秒啟秒停,真正做到精準施藥,最終成功通關日本市場。
龔檟欽說,這種「精準」的技術研發,也正好契合了全球 「精準農業」的發展需求。「通過精細化的農業生產和管理,可以從根源部分解決人們關注的食品安全問題。」目前極飛的無人機,已推廣到了全球38個國家。但去年在德國出席一場未來農業大會時,有很多國際友人是用日語跟他打招呼,「他們大概認為我來自日本。」日本農業較為發達,在國際上有一定的影響力,但許多人對於中國的精準農業進程與農業科技的發展幾乎一無所知。如何改變這一現象?他認為,拍紀錄片可能是最好的解決方案,「用世界通用的語言與邏輯,實事求是地去展現中國的技術進步與科研付出,開放、坦然地去面對質疑,耐心解答,然後一步步贏得國際上的尊重。」
隨著公司規模壯大,與外界接觸越來越多,龔檟欽說,他要面對的問題也不可避免地越來越多。前不久,曾有媒體問了他一個問題,「您覺得極飛現在有哪些短板?」他的回答是「PR」。「我們一直沒有設專業的公關團隊,這可能也是我比較堅持的地方。」他有自己的一套產品哲學和品牌理念,「我一直認為,對一家以科技為信仰的公司來說,產品就是最好的品牌代言,而工業設計和用戶體驗,是全球生產場景裡最通用的語言。」
但他也承認,自己不得不去提前思考很多問題,比如,萬一極飛遭遇危機事件,他該如何應對?未來種子公司研發出了抗病蟲草害的種子,不再需要無人機打藥,極飛是不是應該提前調整戰略?作為管理者,怎麼能夠讓這些很有創造力的年輕人能發揮他們的創造力?「我的腦子裡每天都在思考各種各樣的問題。」他說,作為決策層,必須對企業、對行業保持一個高緯度俯視。
但同事們幾乎沒看到龔檟欽有緊張焦慮的時候,「我們都很好奇,為什麼工作那麼忙,還可以愛好這麼廣泛,聊起天來好像沒盲區。」極飛的一位95後員工說。
龔檟欽說,他很少去看什麼成功學,「未必適用。」但他喜歡看些經典類書籍,「比如《人性的弱點》《窮查理寶典》,這些小時候你可能罔顧的書,現在來看,反而覺得講得都挺有道理的。裡面講了很多基礎性的、接近本質的東西。」創業後,他也漸漸喜歡用經濟學的思維,去思考商業現象背後的底層邏輯,「不管人性也好,商業也好,最底層的、最本質的東西基本不會變的。」反觀公司這幾年的發展,他也認為,之所以能健康成長,就是因為從一開始就抓住了農業生產的本質,並且有為農戶服務的意識,「這是驅動極飛前進的底層邏輯。我們的社會永遠都是在朝『效率最優』的方向前進。只要你能提供比別人好的服務,並且願意參與到市場信息對稱的分工裡,客戶自然能找到你。」
他提到了上世紀美國營銷界的一句名言,「用戶需要的並不是一臺鑽孔機,他需要的只是牆上有幾個孔。」龔檟欽認為這句話很重要,因為裡面蘊含了商業演化的一個趨勢,就是「從產品到服務」,而極飛正是順應了這樣一個底層發展邏輯,「如果我們一開始也只是單純地去造飛機、賣飛機,而不是扎地裡做調研,直接服務農民,公司決策層可能也就不會收集到這麼多用戶的意見反饋,從而去推動整個管理、服務系統的優化升級了。」
龔檟欽認為,無論做什麼,它的頂層原理都是相通的,「我很喜歡吳伯凡,他的書、還有很多知識,感覺都做到了融會貫通。」創業後,他也經常從外界汲取靈感,然後應用到公司管理上,「踩滑板的時候我會想,最重要的是我們的協調性,而不是你有多麼強的爆發力。這時你也會聯想到公司管理,無形中形成一種觀念。」工作上沒靈感時,他會去運動一下,或去吧檯衝杯咖啡,調節一下,「這個過程中,你還能夠跟員工在一起。比如說,我們公司有幾十個很喜歡咖啡的,我就可以跟他們聊咖啡;有很多人喜歡健身運動,我們就可以一起健身。我還在進一步完善我們的健身房。」
