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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出海產品可謂是「天時地利人和」一個都不佔,打擊接二連三。印度和美國的率先發難,無疑是給了出海產品當頭一棒。
2020年,網際網路出海面臨什麼樣的狀況?
本文作者圍繞這個問題,展開詳細的分析,希望對你有幫助。
作者:李婷婷
題圖來自Unsplash, 基於CC0協議
全文共 7658 字,閱讀需要 15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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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要點:
印度政府封禁令下達後,受災的不止是被封禁的產品,出海產業鏈的上下遊也難免受到牽連。印度市場中,大部分中國團隊都在等待TikTok去與印度政府交涉,希望TikTok能取得一些進展。對更廣大的腰部、或中小創業者來講,網際網路出海浪潮還在持續。
在出海領域連續創業者李自然看來,今年做網際網路出海,天時、地利、人和一個都不佔。
天時上,2020年在疫情籠罩下魔幻開年,至今仍未擺脫疫情陰影,這給了跨境電商、旅遊等涉及線下實體的產業沉重一擊。地利上,出海永遠是客場作戰,需要中國創業者去學習與適應當地的遊戲規則。人和上,出於地緣政治摩擦、國際關係變化等複雜原因,在印度、美國等出海熱門市場中,中國產品正處於風暴中心。
打擊接連不斷的襲來。
首先出現變數的是印度市場:
今年6月及7月,印度政府「出於國家安全原因」先後發布59款及47款封禁應用名單,其中包括UC瀏覽器、TikTok、微信、微博等。近日,印度再將15款中國APP列入黑名單,包括美拍、小米瀏覽器等。
隨後,美國市場也出現了不可抗力:
當前,字節跳動旗下出海產品TikTok正經歷著有史以來影響最大、波及面最廣、也最戲劇化的波折。截至發稿,TikTok美國業務究竟花落誰家?或是關停退出、抑或是還有轉機?一切仍未有定論。
美國市場上針對中國產品的戰火依舊猛烈,並從TikTok燒到了微信海外版Wechat。美國政府對中國產品的不友好態度,已經成為現階段中國產品全球化道路上不可忽視的攔路虎。
仍在發酵的疫情、印度政府的強硬手段、美國政府的無理要求,是中國網際網路產品出海面臨的三座大山。
2020,出海路上風大雨大,中國出海者還能乘風破浪嗎?
變局
風暴的出現並非毫無徵兆,但在靴子落地的那一瞬間,實際打擊和心理衝擊依然超出預期。
Aaron供職於跨境電商平臺Club Factory,這家2016年上線的跨境電商平臺專注印度市場,在6月29日印度政府發布的涉及59款網絡產品的封禁名單中,Club Factory榜上有名。
事發之前,其實已經有相關苗頭出現。
這不是印度政府第一次試圖對中國產品進行封禁,但過去一直都雷聲大雨點小,沒有落地執行;而這一次,Aaron沒想到會如此地突然和徹底。
靴子落地後,公司立馬關閉了印度相關業務線,儘量減少損失。
公開報導顯示:在印度政府封禁政策落地後,Club Factory暫停向賣方付款,目前Club Factory欠賣方多達6億盧比的付款已由平臺保留。
印度政府的強硬態度讓不少中國團隊陷入被動,對於突然之間的徹底封殺,大部分人感到摸不著頭腦。
執行過程中,被封禁的部分團隊收到了印度政府發來的質詢函,但也有團隊連質詢函都沒收到。一些沒有收到質詢函的公司只好到處打聽,詢問別人是否認識收到質詢函的人,能否看看郵件內容。
受災的不止是被封禁的產品,出海產業鏈的上下遊也難免受到牽連:一家在印度市場做了六七年的廣告代理商在封禁事件發生之後,客戶預算瞬時全沒。
對中小團隊來講,如Club Factory一樣及時關閉印度相關業務、轉向其他市場尋找機會,是當下更能及時止損的選擇。
但是,在印度投入的資金、搭建的團隊、積累的用戶,如何能說放棄就放棄?
重壓之下,有人提出:利益受損的公司是否可以聯合起來,去發聲或者嘗試影響一些決策群體,以改變結果?
