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板橋原名鄭燮,字克柔,號理庵,又號板橋,人稱板橋先生,江蘇興化人,祖籍蘇州。康熙秀才,雍正十年舉人,乾隆元年進士。官山東範縣、濰縣縣令,政績顯著,後客居揚州,以賣畫為生,為"揚州八怪"重要代表人物。
鄭板橋小時候十分聰明,三歲就能識字,到八、九歲時已經可以在父親的指導下做文聯對,20歲時考取秀才。但是,他的生活十分困苦,3歲時被迫到揚州賣畫為生。在揚州賣畫的十年間,他結識了很多名人、畫友等,對他的創作思想乃至性格都產生了很大的影響。
1732年,40歲的鄭板橋赴南京參加鄉試,並中了舉人。1736年,他到北京參加禮部會試,中貢士,後又參加殿試,中進士。不久,他又回到揚州。1742年,他被派到山東範縣任縣令。任職期間,他重視農桑,體察民情,百姓安居樂業。後來,鄭板橋又從範縣調到縣。他勤政廉政,深得百姓擁戴。1753年,濰縣發生了大災害,鄭板橋因為申請救濟而得罪了權費,結果被黑官。從此,他又以賣畫為生。
鄭板橋在詩、書、畫等方面都很有成就,以「三絕詩書畫」而聞名於世。鄭板橋的詩直抒胸臆,充滿著對勞動人民的理解和同情。他的《悍吏》)、《私刑惡》、《逃荒行》、《思歸行》、《還家行》等詩篇,都是直接反映處於社會底層的人民生活的,頗有杜甫《三吏》、(三別》之遺風。
鄭板橋在《灘縣署中畫竹是年伯包大中丞括》中寫道:「衙齋臥聽蕭蕭竹,疑是民間疾苦聲。些小吾曹州縣吏,一枝一葉總關情。」在《竹石》中寫道:「咬定青山不放鬆,立根原在破巖中。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這些都是膾炙人口、廣為傳須的名篇。
在書法上,鄭板橋學古而不泥古,力圖在繼承的基礎上獨闢蹊徑,自樹一幟,有所創新,形成了獨具特色的「六分半書」,或稱「板橋體」。
「板橋體」熔真、草、隸、篆於一爐,而以真、隸為主,雜以行草,單字形式上呈橫扁、左低右高,既有篆隸古樸蒼勁的金石味,又有跌宕飛動的行草味道。在章法上,鄭板橋通篇字大小、長短、方圓、肥瘦、疏密錯落穿插,濃淡並用,如「亂石鋪街」,縱放中含著規矩,看似隨筆揮酒,整體上卻產生跳躍靈動的節奏感。清人蔣土銓說他「寫字如作蘭,波磔奇古形翩」,生動地道出了「板橋體」的特質。
據說,鄭板橋早年學書相當刻苦,寫眾家字體均能神似,但終覺不足。有一次、他意在要子的背上划來划去,揣摩字的筆畫和結構。妻子不耐煩了,說:「你有你的體,我有我的體,你老在人家的體上劃什麼?無意間說出的話卻一語雙關,使鄭板橋恍然大悟:只有在個人感悟的基礎上,另闢蹊徑,才能獨領風騷。
在繪畫上,鄭板橋善畫竹、蘭、石、松、菊等,而以體貌疏朗、風格勁健的蘭竹最為著稱,並提出了「眼中之竹」、「胸中之竹」、「手中之竹」的繪畫三階段說。
鄭板橋在學習徐渭、石濤、八大山人等畫家的基礎上,把深思熟慮的構思與熟練的筆墨技巧結合起來,所畫之竹收到了「多不亂,少不硫,脫盡時習,秀勁絕倫」的藝術效果。他特別強調要表現「真性情」、「真意氣」。他的墨竹,往往挺勁孤直,具有「倔強不馴之氣」,往往就是自己思想和人品的化身。
鄭板橋曾對友人說,畫竹要經歷三個階段,達到三種境界。一是「眼中之竹」,意思是說要仔細觀察,反覆臨蔡。二是「胸中之竹」,即在創作前對要畫的竹瞭然在胸,我有胸中十方竿,一時飛作淋漓墨」。三是「手中之竹」,即在揮寫的過程中,又不為胸中之竹所束縛,只根據表達主題的。
需要,創造出新的形象。他曾用詩總結自已畫價的經歷:「四十年來畫竹枝,日間揮寫夜間思。元繁削盡留清瘦,畫到生時是熟時。」鄭板橋畫蘭,多為山野之蘭,以重墨草書之筆,盡寫蘭之爛漫天性。鄭板橋畫石,骨法用筆,先勾出石的外貌輪廓,有時配以蘭竹,極為協調統一。
那板橋還重視詩、義書、畫三者的結合,用詩文點題,將書法題識穿插於畫面形象之中,形成不可分割的統一體,進一步發展了文人畫的特點。
鄭板橋生活的時代正值康乾「盛世」,趨炎附勢、譁眾取寵的媚世之風籠罩了文壇和藝壇,禁錮了人們的思想,阻礙了文學藝術的發展。鄭板橋和「揚州八怪」的其他人物一樣,大膽探索,推陳出新,給清代文壇、藝壇、畫壇増添了一絲生氣,對後世有廣泛而深遠的影響。
徐悲鴻先生說:「板橋先生為中國近三百年來最卓絕人物之一,其思想奇,文奇,書畫尤奇。觀其詩文及書畫,不但想見高致,而其寓仁慈於奇妙,尤為古今天下之難得者。」
鄭板橋無官一身輕,再回到揚州賣字畫,身價已與前大不相同,求之者多,收入頗有可觀。但他最厭惡那些附儒風雅的暴發戶,就像揚州一些腦滿腸肥的鹽商之類,縱出高價,他也不加理會。高興時馬上動筆,不高興時,不允還要罵人。他這種怪脾氣,自難為世俗所理解。有一次為朋友作畫時,他特地題字以做坦率的自供:
"終日作字作畫,不得休息,便要罵人。三日不動筆,又想一幅紙來,以舒其沉悶之氣,此亦吾曹之賤相也。索我畫,偏不畫,不索我畫,偏要畫,極是不可解處。然解人於此,但笑而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