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想來覺得有些後悔,沒能在最對的時候看這樣一部可愛的電影,像這般歡樂溫情的作品應該留到最苦逼的現在來看,可我卻偏偏選擇了之前內心最祥和的時候。其實這不過又是一部治癒系的溫情小品,單純的一線敘事,淺顯的幽默段子,既缺乏法國人喜歡的各種人文思考,也沒有他們天馬行空的敘事手段和鏡頭語言,不會像買爆全球的歐羅巴商業片那般勁爆,又不會如丹尼·伯恩的電影總開著本土人的玩笑叫外國人難以摸清頭腦。這樣的處理雖然會在一定程度上顯得其血統不夠純正,有種看好萊塢電影的錯覺,但另一方面也為電影吸引來了本土之外的掌聲與影迷間最純粹的喝彩聲,無關獎項和背後的哲思,單純為一部好看的電影而鼓掌。
據說電影改編自真人真事,而且有一部關於原型故事的紀錄片,都講述了一位「不良」看護與一位富有的病號之間感人的友誼。其實像這樣靠不同身份階級和身體條件來營造戲劇效果的作品有很多,比如美國的《遺願清單》,又比如香港的《女人四十》,所以我們會看到些老一套的段子,比如看護老拿病人癱瘓的身體逗樂,而學識淵博的病人又總會取笑看護的無知。
但創作者不甘於讓電影落入煽情挖苦的俗套,他們給這些「相互折磨」找了一個理由——病人說他之所以請問題少年做看護就是因為他對自己沒有同情心。病人希望別人與他接觸時更多的可以忽略他的特殊性,將他當作一個人而不是全身只有脖子以上可以活動的病人來看待,而對待正常人我們不會抱以憐憫。這一切都可以看成是病人無法接受自己殘疾身軀的心理,或者是某種程度的自卑,雖然他可以大方的侃侃而談自己花錢買命的可悲命運表面上好像完全不在乎這打擊,但在面對自己心愛的筆友時他會違心的偷換照片,面對那些穿著白大褂的專業看護他會憤怒的絕食,因為在他們面前他找不到那種平等,他們的存在時刻在提示他自己是個病人,和別人不一樣。而這也是問題看護最特別的地方,他把病人抱到副駕駛位置坐定,哪怕那樣會使他的安全缺乏保障,他會問病人關於性慾的問題,哪怕他自己也知道病人的身體狀況如何,這一切源於看護在與病人相處時是出於一種平等的人與人的狀態,像朋友一樣的相處,沒有過多的考慮他的身體狀況,給了他一個做正常人的機會,而這正是病人苛求的。
好的友誼是你通過這個人和世界相連。菲利普和德瑞斯之間的奇妙互動也產生了積極作用,影片通過比對德瑞斯對門口隨意停車者的態度,表現出了這段友情對他產生的影響,而喜歡現代樂的他攜弟歸家時這場戲的配樂風格的改變,則說明了友誼潛移默化的作用。 而德瑞斯之於菲利普,就像一個快樂使者,從一開始,他就沒把菲利普當殘疾人,他給予了他普通人的待遇,他沒有故作憐憫的眼神,也沒有強作感同身受,他總是想說就說想唱就唱,總是風趣幽默插科打諢,還總是咧著大嘴齜著大白牙開心地笑,特別在看歌劇時,他笑得幾乎沒形象。似乎在德瑞斯的觀念裡,一切都可以拿來開涮,不論天才巨匠還是反面人物,他的樂觀幽默,給菲利普灰色的人生增添了別樣的色彩。最重要的是,德瑞斯知道菲利普需要什麼,他幫他打開了一扇通往未來生活的窗。
非常真非常溫暖的電影,雖然剛剛看完,但我希望再看上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