不久前的ChinaJoy上,就有人問揚帆出海CEO劉武華:「你們媒體是不是該去發發聲?」
然而在時下節點上,要達成以上目標,難度太高,大部分人只能選擇「看」跟「等」——頭部大廠的動作成為為數不多的線索。
相對來說,頭部企業確實能提早一步接觸到相關信息。
據了解,TikTok以及歡聚集團旗下直播應用Bigo live,都提前收到了來自Google的消息,了解到印度政府有要將其產品下架的打算後,都主動將產品先一步下架——對這些在印度市場DAU已經過億的產品來講,既然結果不可避免,那就主動下架,表現出要主動溝通解決問題的態度。
風波下,頭部出海企業、尤其是近期廣受輿論關注的TikTok,被逼成了出海圈的「帶頭大哥」。
印度市場中,大部分中國團隊都在等待TikTok去與印度政府交涉,希望TikTok能取得一些進展——有進展了,大家就跟著TikTok的步伐走;如果沒有進展,其他公司可能也沒有那麼大的能量去推動。
只是目前,印度市場的局勢仍不樂觀。
相比起印度的大範圍封禁,來自美國的狙擊射程更加聚焦——矛頭主要指向的是TikTok,一款從中國誕生,在不足三年時間內對Facebook等美國頭部社交產品發起挑戰的短視頻應用。
在TikTok危機下,一些存活於TikTok生態中、與TikTok業務有交集的中小創業團隊難免受到牽連。
李自然目前正針對美國市場做一個網紅電商項目。初期,其業務模式相當於MCN和跨境電商的結合,TikTok自然也是其網紅運營的重要平臺之一。
在事情真正發酵前,李自然已經聽到了印度市場及出海圈內流傳的一些風聲,對美國市場可能的走向有一定預期。因此,當川普意圖封禁TikTok的消息傳出後,他的心態相對平和。
這主要因為:一方面,他對「網紅電商」這一市場機會有著自己的判斷;另一方面,李自然相信,短視頻已經是一個深入人心的事情了,這樣的產品形式始終都會存在——更長遠地來考慮,基於短視頻平臺的業務,總是可以做的。
在做這個項目之前,李自然的主戰場是東南亞。
之所以選擇在今年投身美國市場,一個主要原因在於:由於疫情爆發,原本已取得初步成績的印尼音頻社交項目被迫暫停。
國內疫情爆發之初,李自然還身在印尼,他幾乎是在最後一分鐘、趕上了最後一班從當地直飛中國的航班回到國內。
回國之後,李自然很難遠程推動印尼項目——因為音頻社區產品本地化屬性很重,需要在當地招聘員工從事內容生產,而沒有中國老闆在當地盯守,印尼當地員工們對工作很難上心。
李自然的遭遇是不少在印度、美國市場之外出海團隊不得不面對的窘境——疫情之下,不去到當地很難開展本地化業務。但至今國際航班還未恢復正常,無法為出海團隊自如往來兩地提供保證。
因原有計劃被打斷,陷入苦悶之中的李自然只能從美國市場尋找機會。
在他看來,至少美國市場中的體系、規則、員工都相對成熟,即使是隔著12小時的時差,也不會對業務推進造成太大影響。
此外,李自然在美國當地還有一位已在美國生活三十年、持有美國綠卡的合伙人。
合伙人的存在進一步彌補了李自然無法親赴美國的劣勢,由合伙人出面與美國合作方接觸時,也會儘量避免提及公司的中國背景。
浪潮
李自然最早開始接觸出海是在2008年,做軟體出海。
但他自己回憶稱,當時他對整個網際網路的趨勢並沒有很強的判斷,做出海純粹是因為「不想跟人打交道、不想去和人喝酒」。
