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4日晚,浙江省人民檢察院檢察長賈宇下班後依舊忙碌。他應邀出席了在浙大舉行的一場以「法律人工智慧」為主題的校園挑戰賽,並在賽後作為嘉賓就法治人才的綜合培養問題侃侃而談。
作為西北政法大學的老校長(2007-2017),賈宇對於法治人才培養的問題有想法有思路更有多年的實踐,「胸中有丘壑」並不奇怪。
同一時間,千裡之外的陝西省學位委員會辦公室,一份眾人翹首以盼的文件——2020年陝西省新增碩博點入選名單——已經形成,走完了所有的程序,靜靜地躺在辦公桌的抽屜裡,只待正式公布了。
在賈宇離任西北政法校長三年後,整個西北政法大學再次舉全校之力申報法學博士點。為了能夠申報成功,整個學校幾乎都被動員起來,光是專題研究部署的會議就開了N場。
努力了一整年,苦苦等待了二十多年,一次次的失望之後,說不期待那是矯情。有多期待呢?「非上不可」,「沒有退路」,簡單說就是「輸不起」。就在2020年,一省之隔的蘭州,此前名不見經傳的甘肅政法學院,繼2019年成功更名「甘肅政法大學」之後,又在今年再下一城,先於西北政法大學進入了法學一級學科博士點的推薦名單。
意味著在法學學科建設方面,西北地區曾經的老大(西北政法大學),其龍頭地位岌岌可危,很可能被曾經的小弟甘肅政法大學小碎步超越。12月7日,陝西省教育廳在其官微公布了其早在12月4號就已擬好的「推薦名單」,讓西北政法師生無比失望的是,
西北政法大學申博又雙叒叕一次以失敗告終。這次失敗,西北政法大學從上到下都瀰漫著一股低氣壓,校領導們保持了沉默,但師生們的悲憤心緒卻在自媒體上被放大被傳播被圍觀被解讀,菊花雖殘,依舊次第「綻放」。
此時此刻,或許,下面這位在西北政法任教的老師的心情頗具代表性。
律新觀察注意到,又一次申博失敗,西北政法從上到下卻似乎已經麻木,不再選擇在沉默中爆發。十一年前的2009,他們在申博失敗後的抗爭可謂轟轟烈烈。如今已經貴為副省級的浙省檢察長賈宇,當時還是西北政法那個壯懷激烈的賈校長。當是時也,這起被稱為「新中國第一例地方高校叫板省級政府」的行政複議案,獲得了舉國輿論的廣泛關注。各大主流媒體接力報導,西北政法及其掌舵者,一時站在了輿論的風口浪尖之上。
時任校長賈宇在接受法制日報記者採訪時的表態,如今看來不僅僅有悲憤,更近似一語成讖:
「
如果牽涉到一個政法大學的行政都不是依法行政,而是個別人在操縱,那我們國家的法制建設還有什麼希望?」從2009到2020,一次次看到希望,又一次次等來失望,除了失敗,還是失敗,什麼都沒有等來。我們不知道,老校長賈宇如今是否會後悔當年的抗爭決定,儘管那個所謂的抗爭也只是循體制內的管道在卑微地進行。
我們只知道,執拗於程序正義和實質公平的西北政法人都低估了「個別人操縱」的力量,低估了潛規則的威力,低估了「掀桌子」的後果。管你多優秀多委屈,不聽話就沒有糖吃,書生意氣的後果就是被現實打臉,這個千古不易的鐵律,仍舊是鐵律。
在鐵律面前,一所體制內的地方高校,儘管冠有「西北」的大名,根本無力反抗,委屈和淚水只能和血吞下,只能默默承受。
特別想問問地方的某些主事者們,這個曾經不聽話的小孩被你們整的這麼慘,你們解氣了嗎?「西北政法大學」這塊金字招牌,被你們打得稀爛,這下滿意了嗎?
西北政法的陝西虐戀:侍君二十年,名分猶不見
中國政法大學書記簡史(1952-2020)
中國政法校長簡史(1952-20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