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奧黛麗·赫本,離不開《羅馬假日》;提及《羅馬假日》,離不開格利高裡·派克。1953年,註定是美好的一年,因為《羅馬假日》上映。
安妮公主(奧黛麗·赫本)作為某國的王位繼承人將出訪歐洲的各大城市。消息一經傳出便引起了極大的轟動。安妮公主歐洲之行的最後一站是羅馬,安妮公主很想盡情地飽覽一下羅馬的優美風光,可侍從們以公主身份高貴、不宜在黎民百姓面前拋頭露面為由拒絕了,並給她注射了鎮靜劑。
公主在藥效發作前假裝睡著了,待侍從們出去後,她偷偷越窗溜了出來。然而沒逛多久,鎮靜劑的藥效就產生了作用,使公主在廣場附近噴水池邊的一條長椅上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與此同時,美國新聞社的窮記者喬·布萊德裡(格裡高利·派克)恰好經過這裡,喬剛剛從朋友那裡打牌歸來,以為這是一個在狂歡中被灌醉的少女,就租了一輛計程車想把她送回家。可是公主睡得特別沉,怎麼也叫不醒,無奈之下,喬只好把她帶回了自己的住所,並對她睡自己的床感到不滿,於是將安妮公主放到了沙發上。這不是一次浪漫的邂逅,沒有一見鍾情,只有一個失意公主和窮記者的意外相遇。
第二天,報紙上的特別公告使喬意識到他帶回的少女就是安妮公主,於是他欣喜若狂,打算寫一篇關於公主內幕的獨家報導。公主醒後發現了陌生的喬,喬連忙解釋,公主才安心了。她向喬借了一些錢,然後告別了他,又到羅馬大街上閒逛了。
欠了兩個月房租的布萊德裡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要做獨家大新聞,甚至連報酬都談好了。他一路跟著她,看著她在理髮店剪出精緻的短髮,在花園廣場佯裝偶遇後毛遂自薦做導遊,而他的朋友艾文一路飆著小汽車拍照。
從路邊的小咖啡館讓安妮第一次抽菸,到把手深入真實之口時故意尖叫逗嚇安妮,再到因騎著瘋狂的摩託穿街過巷被喚到警局後假稱新婚,愛情一點一點在布萊德裡的內心萌芽和生長,慢慢擠佔掉他之前想利用她做獨家報導的慾念。
美好的一天最終還是結束了,公主不得不回宮,兩人依依惜別。隔天皇室召開記者會,兩個人相視卻要佯裝不認識。
有記者問公主:殿下最愛哪座城市。她深情地看著他的眼睛說:「每一個城市都各具特色令人難忘,最難忘的,應該是羅馬。」公主沒說出口的是:最難忘其實是你。
這就是愛情啊,身在其中時,我們渾然不知,在我們最想珍惜的時候,再怎麼抓也抓不住。
電影的劇情相信大家都很熟悉,然而戲外,你知道「安妮公主」與「喬」真的有一段美好的情感嗎?
一直都很喜歡奧黛麗·赫本,喜歡她的優雅,她的氣質,她的美麗。
她出生貴族,被形容為是「落入人間的天使」。她會講五國語言,舉止優雅得體,氣度非凡。她高貴善良,與世無爭,柔媚嬌羞得像一個不諳世事的孩子。兩隻會說話的大眼睛如一泓高原的碧潭,清澈靜謐,楚楚動人薄如紗翼的翅膀扇動著青春的快樂與輕盈。
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奧黛麗·赫本就展露出了極高的藝術天賦,尤其對音樂和舞蹈十分喜愛。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受到母親的影響。一次,當母親在家中播放悠揚的音樂時,奧黛麗·赫本帶著天真的表情問母親,音樂有什麼用,母親告訴她,聽音樂是為了跳舞。
也許是受到母親這句話的啟發,每當聽到音樂響起,奧黛麗·赫本總是隨著音樂揮舞起一雙稚嫩的小手,每一個動作,都能跟得上音樂的節奏。小小的她還沒有意識到,她對於音樂和舞蹈的痴迷,正是從那時起,就已經在內心中深深地紮下了根。
六歲的奧黛麗·赫本,過早地經歷了人生中的第一次挫折,父親為了追隨他狂熱信奉的納粹主義,決然地離開了這個家。崩塌了一角的天空還沒有來得及修補,隨之而來的一場世界大戰更是將她安穩的家園徹底摧毀。
於是,奧黛麗·赫本隨著母親開始了顛沛流離的童年生活,在硝煙瀰漫的舞臺上,她用踮起的足尖,舞出只有她一個人的獨幕劇。
她是那樣地熱愛芭蕾舞,卻貧窮到買不起一雙像樣的舞鞋,一雙磨不破的木頭舞鞋,無數次地磨破了她的腳趾。每一次踮起足尖,伴隨的都是刺骨的疼痛。戰爭讓奧黛麗·赫本一下子徹底告別了曾經安逸的生活,為了補貼家用,她不得不靠教人跳舞,賺取有限的薪水。即便納粹分子製造出的恐怖氣氛籠罩著整個城市的上空,她也從未想過放棄自己的芭蕾夢。
在出演這部還未奉為經典的作品時,奧黛麗赫本只有23歲,一個名不經傳的普通女孩兒。