機緣巧合之下,李自然踩中了網際網路出海浪潮興起的節點。
2008年正值移動網際網路興起的源頭——那一年,蘋果公司推出iPhone3G,同步上線了App Store,國內一家名為「iHandy」的公司,在App Store上線僅兩個月後推出一款擲硬幣的應用。
後來iHandy陸續推出多款工具型產品,其中市場表現最好的是一款手電筒應用,在 iOS 推出手電筒功能之前,iHandy 手電筒一直在全球同類產品裡下載排名第一。
此後,在2010年前後,國內興起第一波網際網路出海浪潮:
2009年,UC正式啟動全球化戰略,2010年久邦數碼發布其首款Android工具類應用「Go桌面」,2011年5月工具出海代表企業之一網秦登陸紐交所,7月獵豹發布工具產品「Battery Saver」。
久邦、網秦、UC、獵豹等代表企業,在當時抓住安卓原生系統不完善的痛點,靠工具類產品迅速在海外打下一片天地。
2017年前後,隨著工具類產品窗口期消失,網際網路出海逐漸從工具向內容轉型,第二波網際網路出海浪潮興起:
2016年BIGO團隊孵化出直播產品bigo live,2017年TikTok收購musical.ly,緊接著,重度遊戲出海也迎來爆發,「陰陽師」、「荒野求生」、「PUBG Mobile」風靡全球。
出海成為了一個新的風口,越來越多的人意識到,國內競爭加劇流量紅利見頂,但海外、尤其是新興市場依舊是一片藍海。並且,國內的網際網路技術、模式都相對成熟,與新興市場的本土產品相比有巨大優勢。
許多聲音認為:「Copy to China」的時代將要結束,「Copy from China」的時代來臨了,甚至有不少人喊出了「不出海,就出局」的口號。
出海從業者們也明顯感受到,2017年開始,市場對出海領域的關注度開始上升,出海行業「有了熱錢」。
李自然回憶到,此前關注出海的VC很少,也都是比較小一點的機構;但在2017年之後,明顯感受到關注出海的投資人越來越多,也有不少的投資人會拿著一個項目去向他諮詢,希望他能基於多年的行業經驗,指出項目裡存在的「坑」。
資本火熱,從業者們也願意大把撒錢。
出海廣告投放資深從業者黃冬菁提到,在出海買量最瘋狂時,他所在的一家遊戲公司,每天可能會花二十多萬美元去做廣告投放。
浪潮之下,出海的「熱錢」養活了不少公司,其中甚至包括一些灰色產業——尤其在廣告投放這一「黑盒」中,由於反作弊機制的不完善,刷量現象並不少見。
但是,在國內出海行業逐漸被推向高潮時,海外以Google為主的廣告平臺相關機制也逐漸成熟,留給投機取巧者的空間越來越少。
黃冬菁認為,近幾年國內廣告平臺的海外投放量總體是在呈下降趨勢,市場也逐漸集中化。
這一部分是因為海外廣告市場走向成熟後越來越肅清、透明;另一方面,出海向內容型產品轉型後,變現渠道更加多元,也使得海外廣告投放量逐漸萎縮。
近年來投放量下降,主要是與出海廣告投放行業自身的趨勢相關聯。但是,這一下降趨勢在今年尤為明顯,其中體現的則是整個出海行業業務量的變化。
由於疫情、印度封禁中國產品等事件,產品被下架、或是收益受到影響,都導致了廣告主的投放預算減少,或是被直接砍掉。這進而反映為廣告投放量的收縮。
今年連續的突發性事件下,網際網路出海浪潮似乎剛行至高點,又被攔腰截斷。
挑戰
事實真的如此令人悲觀嗎?
