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光亮都是漫漫極夜裡的一抹極光,所有的陽光都需要度過八分鐘的時長。喜歡在黎明時看著光亮逐漸鋪滿整個天空,中意早春午後的陽光懶懶地灑在書上。在有些時候,當我們對著發光處凝望,或許那就是一種對光的索求,對世界的探索。那些光行走了百萬年,而我們,不過是一場百年的孤獨,寂寞的表演。看著暖暖的光,走在被風拂面的樹下,轉眼便是美好。
桌子上攤著一本不知名的書,圖書館的窗簾是打開的狀態,有一束陽光不偏不倚地灑在我讀到的地方。抬頭望望天,看看四周人的狀態,每個人的眼中都是認真的色彩,在筆記本上寫下自己的心情。配合著恰到好處的陽光,看著那些被陽光溫暖過的文字,仿佛那一刻,作者就坐在我的對面給我講他的傳奇。有時候明明是一些普普通通的事物,但是當有些陽光恰巧灑在一些地方,原本沒有溫度的事情就會變得擁有了溫度,仿佛下一秒他就會在你的面前活蹦亂跳。對於何時喜歡上了陽光我並沒有準確的答案,但是在我的記憶深處一直有一個長不大的孩子,他永遠在追逐那縷陽光,因為那是替換不了的溫暖。耳機裡響著的是久石讓的音樂,配著被陽光溫暖過的文字,我在圖書館坐了很久。當所坐的位置沒有了太陽,我便收拾了東西準備離開,經過那些還在認真的人,他們的書本之間沒有陽光燦爛,但是我卻從他們的眼睛裡看見了別樣的光亮,或許沒有陽光灑下來的溫暖,但是那種光亮是來自自信的散發,是打不倒的象徵。走出了圖書館,看著漸漸消失的太陽,回想自己和陽光為伍的一天,心裡暖暖的,感覺自己的周圍都布滿了光亮。
一閃一閃的霓虹燈,半滅的白熾燈,每一種都在用著自己的方式向這個原本黑暗的世界傳遞著光亮。夜晚時分走在從小到大走過無數遍的街道,道路兩旁是一盞盞發光的路燈,它們將這條本應該黑暗的街道照得如白晝,幾個點綴的霓虹燈使得黑夜變得像白天一樣熱鬧。或許那一盞盞被飛蛾圍繞的路燈、霓虹燈沒有陽光的溫暖,但是也正是因為有這些光亮的存在,才使本該冷冷清清的街道變得如此人山人海。走了八分鐘才來到地球的陽光或許更容易使人的心靈受到慰藉,但是這些由人類創造出來的光亮使得人類的生活得到了滿足。每當在夜晚時分走在這條熟悉的街道,我都會在一個路燈下站一站,看著開著燈的車 從自己身邊呼嘯而過,體會著人來人往之間帶來這別樣滋味。走走停停,看著兩旁的燈紅酒綠,月光很微弱,燈光很強,直到離開的時候,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月亮照亮了街道,還是街道上那些由人創造出來的光亮將月亮照地發了光。
同樣的街道,不一樣的光亮。在最近的記憶裡,那條原本光禿禿的路上被栽滿了法國梧桐,雖然知道這些樹種並不是真正來自法國,但是吸引我的並不是這些樹的突然出現,而是那八分鐘之前的陽光。一束一束的陽光透過剛剛冒起來的葉子射下來,灑在身上的陽光很暖和,也讓我忘記了這時的季節也只是脫不了的秋褲的早春。有時候人類很奇怪,當自己全身心地投入到陽光裡的時候會感覺到燥熱,但是如果是站在樹下,陽光只是一些洋洋灑灑,那麼人類就會變得很享受,或許這就是人類獨有的劣根性吧。如果要用一個詞來形容陽光,那麼瀟灑應該是最為合適不過,陽光的出現僅僅局限於天空中雲彩的飄忽不定,如果你足夠幸運,那麼你會遇見一個萬裡無雲的晴天,走在一排剛剛發芽的法國梧桐下,那時的你,你會聞到春天的味道,你會體會到不一樣的陽光燦爛。那縷瀟灑的陽光穿梭於微隙之間,舒倘,漫長,空氣裡瀰漫著法國梧桐樹發芽的香氣,把天地之間的一切空虛盈滿。白天有光,是太陽;夜晚有光,是那些一盞一盞的光亮。天空一碧如洗,燦爛的陽光正從剛剛被春風拂過樹枝的縫隙間射下來,形成一束束粗粗細細的光柱,把飄蕩著輕紗般薄霧的街道照得通亮。
街道上偶爾有著穿黃衣服的清潔工,他們享受著這座城市的第一縷溫暖,清掃著前一天留下的亂七八糟。當我經過他們身邊的時候,他們的臉上並沒有那些對現世的不耐煩,而是對一份工作的熱愛,從樹之間溜下來的一縷陽光,不偏不倚地灑在她的臉上,而她則是笑容滿面迎接著這奇妙的饋贈,在我眼裡,或許這就是那些所謂的現世美好。當黑夜灌醉了一盞盞燈火,一個個窗口斷了光波,最後只剩下道路兩旁的路燈在閃亮亮地嘲笑沒有酒量的夜色。我忘卻了那個夜色變濃之後我還未回家的原因,但是卻仍然記著兩旁路燈帶給我的感受。
四下無人的夜晚,空空如也的街道,我走在離家很近的街道上,那時除了路燈和路旁偶爾傳出的貓聲仿佛沒有了其他動靜。有時候會抬頭看著那盞在夜晚默默無聞的路燈,那時的自己好像明白了,路燈發出的光不僅僅是為了照明,使每個過往的行人在夜晚的時候能夠做一些白天可以做的事,那盞一直守護黑夜的路燈是在等著那些晚歸的人,給他們指引著回家的方向。陽光甚好,但是燈光也不遜色,它們只是在不一樣的時間裡做著相同的事,讓這殘酷世界裡的人們感受到久違的溫暖。或許燈光不暖,陽光不亮,但是,這些都是指引,一種退去耀眼光芒後更加柔軟和更近人意地照亮人間。
陽光的瀟瀟灑灑,光亮的普普通通。仿佛這兩種光是一種光,但是卻又有一種說不上來差異。金色的陽光如同美酒,灌醉了我的感官。 在下午的溫暖陽光中,一棵棵不知名的樹和未命名的花矗立在那兒,又是黃色的,又是褐色的,倒象有個看不見的畫家,在不注意之間把它們變成了一個個火炬,在紋絲兒不動的陽光裡紋絲兒不動地矗立著,沒有一片樹葉在飄拂。 別於陽光的光亮,總是會給人一種即清冷又溫暖的感覺,它們散發著淡淡的光,驅走些許黑暗,給我們帶來一些別與陽光的溫暖。這或許就是差異,不一樣的溫暖卻起著相同的作用,不一樣的光都可以溫暖人心。
總想著能夠抓住或多或少的光亮,比如 一米的陽光,半尺的光亮。雖然結果都是空手而歸,但是那八分鐘前的一米陽光和適時而起的半尺光亮,總會在一個不知不覺間送進你的夢裡,溫暖你的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