這個年代的很多人可能不熟悉,男主角格利高裡·派克,已經是當時非常有名的好萊塢演員,被視為偶像。赫本和其他女孩一樣,對這位明星也充滿了愛意和崇拜。戲裡戲外,他們的感情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作為摯友,他們一直相互珍惜。也曾經被傳說他們之間不僅僅是友情,大概是因為《羅馬假日》裡那種美好愛情的烙印太深刻和合理化了吧。
初次相見,派克,剛過完36歲的生日,已婚,有三個兒子,但也不影響他優質男神的稱號。因為在接拍《羅馬假日》之前,派克已經主演過幾部優秀的電影作品,也曾多次獲得奧斯卡最佳男主提名。
而赫本,年僅23歲,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模特,平時參與一些舞臺劇的演出,對電影一無所知。沒有作品,也沒有背景,天生的美貌也許是她唯一的資本。
派克之於赫本:她是他的影迷,對他有著近乎痴狂的崇拜,當她第一次見到他時,她甚至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真理之口」那場戲,是格利高裡·派克的即興發揮。多年後派克回憶說,自己有個朋友(雷德·斯科通)喜歡把手放在衣袖裡,激發了他的靈感。他把這個想法告訴導演,導演覺得很棒,但前提是不要告訴赫本。於是在現場,赫本所有的反應都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做出來的,純粹的第一反應,一遍通過,完美無缺。
赫本之於派克:眼前的女孩兒,敏感而脆弱,不為人知的心事蘊藏在美麗的大眼睛裡,安靜而憂傷,讓人陡生憐愛。那一刻,他分明感覺到了一個微妙階段的開始。
她愛派克,可是,赫本不敢說。她很清楚,身邊的這個男人,他是別人的丈夫,是三個孩子的父親。幼年時破裂的家庭陰影以及她所受的教育讓她對他望而卻步,善良如天使般的她怎麼忍心讓自己心愛的翅膀沾染上別人濡溼的記憶?!
那個夏日,她的愛,在他的笑容裡,一次又一次熱烈而絕望地盛開。許多時候,一朵矜持的花,總是註定無法開上一桿沉默的枝椏。於是,一段故事在那個夏日戛然而止,再也沒有後來。
《羅馬假日》是兩人唯一的一次合作,也是兩人電影生涯中的巔峰之作,而赫本也因為《羅馬假日》的上映一炮而紅,徵服了全世界。戲裡赫本與派克成就電影史上最經典的熒幕情侶,戲外兩人更是相知相識相交四十餘年的知己。
1953年8月20日,《羅馬假日》首映式結束後的晚會上,格裡高利·派克將自己的朋友梅爾·費勒介紹給了赫本,兩人一見鍾情。
1954年9月,赫本與費勒在瑞士盧採恩湖畔的一個小教堂舉行了婚禮。
而遠在美國的派克不遠萬裡,盛裝出席了他們的婚禮,送給赫本枚蝴蝶胸針恭賀新婚。此枚胸針是赫本的心頭愛,不管是之後婚姻的不幸,還是臨死之時,這位蝴蝶胸針陪伴她走完了一生。
婚後的赫本一直定居瑞士,而派克定居美國,雖然相見的機會少之又少,但是大洋彼岸的兩人經常通過電話、信件等彼此問候。可惜,赫本的第一段婚姻並沒有走到終點,14年後他們離婚,並育有一個孩子。
隨後,同年冬天,赫本和30歲的義大利精神病學者安德烈·多蒂醫生一見鍾情,赫本不顧一切地投入到熾熱的愛情之中。1969年,赫本與多蒂結婚,同年4月懷孕宣布暫時息影。1970年2月8號,次子路卡出生,不久多蒂出現桃色新聞,赫本的婚姻再次觸礁。
就在赫本歷經第二次婚姻帶來的打擊之時,1974年,派克30歲的大兒子自殺身亡,這對派克是個殘酷的打擊,赫本從瑞士匆匆趕來,派克緊閉的大門終於為她打開。兩位惺惺相惜的知己默默的舔舐著傷口,靜待時間來縫合傷口。
在經歷數次婚姻的波折後,51歲的赫本終於遇到了自己的靈魂伴侶羅伯特·沃德斯,也成為了聯合國兒童基金會慈善大使,開始走遍非洲的各個貧困地區……赫本在年幼時經歷過二戰的飢餓窮苦,這也是她積極投身公益事業的重要原因。
1993年1月20日,赫本離開了人世,享年64歲。下葬的那一天,已經77歲的派克和妻子一起,不遠萬裡從美國趕來。這還是1991年退休之後,派克第一次出遠門。
葬禮上,這位白髮蒼蒼的老人哽咽地說:「能在那個美麗的羅馬之夏,作為赫本的第一個銀幕情侶握著她的手翩翩起舞,那是我無比的幸運。」隨即低下頭,在赫本的棺木上輕輕印下一吻,深情地說道:「你是我一生中最愛的女人。」在場的人無不唏噓落淚。
在過去長達半個多世紀的時光裡,他一直是赫本的知心人,赫本一生歷經三次婚姻,派克都陪在她身邊,直至死亡,派克都前來送別。
2003年4月24日,蘇富比拍賣行舉行了一場拍賣,出售赫本的生前衣物和珠寶,那一天,派克來了,他終於買回了陪伴赫本四十年的蝴蝶胸針,當他握住那枚胸針的時候,仿佛赫本又回到了眼前,他的一生完整了。
2003年6月12日,派克在公寓裡永遠閉上了雙眼,我相信他已沒有遺憾。
相信天堂裡還會上演動人的《羅馬假日》。