單從印度封禁中國產品、美國要求TikTok剝離美國市場業務這兩起事件來看,相關出海者們必須要做好足夠的心理準備。
在劉武華看來,印度政府此次做出的封禁中國產品的決定是有前瞻性的。
他提到:一方面,印度應用商店排行榜上可能有60%都是中國產品,餘下20%-30%的產品是歐美系,印度本土團隊的產品佔比非常少;另一方面,矽谷許多企業CEO、高管都是印度籍的人才,如微軟CEO薩提亞·納德拉、Google CEO桑達爾·皮查伊、Adobe CEO山塔努·納拉延等。
這意味著:在中國大量APP撤離印度之後,將會留下巨大的流量缺口,也是巨大機會點,這將進一步吸引本土人才及在海外的印度網際網路人才回國創業。
如果以扶持本土網際網路團隊為目的,那麼印度封禁外來APP的行為,極有可能會長期持續。
而對美國市場而言,由於針對的產品範圍更加聚焦;目前來看,TikTok在美國折戟對更大範圍的中國出海產品來說,傷害並不致命——當然前提是:川普不會繼續將可能封禁的範圍擴大。
另一方面,就疫情而言,其兩面性在各種層面上已經被廣泛討論過了,在出海領域,它同樣需要辯證地去看待。
疫情在現階段為國內產品出海造成了一定不便利性,但是,它也使得東南亞、非洲等新興市場的網際網路普及以極低成本、極高效率被推動——這與非典時期國內網際網路產業的高速發展如出一轍,對中國出海行業而言,這意味著長期的機會。
2020年,無論是自然力量還是人為因素,都攪亂了中國網際網路出海此前布下的棋局,出海正處於巨大變局之中。
而變局之下,危與機並存。
我們走訪的多位出海行業從業者,都並未表現出過多的焦慮情緒。
李自然認為,今年的一系列突發事件,是讓很多在風口期「湊熱鬧」的人走了,但真正想做出海的人依舊還在做——如李自然在疫情期間開始推進美國市場項目就是例證。
劉武華甚至認為,近期TikTok事件愈演愈烈,一定程度上是提高了了大眾對出海的關注。
「以前出海只是小圈子,現在所有媒體都在看出海,甚至會有更多的人才願意加入到出海行業,覺得這件事很酷。」
對創業者而言,出海依舊有其吸引力——拋開政府態度不談,從產業發展的視角看,時下依舊是出海的好時機。
從第一波出海浪潮興起開始,前人們為中國出海者搭建了包括支付、伺服器等在內的良好基礎設施,出海生態已經趨於成熟。
「現在一個三到五人的團隊,要去拉美、非洲做一個APP,也是可以做到的。我身邊就有人在做這樣的事。」劉武華講道。
另一方面,印度、美國針對中國產品的事件爆發後,為更多的中國出海者敲響了警鐘。
客場作戰,出海者們不得不去遵守當地的遊戲規則,那如何把當地的法律體系研究得更透、如何儘可能規避風險,是出海者們仍需要持續鑽研的問題。
現階段出海從業者們,普遍開始更低調地行事,也有不少做出和李自然一樣的選擇:尋找一位當地合伙人,儘量不強調團隊、產品中的中國標籤。
在這一點上,中小型創業團隊將比頭部企業出海更為靈活。
如抖音、微信等本就在國內享有知名度的企業,選擇出海時,會吸引國內外的諸多目光,一定程度上也就成為了「靶心」,反而是中小企業更有「悶聲發財」的機會。
「如果你只是想賺錢,沒想做一個大平臺,沒想去挑戰海外本土巨頭,誰會來管你?」
巨頭們在當下國際環境中或許不得不思考起收縮海外業務的問題,但對更廣大的腰部、或中小創業者來講,網際網路出海浪潮還在持續。「確實今年往回走的人比較多,但總是有人往外走的。」李自然說。
出路
對於出海者而言,出海是一個複雜的系統工程。在「出海」這個統稱下,其實由於出海目標市場的不同,針對不同國家的國情、文化、經濟狀況,出海團隊們面臨的挑戰與他們所採用的戰略都完全不同。
雖然目前印度、美國對中國出海產品表現出了抵抗的姿態,但長遠來看,還有許多國家和地區依然存在挖掘的空間。
但一個可能的問題是:印度、美國示範效應之下,如果更多的國家開始效仿對中國產品進行封禁,或者藉機敲詐,那怎麼辦?