目前,龔檟欽還在攻讀清華大學、巴黎九大的DBA管理學博士學位,研究方向涉及工商管理、經濟學、農村經濟研究等領域,與他從事的農業科技息息相關。他說,自己未來想做一件事情,就是去觀察中國農村的變化,「因為這可能是世界上最珍貴的一個財富。」對於中國農業的發展趨勢,他也有自己的一套「未來觀」。
回國這幾年,為了推廣技術,龔檟欽和彭斌走訪了中國20多個省份的數百個農村,也去了日本、美國、澳洲、瑞典等地的農村;而平時生活在大城市、喜歡買菜做飯的他,逛超市時還會留意都市主流人群的消費喜好。來自農村的實地見聞,站在消費終端的觀察,帶給他很多關於農業的思考,「城市裡,消費者對農產品的需求日益升級,他們要新鮮、安全、多樣化;但在生產端,農民依然要為此承擔很多風險,為病蟲草害等問題頭痛。高端超市裡的橙子,會賣到10塊錢一個,而同等品質的產品,農民賣出去的價格可能只是幾毛錢,有時還會出現滯銷。」也就是說,農民並沒有在這場消費升級中獲益。
但他認為,這可能也是未來農業發展的機會點。接下來,他們想去探索一件事,就是用技術去賦能農民,提升他們在產業鏈中的價值。「隨著移動網際網路普及,人工智慧注入農田,這不是沒可能。未來,農業資料庫一旦建立,就可以為農民生產的產品背書。」龔檟欽說。比如,人們掃掃二維碼,就能了解到產品在生產環節的各種信息,從而對產品建立信任,「一旦這種基於數據的信任關係建立起來,市場也會回歸產品本身,打破渠道和品牌對品質的定義權。」
龔檟欽認為,改變已經在發生。他說,廣州從化鰲頭鎮的一個90後小夥,去年從汽車公司辭職回家,接管家裡的果園;300畝檸檬樹,過去需要3個人15天才能完成的工作,如今一臺無人機4小時就能完成噴灑,「隨著果園規模擴大,這位90後還開始考慮構建線上銷售渠道,讓自家檸檬走出珠三角,賣到全國去。」龔檟欽說,這樣的新農人,正在多起來,僅極飛學院去年註冊的5萬多名學員中,80後、90後就佔比60%以上,「中國農民已經變得越來越年輕。他們會成為中國農業的未來。」
龔檟欽堅信,每一個小趨勢,最終都會匯聚成大變革。他希望有一天,由於無人機的精細化管理,未來的農產品會使用更少的農藥,對環境更加友好,也為農戶創造出更多收益;而城裡人可以接觸到更豐饒的物美價廉的農產品。就像極飛總部的Super X咖啡館裡,一袋來自衣索比亞的咖啡豆,讓大城市與農村瞬間變得沒有界限。
但要實現農田裡的數位化,並不容易。中國的農田分布較為分散,AI設備何時才能在田地裡普及?「答案需要我們共同探索。在把這個事情做成以前,每一次努力看起來都是虧損的,沒有人知道這個規模要做到多大才算成功。」龔檟欽說,但未來他們會朝這個方向努力。
總部搬到X空間後,龔檟欽特意在一樓種了200棵玉米,並在頂層的戶外花園栽種了來自世界各地的雜草,給極飛新研發的智能設備學習。就在前不久,他還發了條朋友圈,「出差一天,回來發現X空間玉米地裡長了黏蟲,然而,電子稻草人居然沒發現。」於是,他把蟲子捉出來,拿給電子稻草人看,「只好強迫它學習下,什麼叫『蟲洞』,什麼叫『黑洞』。」
5月30日,他還在日內瓦舉辦的聯合國「人工智慧造福人類全球峰會」上,作為中國農業科技領域的代表,與全世界的科學家與領域相關人士共同探討了AI在農業領域裡的應用與價值。
「幹著最具體的事,做著最遠大的夢。」龔檟欽認為自己很幸運,能參與到農業數位化這個時代浪潮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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