如果從國際關係上考慮,當下最為「安全」的出海市場,應該從一帶一路沿線上去尋找,如東南亞、中東市場等。
其中,中東海灣國家被中國出海者視為「掘金聖地」。其人均GDP極高,以阿聯為例,2019年其人均GDP達到了4.31萬美元(約合30萬人民幣)。同時,隨著網際網路基礎設施建設完善,阿聯網際網路滲透率在90%以上,但本地的網際網路內容生產、尤其是社交、直播、遊戲等線上娛樂類產業還相對落後。不少中國出海者在其中看到了機遇。
已在中東杜拜工作、生活了兩年的華陽介紹,「目前很多巨頭出海企業都在中東取得了不錯的成績,還有很多中小企業也在默默的進軍中東市場,尤其是遊戲和社交領域。」在防疫封鎖的若干月中,也有不少出海從業者滯留中東。
中東對中國創業者的態度目前確實相對友好,尤其是阿聯政府,對許多新興項目、創新企業都會進行扶持和包容。兩方交好的情況下,杜拜當地有將近20多萬的中國人口,「大多數中國人都會在這兒買房,同時也有很多的中餐廳,你要是來了杜拜,會覺得出了個假國」。
但把中東市場當作當前環境下避風港的人,必須警醒的一點是,中東市場的特殊之處在於:它由多個國家組成,且不同國家之間的文化保守程度、經濟水平相差極大。
這首先導致了用人成本的差異。
除富饒的海灣國家外,如埃及、黎巴嫩、摩洛哥等地經濟發達程度較低,相應地人力成本也會更低。
華陽提到,她在黎巴嫩招聘時,一位有十年市場經驗的女士要的薪水只有1500美元,在黎巴嫩的快餐店,一個漢堡加一杯啤酒的價格就需要40美元左右了;而在杜拜,一位本地國籍的前臺的薪水就可以到18000 AED(阿聯迪拉姆,約合4900美元)。
因此,有部分中國團隊,尤其是重運營的社交、直播類產品團隊,會將大本營選在埃及,以節省人力開支。
但是,鮮有國內媒體注意到的是:TikTok面臨的政府壓力並不只存在於印度、美國市場——在埃及地區,它也正面臨著極大挑戰。
據紐約時報7月28日報導,兩位埃及本土的網紅被逮捕並被判處兩年監禁。這是對自四月以來,抓捕的至少九名TikTok平臺上女性網紅的首次判決,她們的獲罪理由是「違背家庭價值觀」(violating family values)。
在中東,比國際關係更值得中國團隊注意的,是如何避免在宗教主導的國家中冒犯當地文化。中國出海者必須更加克制且謹慎,並時刻預備好應急方案。
紐約時報報導原文
雖然這一事件還未波及到海灣國家,而人均GDP更高的海灣國家才是中國出海產品的主要變現市場,但是不少原本紮根埃及的中國團隊,在考慮向約旦、或是杜拜轉移。
轉向杜拜意味著更高的阿拉伯國籍用人成本,但也並非絕對是件壞事。
華陽提到,阿聯的政策對中國創業團隊可能更加友好,政府甚至有可能會為創業團隊免掉辦公室租金並且提供福利補貼。
出海者們在業務層面面臨重重挑戰,除此之外,深入當地市場、「背井離鄉」的出海者們,還需要克服個人生活環境上的變化——尤其是對大部分將目標鎖定在新興市場的團隊,除了語言與文化隔閡,他們通常還需要面臨與國內相比,極大的生活不便利性。
「這個地方基本上所有東西都是進口的,本地有的東西很少。」華陽說,「連飲用水都得去商店買,還賣得特別貴,超市一桶礦泉水差不多18迪(將近36塊人民幣),本地的自來水都是海水過濾,所以長期洗頭都容易掉頭髮,我現在還得從國內買生發用品郵寄過來。」
此外,餐飲、外賣、快遞等各個方面,大多數出海者,在海外市場的生活條件都不能與國內相比。但這既是挑戰,又是機遇,例如國內的人到中東做中餐是不是有機會?物流鏈整合上是不是還能有所作為?
出海永遠是冒險者的遊戲。
華陽在投身出海領域之前,在國內一家電商ERP行業TOP 1的企業任職,當時,她也有機會進入電商大廠,但她選擇了一家初創型的出海媒體,之後又進入一家遊戲出海企業,並遠赴中東。「一個是看到了出海裡的機會,另一個我還是更喜歡做有挑戰的事。」
現在,華陽入職了中東本地TOP 1的網紅經濟及MCN企業,是該公司裡唯一一個中國人。
她還在中東本地申請了英制大學的研究生項目,疫情期間也沒有選擇回國,因為她下定決心「跪著也要把這個書讀完,哪怕把自己所有的積蓄花光」。
未來,她依舊會專注於出海方向。
李自然說,現在做出海天時、地利、人和一個都不佔,但是「好比歷史上那些探索新大陸的人,他們並不是因為新大陸好才去的吧。他們其實是想去尋找一個機會,總會有人去尋找新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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